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常人不會聯(lián)想到一個死去十年的死人,除非對方對他的死抱有疑惑。
皇城里還相信他活著的人有,但絕不是云落,聯(lián)想到葉家和太子一脈的關(guān)系,林夜玄心中了然。
葉家是太子堅定不移的支持者,這種粗壯的大腿,云落自然是要牢牢抱緊,而葉水柔作為葉家的獨女,兩人的關(guān)系好很正常。
想必是那個憨憨表姐整天在云落耳邊念叨他的事,才讓對方記了下來,事實也確實如此,而且葉水柔和云落的關(guān)系,好的超出林夜玄的想象。
“喂,你這混蛋,你知道柔柔多想你嗎?”
林夜玄雙頭后仰,靠在椅背上,不想回答云落的問題。
“公主大人,我們談生意就好好談生意?!?p> “談生意?好,我這就跟陳玉清說你還活著,到時候我們再談!”
陳玉清是林夜玄二叔,也就是聯(lián)合吳家殺了他全家的現(xiàn)任陳家家主。
“公主大人,你是不是沒太搞清楚自己的處境?我覺得你需要好好冷靜下?!?p> 林夜玄打個響指,一個紅發(fā),身材壯碩,左眼有一道劍痕的魁梧男人走了進來,對著云落毫無顧忌的釋放出自己的殺氣。
云落這才冷靜下來,她剛剛為了幫小姐妹出氣屬實失了智,這可是對方的大本營,哪怕韋右相知道自己的下落,也不難保對方有什么小動作,比如救援不及時,或者她和云天被敵人拼死換掉,甩鍋的理由太多,而且很難取證。
林夜玄看云落已經(jīng)冷靜下來,坐直身體。
“現(xiàn)在我們能好好聊聊了?”
“嗯!”云落一頭金色雙馬尾自然垂下,身體前傾,黑色束身半身裙下,白皙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xiàn),鳳眸凌厲,氣質(zhì)高高在上。
窗外,夕陽漸落,夏日涼風(fēng)吹過,秋千高高蕩起,橙黃色的燈光鋪滿每一寸角落。
林毅、云落陸續(xù)從房間走出,既然身份已經(jīng)暴露,而且兩者的目的高度一致,與吳家都是死仇,信任度提高不少,合作談下來簡單很多。
林毅和林夜玄一些不為人知底牌主動暴露給云落,既然結(jié)盟不可違逆,讓盟友知道多一些具體勢力不是壞事,總好過勾心斗角,互相試探對方底牌。
沒錯,林夜玄不是投靠云落,而是結(jié)成同盟關(guān)系,身份暴露后,相處反而容易很多,一些不便暴露的實力,也可以隱藏在云天名下,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
林夜玄和林毅在祈靈城發(fā)育十年,再加上陳老爺子留下的一些手段和人脈,實力不輸頂尖世家,如果他們還選擇依附在云天名下的話,云落只會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什么別的目的。
不止如此,與太子一脈的合作好處很多,這也是林夜玄最初把云天列為第一投靠大腿的原因,只不過最后還是被云天的智商勸退。
如今結(jié)盟,雖然合作對象沒變,但結(jié)盟人由云天變?yōu)榱嗽坡?,兩者智商不在一個次元,這使結(jié)盟順利很多,也不用和那些寒門老陰嗶勾心斗角。
而且云天一脈的實力,遠不像林夜玄最初預(yù)估的那樣低,云落和韋右相暗中拉攏了不少世家,再加上世家中雖然以吳家為首,但除了少部分死忠外,剩余大多數(shù)保持中立態(tài)度。
他們并不在乎誰當(dāng)皇帝,只在乎自己的利益能不能得到保障,當(dāng)初以吳家為首,也只是為了應(yīng)對云宇廣用寒門弟子的臨時對策。
云天與世家并不是完全對立,只要操作得當(dāng),完全可以將那些世家拉回中立態(tài)度,到時的對手,只有與吳家緊緊捆綁的少部分利益集團。
“林夜玄,你的身份我不會和柔柔說,我等著你自己告訴她。”
云落眼光余角瞥了一眼坐在昏暗的房中,閉眼休憩的林夜玄,頭也不回的走了。林毅見狀也沒有多說什么,默默離開。
林夜玄緊閉雙眼,腦海中想起葉水柔幼時傻笑的模樣,幾縷橙黃的燈光透過窗縫照進房中。
林毅當(dāng)了半輩子刺客,能教林夜玄的只有怎么殺人,十年里,為了殺各種各樣的人,林夜玄游走過大半個源生大陸,唯獨沒有去過皇城。
想必,這次去,應(yīng)該就能見到了吧。
林夜玄在心中默念,獨自一人在房中感傷,差點給自己感動哭了。
“喂,小玄子,你舔爺餓了?!?p> 瞬間,感傷的氛圍消失的無影無蹤,林夜玄一刀砍了這死狗的心都有了,抱著舔爺怒搓狗頭。
隕石的事情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云落雖然對舔爺很感興趣,但還不至于為了一只作用不明的狗與新盟友撕破臉皮,隕石墜落這種事,縱觀古今發(fā)生過不少次,最近的一次在八十多年前。
隕石雖然也有少數(shù)幾次攜帶物體,但更多空無一物,而且那些物體很多都作用不明。
云天云落回去皇城,會死不少人,云宇倒了,但那幾位皇家供奉還活著,小輩之間勾心斗角,為了皇位互相斗爭,他們見過不止一次,最年長的一位已經(jīng)熬死三位皇帝,但有外人插手,還是刺殺太子,很難善了。
三天后。
林夜玄站在門口主持下人們收拾行囊,馬車排出長長一列,一名紅發(fā)壯男雙手抱肩,站在林夜玄身旁。
“我說,你要不要這么夸張?!?p> 云落一副看鄉(xiāng)下人進城的模樣,對方這陣仗大的過頭,云天則憨憨的摸摸腦袋,看到林夜玄的目光,傻傻一笑。
林夜玄從腳旁的箱子中抽出一根人參。
“認識嗎?五百年的蟒須參,一整箱,看見那邊那箱子沒?都是紫凡芝,七百年的。還有那個那個...”
林夜玄指著各種箱子給云落介紹個遍,不是他炫富,實在是這貨公主窮的夠嗆。
林夜玄是個體修,身體消耗大,平時吃的不是靈肉就是靈藥,還量大管飽,云落第一次見這飲食規(guī)格,差點給跪了,堂堂公主,居然吃撐到讓侍女給抬回房。
至于云天,還不如云落,起碼云落吃相還是很好看的,云天則直接拿起盤子往嘴里倒,舔爺一口菜沒撈著,都快急哭了。
只是能吃就算了,林毅突然間發(fā)現(xiàn)家里古董少了不少,后院種的靈藥也頻頻失竊,全部東西加起來價值幾十萬兩白銀。
本來林夜玄和林毅計劃七天后出發(fā),后來實在頂不住了,連夜加快進度,不然林夜玄估計再待四天,家都能被云落拆完。
這次去皇城的只有林夜玄,祈靈城不穩(wěn)定因素太多,林毅需要坐鎮(zhèn)后方,畢竟這才是他們的大本營。
聽見林夜玄的話,云落默默閉上嘴巴,兩眼泛光,盯著一箱箱靈藥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她開始慶幸當(dāng)初沒有把儲物戒指當(dāng)出去。
云瀾的皇子公主都有月俸,但不多,更多收入都來自支持勢力的供奉,以云天的處境,他倆窮成這樣不是沒道理。
畢竟那些寒門,根基淺薄,一個比一個窮,養(yǎng)活自己都難,哪還有錢給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