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是處決龐石的日子,守一城里戒備森嚴,也不知是在防備哪里的敵人。幾位堂主都聚在一起,除了鏡堂主要去四處巡查、做準備,其他人都閑坐無事,誰也不想挑起話頭引來爭吵,索性都閉口不言,使得氣氛頗為尷尬。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早些出去吧?!边B堂主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又想下去寒暄,便如此建議,其他人都略略點頭算是答應,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往外走去。盟主卻忽然喊了聲,“滌堂主?!?p> 這兩人一直不和,最近更是劍拔弩張的,其他人紛紛借故告辭,只留下他們兩人留在廳內(nèi)。“為什么不趁著這個機會,把趙蒼嶺也解決了。畢竟是他胡言亂語,惹起是非,待會當著各門派的面必要給個交待,你還去鏡堂要人,是想袒護他?”
“前幾日從風原傳回的密信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所有堂主?!睖焯弥饕痪湓捑妥屆酥鏖]了嘴。他不屑地看了盟主一眼,“能拿下風原固然可以立威,可絡繹庭仗著人多勢眾,頗有些出格的地方,若是占得風原后打起了其他主意,那守一盟可就沒有任何退路了。趙蒼嶺就是那條退路,至少能保證絡繹庭和風息莊一樣,總能和其他門派相安無事?!?p> 他跨步出去,盟主也不再提趙蒼嶺的事,板著臉來到至尊牌下的空地上。那是至尊堂的象征,掛在至尊堂最外的一道門上,一進守一城便能看到。但那其實只是塊有些破舊的木牌匾,上面一字未書,只是一直懸掛在那里受著風吹雨嘯,也見證著守一盟的歷史。
這種公開處置并不多見,算是守一盟的大事,尤其又牽扯了風原未來的局勢,所以各門派一大早就派了人來等在外圍,若是牽扯到風原的事情,還能及早替自己門派謀劃。這里的氛圍與至尊堂內(nèi)不同,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看似玩笑,實則在互相試探。
“早該弄死那武林敗類,聽說豪雨門投了冰鞘山,是不是真的?”“誰知道。風原的事到現(xiàn)在沒給個準信,待會完事后會不會說些什么?!薄拔铱墒锹犝f絡繹庭一直在巧取豪奪,惹得風原的各個門派頗為不快。”其他人都圍攏過來,“那個趙外使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可是聽說韓初許那個武林敗類也攪了進去,當初鏡堂的人不就遭了他暗算。阡韌派掌門為這事還親自來賠罪了?!薄八挖w蒼嶺半斤八兩,誰都不可信?!?p> “不不不,”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這趙蒼嶺以前是暗探,倒是從未聽說有空口白話,我看這事另有隱情,要不然今天怎么沒把他一塊砍了。”“沒錯,我也覺得奇怪,那位顧家嫡傳和趙外使一塊進的守一城,今天也沒露面?!?p> 此時,連堂主率先到了空地上,議論紛紛的人們一擁而上,其他人則是各有各的心思。而這番你來我往中,鏡堂,無疑是最忙碌的一個,他們要把原本嚴密看管的人從鏡堂中帶出來,帶到會場后面,還得時刻看著他,以免有人動什么歪心思。鏡堂弟子都對這事怨聲載道,可真到了那天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
終于,至尊鼓響起,先是幾下重錘,而后是密集的敲打,直聽得人心潮澎湃。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著,幾位堂主也站到臺前,帶頭向著盟主行禮。武林盟主這才上前向著眾人回禮,鼓聲這才止歇。
