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就昨兒……”
“害,我兄弟在里面做事兒,跟我說啊,那是淮南王克的!”
“???這可不能胡說!”
“怎么胡說了!欽天監(jiān)都說了!就是他克的,所以,他帶來的女人死了,進獻的美人也……”
“是嗎?”
“那當然!我跟你說,前些日子,在驛站閉門不出的東寒三王子,根本不在驛站!”
“你又知道了?”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那是怎么回事?”
“害,人跑丟了唄!現(xiàn)在回來了,一身傷,嘖嘖嘖,慘嗖嗖的?!?p> “跑丟了?”
“那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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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慧原方丈怎么又去云游了?”
“就是,不是去年才回來的嘛!”
“你們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靜安寺出了命案。”
“你別亂說,小心關(guān)你進去!”
“誰亂說了,死的還是寺里的人,據(jù)說啊,是侍奉佛祖不盡心,遭了天譴!”
“那關(guān)慧原方丈什么事?”
“不關(guān)他的事兒?。 ?p> “……走走走,別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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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件事。
一是,東寒三王子重傷而歸,至今昏迷不醒。
二是,淮南王命中缺水,離不得江南水鄉(xiāng)。
三是,靜安寺的慧原方丈親至大理寺,而后,云游四海去了。
最后一件,基本沒有任何水花,但是,已經(jīng)悄悄開始傳了……
那就是……
太仆寺卿常家的夫人是某隱士高人的俗家弟子。
而關(guān)于李家夫人,連半個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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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予初聽說的時候,才睡醒,睡眼惺忪,散著頭發(fā),嗤笑。
淮南王,這份情,恐怕十年內(nèi),都不能提削藩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搞的鬼,這番說辭能不能糊弄走藩王和使臣。
糊弄的這么明目張膽,也是兵行險招,萬一誰按捺不住了,那可又是一番風雨了。
不過,東寒三王子的消息也是夠靈通的,慧原那邊前腳走,他這邊就動了。
東寒,在大晏到底有多少探子……
已經(jīng)藏得這么深了么……
有了得道高僧的說辭,大理寺自然不會在御田一事還沒結(jié)時,苦苦糾纏的。
靜安寺的血腥,當時捂得嚴嚴實實,就是為了防止有心人造謠生事,現(xiàn)在呢,大師一句天譴,了結(jié)了。
這事就算翻過篇了。
也不枉費她絞盡腦汁下了半宿的棋。
哪里是后生可畏,分明是她搜索枯腸,又裝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罷了。
李予初還是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這事兒不會這么輕松了結(jié)。
這一次,宮里怎么會以這種名義草草了事呢,哪怕是找個替罪羊,來個死無對證,也比這種子虛烏有的借口也好。
這些東西,只能糊弄糊弄老百姓。
廟堂之上,又有誰是癡兒呢……
左右不是她要頭疼的事,李予初搖了搖頭,爬起來。
“把驚蟄叫來?!崩钣璩踹€是有些乏力,索性裹了外袍就下了地。
不一會兒,驚蟄進來了。
“主子?!斌@蟄一貫安靜話少,卻跟霜降姐妹又不一樣,前者是生性如此,后者是活潑不起來。
驚蟄又是沉穩(wěn)務(wù)實的脾性,一直都管著李予初的私庫,從沒出過岔子。
“你這幾日得空,把賬本理一理,我名下的銀錢和鋪子莊子,都列出來,我要看看?!?p> “一直都是理好了的。”
驚蟄一本正經(jīng)。
李予初一愣,她基本沒查過自己的帳,買賣的帳倒是沒少看,驚蟄一直都在理?
“也好,拿來我看看?!?p> 話說,要不是驚蟄拿來了,李予初壓根沒想到,她名下的產(chǎn)業(yè)居然這么多!
這是提前把嫁妝給她了吧?
李予初難以置信,略略翻了翻,“跟這個莊子上的人說,我趕明兒要過去,草長鶯飛,最適合放風箏了,讓他們預(yù)備著,你們得空了順便把花帖寫了?!?p> 點了點紙上一個城郊的莊子,李予初就合上了賬本。
“奴婢這就去列了單子,拿來給主子看?!?p> “不用,帶上永樂郡主和常家?guī)讉€姑娘,至于其他人,你跟周媽媽商量商量就行,也可以帶兩個喜歡惹事兒的?!?p> 李予初擺了擺手,她才懶得看,主菜上了就行,其他人,來不來都無所謂,反正,她不喜歡被人巴結(jié),也不喜歡有事兒沒事兒找人消遣。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