“請問,你可有做過錯事?”老樹妖再問。
林昆蜞緩緩睜開眼睛,若有所思地?fù)u了搖頭。
老樹妖慢慢坐到昆蜞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注視著他,不再微笑,變的很嚴(yán)肅。
“我確實(shí)沒有過錯,也沒有后悔的事?!崩ヲ嗷卮稹?p> 看見老樹妖的打扮,心中有疑問,可他不敢發(fā)問。
“嗯!很好?!崩蠘溲了剂似?,再問道“可否交換一下心中的秘密?”
“事無不可對人言,沒有秘密?!崩ヲ嗪芾蠈?shí)的交代。
老樹妖覺得他在說謊,表情寡淡,可語氣平和的問“凡人皆有煩惱,你可有?”
“沒有?!闭Z氣是淡淡的,他知道老樹妖不信,再加了一句:“可能以后會有?!?p> “這樣??!”老樹妖很難再問下去,思索了一下,請求道“我有后悔的事,這秘密想跟你分享,可愿意與我一起進(jìn)入幻境?”
“不必了,太陽快下山,我要早點(diǎn)送花青莫回家。”昆蜞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推辭著。
老樹妖沉默了,他有點(diǎn)不悅,自己都沒能頓悟成功,更談不上可以幫助奇人修成正果。
樹洞里白煙散開。
昆蜞猛地睜眼清醒了,緩緩站起,樹枝綁住他的手腕,從樹洞里一下子被拖出來,慣力使他有點(diǎn)站不穩(wěn)。
我立刻站起來,小跑過去,扶住昆蜞,察看他有沒有受傷。
昆蜞站好,拍拍身上的樹葉,狠狠地瞪了一下樹洞。
“走,快點(diǎn)!”昆蜞非常心急。
剛踏出一步,我被樹枝綁著手臂,被拖進(jìn)樹洞,昆蜞想要拉我出來,可是樹枝纏繞著樹身,封住樹洞。
“花青莫,你還好嗎?”昆蜞雙手按在樹枝上拍打著。
“放心...我沒事?!痹捯魟偮?,白煙把我熏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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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境里:
空曠的白色空間,一片墨綠色的云海里,走出一位白發(fā)老人,此情此景有如水墨畫。
老樹妖走到我面前坐下,嚴(yán)肅的問“你可有秘密跟我交換?”
“沒有?!逼鋵?shí)有秘密也不會告訴一個陌生的樹妖,我反問“你有故事告訴我嗎?”
“老妖可是要交換?!崩蠘溲桓吲d,很不樂意。
“不要了,我還要趕時間回家?!蔽乙呀?jīng)明確的說要回去了。
可是老樹妖當(dāng)沒有聽見一樣,繼續(xù)問“你有后悔的事嗎?”
“有,但不能告訴你?!蔽覟楹我蠘溲粨Q秘密?肯定不想。
“不說就不放你們走?!崩蠘溲淖旖锹冻黾樾?。
“休想威脅我。”說完,我努力讓自己清醒,是白煙讓我產(chǎn)生意境。
我站起來,左右上下觀察,看到樹洞頂不高,只有兩米左右,剛好容納一個成年人。
我轉(zhuǎn)身抓住樹洞口上的樹枝,用力的扯著,綁的太緊,沒辦法,要施法了。
我快速的從手指中發(fā)出白光,按在樹枝上,讓其變的干枯。干樹葉紛紛灑落在地,像藤蔓的樹枝變回正常的荔枝樹枝。
我用腳一踢,全部干樹枝“霹靂啪啦”的掉落下來,我快步逃了出去。
昆蜞在不遠(yuǎn)處等我,見我跑出來,他迎上來,雙手輕輕扶著我,打量著。
“你點(diǎn)?。俊彼麊栁遥耗阍鯓恿??