“諸位,想必聽說了風原的事情。原本,至尊堂是不該干涉風燕會的事,可不知何故,絡繹庭私自集結(jié),占了風息莊,搶了錦城。至尊堂幾番催問都沒有得到回應,連前去襄助望雪城工事的孫湖大師也斷了音訊?!?p> 底下的人聲漸漸嘈雜,盟主示意大家安靜,“風息莊的嫡傳,顧寧,也前來至尊堂求助,據(jù)他所說,絡繹庭一直在欺壓周圍的小門派,風息莊和風原其他門派都對他們多有不滿,原本顧莊主是打算前去要個說法,可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莫名其妙地出了意外,還牽出了冰鞘山來。風息莊原本覺得此事頗為蹊蹺想要徹查,卻被絡繹庭逼得只能先行舉辦風燕會,可絡繹庭主居然在比武中當眾使詐,然后讓自家弟子一涌而入。至尊堂當即派了外使去風原,卻也失了蹤跡?!?p> 他掃著眾人的表情,“這些事情他們是早有預謀,若是三日內(nèi)絡繹庭再不給個說法,至尊堂必得介入此事?!彼赃^趙蒼嶺和韓初許的事不提,只將話鋒一轉(zhuǎn),“最近也是有許多傳言喧囂塵上,所以才將大家叫到此處,一來了結(jié)些往事,二來也商議下去風原的安排。”
眾人都安靜下來細細聽著,并盤算著怎樣才對自己更有利,已經(jīng)無人去追究那些往事的真相。見大家都沒有異議,武林盟主便一揮手,讓鏡堂把龐石帶上來。鼓聲重又響起,卻不是至尊堂的鼓聲。負責擊鼓的弟子一臉慌亂,不知這鼓聲從何而起,幾位堂主卻不約而同地看向前方,海崖少主戚若嬌正帶著人氣勢洶洶地站在守一城外。
底下的議論聲吵成一片,海崖與其他各方勢力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還如此不給面子的敲起了戰(zhàn)鼓,莫不是想開戰(zhàn)?但看他們站在城門外不往里闖,一時吃不準是什么情況。
武林盟主臉色一沉,大聲喊到,“戚少主,恨厭海崖這是何意啊?”立馬又傳信的外使往城門外跑去,盟主則是猜測著他們的來意。此番他們大搖大擺地來到守一城,至尊堂竟是完全沒收到消息。想必是憑著快船從仁河上岸,然后才一路趕至的,難不成是為了龐石,還是風原?可他實在想不出,恨厭海崖與這些是會有什么關(guān)系。
那海崖少主戚若嬌倒是膽子大、底氣足,只帶了幾個隨從就跟著傳信外使進來,將一個箱子往臺上一搬,“什么意思,阡韌派趁著海崖人少來偷襲,打算把我們都殺了搶占鹽田,這是什么意思!”
議論聲幾乎要蓋過她的聲音,阡韌派掌門最先跳起來,“你雖然年紀小,可也是海崖少主,切不要血口噴人?!彼酥茏樱萑魦蓞s不買賬,頭一點,郭振航就前去打開那箱子,各位堂主也已從位子上站起來,只見里面是一些石塊與兵器。
那兵器是阡韌派特有的魚鱗長劍,細長優(yōu)美,刻著魚鱗紋,按弟子的不同級別略有不同。這個袋子里卻是好幾把不同的魚鱗劍,必然是阡韌派的所有弟子都有份參與,而那石頭則是海崖特有的巖石,上面也是阡韌派的劍痕,所有人見了都是不敢言語。
眾人齊刷刷看向范掌門,他倒是不慌不忙的,“近日阡韌派丟了一批武器,卻不想是被海崖拿去派這等用場了。”戚若嬌冷笑到,“怎么,打不過就跑,有證據(jù)就賴,守一盟如今這般無恥了嗎?”這話惹得眾人頗為不快,卻也不便多說,只能盯著阡韌派,希望他們趕緊給個說法,守一盟才好借勢打壓海崖。
范掌門也冷哼回應,“早聽聞海崖精通各種武藝,這阡韌派的劍痕倒也模仿地不錯?!薄芭叮遣蝗缯埛墩崎T當場示范一下,看看您和您的弟子砍出來的與這上面的痕跡有何不同?!逼萑魦蓙G出塊石頭,與他針鋒相對。
鏡堂主已經(jīng)敏銳地察覺到,絡繹庭此次帶的弟子都有些面生,畏畏縮縮的,不像是見過世面。他心中一緊,“范掌門,若阡韌派還有其他要說的也一并告知大家吧?!狈墩崎T眉頭一緊,“我阡韌派也是有頭有臉的門派,哪能讓人隨便冤枉,這武林中技藝過人的不在少數(shù),模仿些劍痕算什么。”
