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自然就是那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生,二十來歲。
聞言,他轉頭看向有桌角的一沓子廢稿,他突然想到了顧塵,那個拿著稿子過來的小伙子,也不知道,為什么大BOSS會突然想看廢稿。
難不成他不相信黃經(jīng)理?咱們家黃經(jīng)理的業(yè)務能力當屬一流的吧?
沒時間想太多,小陳將壓在上面的訂書機拿開,將一捧子廢稿拿在手上,站起來遞給黃經(jīng)理。
黃經(jīng)理和倪英姐兩人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倪英姐還沒看,率先說道。“我覺得,審稿子,不一定要整首都很好聽,大部分人是很難有這個水平去創(chuàng)作好一整首歌曲的,他們可能就一個小小的片段,一絲靈感,這樣的稿子,可以單獨篩選出來,這些選手,都是可塑之才,你可以輔助他們,完善稿子,這個思路,你參考一下?!?p> 倪英拿起第一張稿子?!斑@一首《青花瓷》咱們看一下?!?p> 倪英先看作曲以及作詞,編曲在稿子背面。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咦?!蹦哂⒀劬σ涣??!袄宵S,你看我唱的,這個調調,就很不錯,對吧,這就是一首曲子的亮點了,要是后面不好,其實你輔助修改,這可以成為一首好聽的完整歌曲?!?p> 倪英還補充:“這可是被你淘汰的歌曲哦,這第一句,就很有亮點了,這個作詞,也很有水平?!?p> 這時輪到黃經(jīng)理蒙圈了,他什么時候,審過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這樣的詞曲了?沒印象呀。
倪英姐繼續(xù)哼唱道:“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這個時候,倪英姐的面色就變了,不敢相信的看著黃經(jīng)理,心里想的是,這樣的歌曲,你都給廢了?這已經(jīng)不止是對行業(yè)不自信,沒希望,這是業(yè)務能力都出現(xiàn)了非常嚴重的問題,鑒曲能力,都已經(jīng)廢了。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聽出,這首歌的前幾句曲調,很好聽。
“我看看,不對,這首歌我沒審過。”這下子,黃經(jīng)理更加蒙圈了,直接從倪英姐的手里將稿子拿了過來。
玩音樂的記憶力都不差的,特別是黃經(jīng)理,他一眼看去,這張稿子的紙張顏色,字體,以及曲調都是那么的陌生。
“倪英姐,我敢用我的職業(yè)擔保,這首歌,我沒看過?!秉S經(jīng)理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
倪英姐的面色就不好看了,沒看過的稿子,直接放在廢稿里面?這是多么嚴重的失職?要不然她剛才過來,提出想看一眼廢稿,豈不是,就錯過了這么一首好歌曲?
黃經(jīng)理一臉嚴肅的看著稿子,哼著調調,一段哼下來之后,他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轉頭非常嚴肅的看著年輕男生:“小陳,這首《青花瓷》哪來的?”
小陳蒙圈,這是剛才那個小男生拿來的呀,本來想當廢稿丟了,結果是神曲?
這個調調,確實特別的新穎和超前,起碼現(xiàn)在市面上,還沒有這種調調的歌曲,他剛才就假裝看一眼而已,他最討厭那種文青的歌詞了,這是很多寫作曲人的通病。
沒想到……這曲調居然這么好聽?
“說?!蹦哂⒔戕D頭看了過來,就一個字。
“是…是剛才,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來投稿,說要給黃經(jīng)理看看他的曲子,他說黃經(jīng)理會喜歡的?!?p> “那為什么稿子會放到廢稿里面,這種稿子,不應該,直接放到我桌面上嗎?”黃經(jīng)理想發(fā)脾氣了,這是工作的嚴重大失誤了。
“這……”
“說?!秉S經(jīng)理的臉色跟烏云一般的陰暗。
“是我以為,現(xiàn)在評選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結束了,這個稿子,已經(jīng)過時的,所以……”小陳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以為,天天你以為,什么時候改掉你這臭毛病?!秉S經(jīng)理聲線都大了幾分。
“那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什么時候過來的?”倪英姐只重視這么一個問題,同時,她想到了,在拍賣會門口的石椅上,采訪的一個年輕人。
黃經(jīng)理和她的打賭,說,沒有人會看好音樂,他累了,想辭職轉業(yè),這才有了采訪的一幕。
“就,就剛才,出去了有二十分鐘左右吧?!毙£愓f道,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昂竺媸怯新?lián)系方式的,他留了手機號碼。”
倪英姐將紙張翻了過來,最底下,備注了一個名字,顧塵,還有一個手機號碼。
倪英姐立馬掏出電話,撥打了過去。
“嘟~嘟~嘟~”
這一刻,倪英姐居然有點緊張,從黃經(jīng)理的神色來看,也會,以及,那個叫小陳的年輕男生。
或許在面對音樂天才的時候,總會生出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
同時,黃經(jīng)理和倪英姐,都有點懷疑,是那個坐在凳子上的少年人。
顧塵剛準備離開廣場,坐車回家,就有電話撥打過來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黃經(jīng)理?不大可能吧。
顧塵接起電話。
“您好?!鳖檳m按下接聽鍵。
“您好,我是廈嶺拍賣會征曲活動的總負責人,倪英?!睂γ媸且粋€很磁性的聲音,有點熟悉感。
“是這樣的,顧先生,你的曲子已經(jīng)被我們錄取了,聽說你剛剛才離開二十分鐘,不知道現(xiàn)在到哪了,方便回來細談嗎?”
“我就在廣場外面?!鳖檳m回答。
02號辦公室內,倪英姐是開免提的,聽到這句話后,她轉頭,和黃經(jīng)理對視一眼,這聲音,聽起來也是有點熟悉,該不會真的是剛才那個少年吧?
“那能麻煩顧先生,返回來一趟嗎?我現(xiàn)在派人出去接你。”
“可以的。”顧塵點頭,他相信,只要懂音樂的,見了曲子,這個反應是很正常的。
這青花瓷,就是炸在深潭里的炸彈。
掛掉電話,倪英轉頭看著小陳?!澳阋娺^他,現(xiàn)在就去外面接他回來,這個人要是漏掉了,你后果自負?!?p> 顯然,倪英姐對于小陳工作的失誤,特別的不滿意。
“是,倪英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帶回來。”小陳近乎是跑著出去的。
倪英姐這才稍微滿意,但對于小陳自以為是的工作失誤,她還是耿耿于懷。
若是她沒來看廢稿,這廢稿就會被整理進文件盒里封存作為資料,那么將是永久性的,錯過了顧塵顧先生。
這是無法形容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