“沒事,只是老樹妖很不通情達(dá)理,不要管它,我們走?!蔽覡科鹄ヲ嗟氖直垡黄鹱?。
“慢走,以后想通了,歡迎再來。”老樹妖無奈道別。
走了一陣子。
回到玻璃屋,昆蜞告訴我開門密碼。
他放下背包,到衣柜那邊拿衣服去廁所換。
我坐到電腦桌前,拿起資料看。
突然,地下傳出聲響。
我探頭一看,老板把小柜移開,從地下室爬上來,他四處張望,然后向我走了過來。
“怎么還不下班?”老板的聲音很粗獷。
林昆蜞的父親叫林蟛,身材魁梧,有一米八左右,皮膚曬的很黑,昆蜞長的很像他。
“明天還要去山洞?”林蟛看見我穿著昆蜞的襯衫,聰明的他猜到我跟著昆蜞去過山洞。
“不去,明天還有其它事?!崩ヲ鄰膸鰜?,望著林蟛說道。
“你們要不要幫忙摘龍眼?”林蟛看著我問。
(龍眼亦稱桂圓,是一種營養(yǎng)價(jià)值很高的水果,龍眼去皮去核曬干后就是桂圓。)
“好??!可是...”我盯著昆蜞,希望他同意。
“老細(xì),文職不能當(dāng)苦力使喚?!崩ヲ喔赣H說話的語氣總像朋友。
其實(shí)那天求職時,老板已經(jīng)告訴我,小時工什么事都要做,就像雜工那樣,他看我瘦小,還特意說粗活體力活盡量不讓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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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路上。
林昆蜞陪我騎車回家。
他邊騎邊問:“明天去逛街嗎?”
啊?發(fā)財(cái)了!木頭林昆蜞竟然約我逛街。
“約會比工作重要?”本來我應(yīng)該一口答應(yīng),由于少女的矜持,更因?yàn)樗芙^了老板交代的工作,所以我才這樣問。
“有重要的事?!崩ヲ鄳?yīng)該這樣說:跟你有關(guān)的事都比工作重要。那樣,我才會欣然應(yīng)約。
其實(shí)林昆蜞有重要的東西要買,想我陪他購物。這事后來才知道。
“你在樹洞里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想不明白,一時間昆蜞就開竅了,是不是老樹妖讓他領(lǐng)悟到什么?
“只是聊了一些廢話。”昆蜞冷冷說道,他不屑老樹妖那種強(qiáng)硬的行為。
“老樹妖想要交換秘密?!蔽翌┝死ヲ嘁谎?,如果面對面聊天,我可不會不敢,沒有勇氣說出口。
“嗯?!崩ヲ噙@一聲嘆氣,說明他也經(jīng)歷過一樣的事。
“我想跟你說...”我想跟昆蜞交換秘密,但不知怎樣說。
“說吧?!彼皇谴饝?yīng)要交換秘密,后面還有話:說吧,我聽著呢。
“我很后悔,沒有跟同桌交換洋娃娃。”我想起了她,心中一酸。
“什么時候?”他望著前方問。
“小學(xué)三年級,我的洋娃娃跟她的做了好朋友?!蔽矣斜且?,聲音開始沙啞。
昆蜞眼角瞄了我一下,表情有點(diǎn)替我難過的樣子,可他并沒有問清楚我為何想哭。
小時候,女生之間都有玩洋娃娃的游戲,互相交換娃娃的衣服,幫它們換裝,洋娃娃們交朋友,還會舉行派隊(duì)。
可是不會交換女生之間的洋娃娃,它們就像自己的養(yǎng)女一樣,怎能隨便交換。
我的心情平靜后,深呼吸再說“后來她移民國外了,原來她想交換洋娃娃,是想睹物思人?!?p> 我不答應(yīng)交換洋娃娃,可能她生氣又失望了,她出國后也就永遠(yuǎn)不會聯(lián)絡(luò)我。
沒有同桌的相片,現(xiàn)在連她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所以我很后悔。
我不僅僅失去了一個朋友,在她心目中良好的個人形象也失去了,女生之間的友誼應(yīng)該是可以天長地久的,為何我倆的友誼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