“哦?”戚若嬌這一句倒說得他有些心里發(fā)虛,趕緊扯開話題,“這些東西不足為證?!逼萑魦赡闷鹨话褎?,“這位掌門,你可看清楚了,這沒把劍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從劍穗和緱上能看出那弟子的習慣,不少緱都是新?lián)Q的,說明是常用的劍,幾乎是不離身的。難道你阡韌派如此窩囊,弟子們貼身的劍都能被人隨便拿去?!?p> 她咄咄逼人,氣得范掌門咬牙切齒,也只能反駁到,“不過幾把劍而已,最近武林事多,大家都各處奔波,誰知你們是不是半路上去客棧偷的。”“是嗎,那你瞧瞧,這幾把劍是誰用的?!?p> 戚若嬌吹了個口哨,城門外又進來一隊人,押著幾個阡韌派的弟子,提著另一捆劍。眾人都驚訝地看著范掌門,視線在他臉上和那隊人間來回游移。鏡堂主掃了眼其他堂主,示意他們別沖動。
“既然說要人贓并獲,這幾位諸位如何解釋?”戚若嬌讓隨從掰起那些人的頭讓各派瞧個清楚,又有幾名隨從展示了身上的傷口,皆為阡韌派的武器和技藝。如此證據(jù),阡韌派自是無法抵賴了。
各門各派瞧著眼里,都瞄向至尊堂的人,武林盟主沉著臉,看向鏡堂主,對方就適時站出來。然而,他還未開口,范掌門就大喊起來,“你們竟敢做出如此有辱門風的事情!”一貫以儒雅著稱的門派,居然變得雷厲風行起來,三兩步?jīng)_到那幾個弟子跟前,照著帶頭的那個就是一劍。
劍雖未出鞘,也把人打得倒地不起,葛垂星只覺心中一涼。他抬著頭,掌門使來的眼色也十分明顯,但他也瞧見了那些師兄弟的眼神,站著的與跪著的完全不同。他只覺得眼睛一酸,雖然也知道合理,卻仍舊止不住心寒。
他張了張嘴,想再喊一聲師父,可是那眼神卻分明已是陌路與厭惡,仿佛在責怪自己的無能。若是他站在師父身后,必然也這么想的,他有些混亂,不知是該為自己喊一喊,還是為門派收了聲。
一旁的師弟卻哭了出來,“掌門,您不是說這都是至尊堂的意思,我們才去攻打海崖的,”不止范掌門和葛垂星,連武林盟主也是覺得腦袋一重。范掌門就要劈下的劍愣在當場,那弟子倒是咄咄逼人,“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有飛鴿傳書給至尊堂嘛,弟子都看見了,還有那些黃金”
“混帳!”范掌門氣得齜牙裂目,拔出劍來就要砍殺他,卻忽然被一塊飛來的石塊擊在劍上,他轉(zhuǎn)頭望去,瞥見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的衣著并不顯眼,罩了件半舊不新的青色斗篷在外面,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勉強看出點下巴的輪廓。但這種場景,藏頭露尾的人總是特別容易被盯上,他站得離海崖的人又近,故而各派都對他多加留意,卻只見他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簡直像是座雕像,便都也沒有主動去盤問他。阡韌派弟子的一言激起千層浪,臺下簡直炸開了鍋,他這才終于有了動作,卻只是掏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
幾位堂主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至尊堂的外使令,然而那上面卻有個孔洞,穿透了整枚令牌,將那弟子的姓氏抹去,只看得清后兩字。至尊堂憑令牌號令各派,一旦有弟子脫離至尊堂必要收回令牌銷毀,只有一種情況會將打過孔的令牌留給弟子,便是那弟子從至尊堂回歸原本的門派,或是掌門、或是長老,總不會是無名之輩。此舉本是為了提醒那些弟子勿忘自己曾受過至尊堂栽培,事事要以至尊堂為先,而韓初許離開時,至尊堂為示安撫,給了他這塊牌子算是個念想。
韓初許曾經(jīng)因為這塊已無作用的令牌堅信至尊堂會讓他回去,而這一路走來,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不過是個棄子罷了。于是他選在這么個微妙的時機出現(xiàn),重新拿出這塊令牌。范掌門已經(jīng)提起寶劍沖了過去,韓初許卻立馬揭開兜帽,拔出短刀來擋住了他的動作,“又想故技重施,殺人滅口嗎?”
