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收銀臺買單,趙超用了自己的員工特權(quán)幫季陌打了七折,只花了三百多。
他,
真的,
很感謝季陌。
出來打工是為了什么?當然是出人頭地,別扯夢想不夢想,連養(yǎng)活自己就已經(jīng)很難了。趙超絕對是不愿意伸手向家里人要錢的,按道理是他該打錢回去才對。
有很多東西都沒吃下,季陌打包讓熱依娜雨帶回去吃,不能浪費。
天色已暗,今天好像一眨眼就要過去,生命流逝的實在是太快,午夜十二點一到就老了0.00277777778歲。
把熱依娜雨姐妹倆送到她們家巷子門口,季陌有很多話礙于應如糖在旁邊,沒說出口來。他其實很想叫熱依娜雨晚上一起去唱歌,慶祝他昨天晚上得了Silver Tongue總冠軍。
千言萬語都以一句“快點回去休息”了結(jié)。熱依娜雨點點頭,說:“你回去的路上慢點?!?p> “陌哥哥再見!記得來看萌米哦!”熱依萌米向季陌揮著小手。
沒有轉(zhuǎn)頭是因為覺得下次還可以見,沒必要貪戀短暫離別前的最后一眼。
季陌背對著揮手告別,灑脫而又酷帥,熱依娜雨她看著這個背影,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他似乎要話要對她說。
直到他二人走遠,熱依娜雨才轉(zhuǎn)過頭,笑看萌萌的妹妹,牽著她的小手朝巷子里走去。
地鐵站門口,季陌有點無力的看著應如糖,道:“你還要跟著我嗎?”
“讓我送你回家吧!”應如糖聲音柔情似水,“把你送回家我就回去?!?p>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瞬間息屏,季陌一揮手,“不用了,你不是喜歡跟著我嗎?我今天不回去,我還要去一個地方玩?!?p>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嗯,
可以。
“太好啦!”應如糖異常興奮,“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你不問我去什么地方?
你不怕我騙你?
“哈哈!你才不會呢?!睉缣钦f起土味情話來,“如果有一天你會騙我,一定是你說你討厭我?!?p> 是??
但愿我一輩子都能當個好人吧。
忽覺季陌語氣有些許傷感,應如糖小心翼翼地問:“阿陌,是不是我打攪你和那個叫熱依娜雨的女孩約會,所以你生氣了?”
唔系。
——
病態(tài),
實在是病態(tài)。
有時候季陌超級討厭自己這種性格,上一刻還可以當個逗比,下一刻指不定就變成了一個喪嗶。
有時候是因為天要黑了,有時候是在身邊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令季陌今天有點憂郁的有三件事,第一,趙超的事,那微胖女人丑惡的虛榮心。第二,沒能開口邀請熱依娜雨參加KTV的活動。第三,天逐漸黑了,一切好像要結(jié)束了?還是要開始了?不知道。
正準備打電話問小白龍包廂訂好沒,微信提示音卻是先響了起來,是Cherry發(fā)過來的消息。
Cherry:弟弟到了嗎?[靚女提問]
季陌:在地鐵站。
Cherry:我們先唱著,等你[愛心發(fā)射]
季陌:把酒準備好。
Cherry:還喝啊?這次姐姐可不送你啊[給點好處還是可以送的]
下班高峰期,盡管有人星期六放假,但這一天要上班的仍舊有很多人,地鐵里不見得比平時清凈多少。
看到這么多人,季陌說:“我們出去打車過去吧!人太多了。”
“很遠嗎?”應如糖問。
“大概一個多小時?!?p> “啊?要坐一個小時的出租車啊?我受不了那味道,我有點暈車。我們坐地鐵好不好嘛?又便宜?!?p> 季陌對公交車也反感,知道暈車的那種感受,所以點頭同意。
地鐵進站后,等里面的人先下來,季陌和應如糖才跟著人群上了地鐵。
坐地鐵其實可以改名為站地鐵!在深城活了那么多年,地鐵沒少乘,季陌從來沒給人讓過座,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是站著的狀態(tài)…………
人滿為患!車廂里面塞滿了人,季陌拉著吊環(huán),以免站不穩(wěn)。應如糖太矮了夠不著吊環(huán),她只能靠在季陌身上。這他沒法拒絕,欄桿那邊又圍滿了人,一只只手握在上面,像彼此沒有間隙的竹節(jié)一樣,讓人無從下手。
在地鐵上的大人們看來,季陌二人就像一對對未來充滿美好向往的小情侶一樣。
應如糖身高剛好到季陌胸口處,她依偎著他,對他說:“阿陌,你知道A***EFB是什么意思嗎?”
A***EFB…………
念了一遍,季陌淡漠道:“沒有這個單詞,你當我系癡線系嘛?”
不光是季陌沒聽懂,聽到他們說話的一些大人都暗自默念了一邊,然后在腦海里搜索背過的單詞,無一例外,腦海里沒有這個單詞。
因為無聊,
季陌也問,
那你知道還在媽媽肚子里不知性別的寶寶該怎么用哪個第三人稱稱呼咩?
A.男他
B.女她
C.動物它
D.字母TA
季陌沒想到的是他隨便問的這個問題竟然引起了周圍人的熱烈討論!
卷發(fā)男第一個答題,“那肯定是男他??!語文老師不是教過嗎?不知性別的情況下應該用男他?!?p> 西裝大佬搖搖頭,“我覺得字母TA更適合,TA既不代表男也不代表女。要是寫文章的話前期用TA,等寶寶出生了再切換為男他女她,這樣就不會讓讀者覺得很奇怪?!?p> ol御姐:“人家弟弟說的是怎么稱呼,沒說要字面表達吧?讀音都一樣,你說出來誰知道你用的哪個TA?”
禿頭男:“我覺得是動物它吧……因為以現(xiàn)在華夏的醫(yī)療水準,還不能檢查出胎兒性別的話……證明胎兒才剛懷不久,是媽媽身體里的一個器官,還不能完全算人?!?p> 風衣男:“我說老哥……我們?nèi)A夏是不允許非醫(yī)用需要的胎兒性別鑒定的。這是違法行為,不懂就不要說話好吧?”
大佬……都是大佬啊……
季陌和應如糖兩人呆住了,這些人從這個簡單問題上扯到文學、醫(yī)學、歷史……后面還有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中年男子扯到了天文…………
看著這些社會上在各領域或是精英或是普工的大人們,一臉認真的爭論這個問題,應如糖笑著道:“這個題是很簡單,但是爭議性太強了!還是四個選項?!?p> 額…………
我就隨便問的。季陌也是沒想到,這些大人會對這種問題感興趣,他們不是應該更喜歡微積分、相對論、量子力學、伽瑪射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