范掌門正驚訝于他忽然的大膽,卻聽他悠悠說道,“掌門,當初你讓我冤枉李中平的時候也說是至尊堂的意思,如若你沒有騙我們,就當場指認,是誰下的命令?!闭l都沒有想到,韓初許會忽然出現(xiàn),還接二連三地蹦出驚人的話語。
而武林盟主已經(jīng)認出他腰間纏著風息莊和絡繹庭的信物,便出手阻止了范掌門的動作?!坝姓`會說清楚便是。鏡堂想必也有事要問你?!彼D(zhuǎn)向韓初許,對方答到,“那人想殺我滅口搶奪黃金,還說另有報酬。我當時害怕,一時反手殺了他。隨后我想盡辦法查探,才得知他欠了不少賭債??晌乙恢辈恢?,慫恿他殺我的是誰?!?p> 他看向范掌門,“師父,不是您吧?”“血口噴人!”范掌門已是氣得找不出其他詞,拿著劍就要殺他,才刺到一點,鏡堂主卻出手阻攔,“范掌門,至尊牌下,除了盟主和鏡堂,誰也沒資格動武。”
范掌門哪里顧得上這許多,一心要先解決了韓初許,臺上竟成了他與鏡堂主的比試,周圍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著,卻一言不發(fā),那幾個阡韌派弟子卻是百轉(zhuǎn)千回,有幾個還在傻愣愣地等,而葛垂星已經(jīng)對上了韓初許的眼神。
看著他的神情和身旁眼神閃爍的師弟,葛垂星就明白了,那些需要偷偷摸摸躲起來看的信是什么。
鏡堂主要顧著整個滄洲武林的俠義,武功自然是超群的,面對大派掌門,也不過十幾招便能拿下。掌門落敗等同滅派,冷靜下來的范掌門已是額上沁出冷汗,韓初許卻在此時加了一句,“假借至尊堂名義,攻擊海崖,污蔑李中平都是你下的命令,我們師兄弟都不明白為何如此,還請您給個交待,也好讓弟子們死個明白?!?p> 站在臺旁的孟然一臉錯愕,林暮兮臉色鐵青,反應卻是迅速。只見他幾步跨到臺前,喝到,“范掌門,阡韌派是守一盟的大派,這件事無論對內(nèi)對外都要有個交待?!辩R堂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退下?!?p> 他立刻噤聲,退到一旁,挨著孟然站著,輕聲說到,“待會若是他確實對不起阡韌派,你可要為阡韌派考慮?!泵先恢挥X得冷汗淋漓,林暮兮卻拉了一把那幾乎等同佩飾的長劍,“該出鞘了?!?p> 韓初許傷得不重,卻做出副虛弱的樣子,“當初,你騙我說老盟主有危險,套出了他的近況和至尊堂弟子的調(diào)動,”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陣沸騰,“冰鞘山暗害了老盟主,我還來問您,以為是他們早有計劃,您才要我去找消息,就一直沉默不語??烧l知,過了幾天,你竟讓我污蔑李中平,我不愿意,你就要挾我,要把害死老盟主的事說出去。我一時害怕,又以為是冰鞘山竊取了情報,混亂中就著了你的道。離開歸一城前,我想告發(fā)此事,卻不料你買通了看守,要置我于死地。我好不容易逃出來,又多番調(diào)查,竟發(fā)現(xiàn)你又用同樣的伎倆騙了涉世未深的師兄弟們。他們那么信任你,以為是至尊堂的命令,這才前去海崖,結(jié)果,只活下來了這么幾個,你還要親手殺死他們,只為了你那些不可告人的貪欲!”
韓初許打亂了戚若嬌的整個計劃,然而,她反應迅速,立馬抓起那個哭號得最響的阡韌派弟子,“你把誰下的命令,打算做什么一字不差地說出來,我可不管你們有什么彎彎繞,只要是守一盟的人做下這事,至尊堂就得給個說法?!?p> 她咄咄逼人,誰也沒有留意到她夸張的動作和人群中悄悄往后退去的人。說話間,那些原本被縛住的阡韌派弟子都紛紛掙脫了繩索,有的氣憤地向著副掌門猛沖過去,有的急忙撲上臺去喊冤,他們的表情都是一樣地恐懼,眼神里閃爍著對生的渴望。一時間,情形大亂,一部分阡韌派弟子忙著護住副掌門,至尊堂的人又要顧著各個門派,竟沒有誰能控制住著混亂的場面。
鏡堂主發(fā)出響箭,大半鏡堂弟子和各堂精銳都趕來過來,只見幾個阡韌派弟子的尸體橫在臺上,臺下海崖和阡韌派打成一片,圍著韓初許和另一個阡韌派弟子鬧得不可開交,各大門派都是作壁上觀,站在一旁竟是什么也不做。
“全都給我住手!”鏡堂主憤怒地吼到,卻沒有任何效果,林暮兮推了孟然一把,可惜對方無動于衷,他只能一咬牙,站到混亂中心,“阡韌派弟子聽著,你們?nèi)糁皇潜环墩崎T蒙蔽,現(xiàn)在住手還不是過錯!”
他原以為自己在阡韌派多少又幾分面子,卻發(fā)現(xiàn)根本喊不動任何人。各堂弟子只能上前迎戰(zhàn),由于阡韌派是以命相搏,至尊堂又不能對海崖下重手,導致這場混亂持續(xù)了許久才平息。
“行了,今天的處決先延后,先把他們帶回去問話?!辩R堂主只能如此下令,繼而轉(zhuǎn)向戚若嬌,“戚少主,要勞煩你們在守一盟多住一段日子了?!逼萑魦深H為氣憤,“海崖自然是住在自己的船上,就在城外,諸位還請盡快給我們個說法?!?p> 各門派正打算散去,卻見一小弟子驚慌地趕來,向鏡堂主耳語幾句,對方便面色一凜,皺眉看著臺后。武林盟主反應最快,奔到臺后一看,鏡堂的弟子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個武林敗類則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