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溫療疾受傷,破敗的診所
回到山間別墅,裴沐起看著溫療疾一身狼狽,轉(zhuǎn)頭對陸風(fēng)說:“你要不幫他換套衣服?”
想到要幫一個男人脫衣服穿衣服,陸風(fēng)就一臉拒絕。
明生歲成聽到裴沐起的話急忙溜回自己房間,省得被點名。
陸風(fēng)一回頭正要叫人,就看見身后只有開寶一個小姑娘,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再往樓梯看去,只見到一片吸人眼球的熒光黃的衣角。
“我看這衣服挺好看,需要換嗎?”陸風(fēng)只能把希望放在讓裴沐起改變主意上。
溫療疾看他極不情愿的樣子,囁嚅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p> “要!”裴沐起憋著笑,把陸風(fēng)推進了溫療疾的房間。
關(guān)上門,守在外面,不讓他出來。
陸風(fēng)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猶豫著怎么開口,卻見他極力想用包成一團的手去端杯子。
這副樣子要是能成功喝到水,算你厲害,陸風(fēng)打算袖手旁觀。
于是不出意外,某人把水打翻在自己身上,杯子也滾到了地上。
即便如此,他也沒想著求助,彎腰用手指勾起杯把手,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然后對陸風(fēng)笑了笑,“她應(yīng)該不在外面了,你也回去吧。”
陸風(fēng)瞇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走到他面前,“舉手。”
溫療疾不解他的意圖,還是乖乖舉起兩手。
“舉高?!标戯L(fēng)說完伸手就去捏他腰兩側(cè)的衣擺。
溫療疾下意識想躲,碰到他警告的眼神又挪了回去,陸風(fēng)直接撩起,動作利索,就把他的襯衫當毛衣似的從腰到頭到手臂一下子給剝了。
然后隨意翻開他的行李箱,找了間松散的針織衫給他,按原路返回套了進去。
停頓了一會兒,他盯著溫療疾的大腿處,擰了擰眉對他說道:“站起來?!边€沒等他站穩(wěn),就把他的褲子剝了,丟給他一條干凈的運動褲,讓他自己穿。
“謝謝?!睖丿熂惭劬α亮肆?,看著他走出去后,才開始拿褲子。
等他兩條腿都穿進去,只要拉上來就可以的時候,房門從外面打開了,陸風(fēng)拎著一個大水壺進來,水壺口還插著一根吸管。
溫療疾愣愣地看著壺口的吸管,陸風(fēng)已經(jīng)順手幫他把褲子拉上,出去了。
“謝謝——”
回應(yīng)他的是砰的關(guān)門聲。
溫療疾久久凝視著緊閉的門,好像在期待。
會不會像剛才那樣,什么時候突然從外面打開。
轉(zhuǎn)頭看著桌子上的水壺,他彎下腰湊過去,吸了一口。
白開水,溫溫的,很好喝。
是山林里的溪水燒的嗎?
不然為什么有點甜。
陸風(fēng)離開溫療疾房間后就上了三樓,裴沐起已經(jīng)在收拾行李了。
長假馬上要結(jié)束,他們預(yù)定了下午三點的大巴車到市區(qū),再回饒城。
“你不回去收拾嗎?”
“再玩兩天吧?!?p> “干脆住在這里不要走。”
“也可以。”
陸風(fēng)丟開她手里的衣服,直接抱住了她,把她禁錮在自己懷里。
“干什么?”
裴沐起見他悶悶不樂,側(cè)著腦袋蹭了蹭他枕在自己肩窩處的臉。
想到一回饒城,她又整天上班,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可以時刻依偎在一起,陸風(fēng)就陰郁不振。
裴沐起等了很久他都沒回答,看著他淺棕色的眸子,下意識理解了他的情緒。
“我也想要就這樣一直抱著,但工作總要做的吧?”
“只要你想就可以!”陸風(fēng)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裴沐起被他的模樣逗得噗嗤一笑。
“所以你就把工作都推給明生歲成?”
“我也做事了,很多,腦力勞動?!标戯L(fēng)為自己辯白。
“幫我一起收拾吧,我這里好了,就去幫你。”裴沐起動了動,想從他腿上下來。
兩人在這屋里待了一個多小時,陸風(fēng)把她的行李都搬到樓下客廳后,準備把人拉到自己房間。
經(jīng)過溫療疾房門口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怪響。
裴沐起想去看看情況,被陸風(fēng)直接扛進了屋里。
“時間不多了,要趕緊……”收拾。
“是要趕緊?!痹挍]說完就被陸風(fēng)低沉的嗓音打斷。
后面也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在另一間房里,溫療疾緊緊握住手機,眼風(fēng)昏沉,靜靜聽著對方說話。
“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好了沒有?”
這是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有著歲月沉淀的韻味。
語氣卻很凌厲,帶著不容半點差池的嚴苛,近似殘酷。
“我已經(jīng)在做了?!睖丿熂卜D(zhuǎn)著受傷的手,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在做了?我怎么看不出你有做什么!”
“我追求裴沐起了?!?p> “有用嗎?”
“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做?那都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
“不,不會過去,永遠都不會。”
“爸——”
“住嘴!我不用你來教我做事?!?p> 溫療疾咬著牙,把腳邊的凳子踢開,發(fā)出一聲悶響。
短暫的沉默之后,對方又說話了。
“你動作太慢,這事以后就不用你管了。”
緊接著是一陣盲音。
**
客廳里,眾人看著裴沐起的行李箱,再想到陸風(fēng)緊閉的房門,有志一同地坐在沙發(fā)上等著。
明生甚至開始用手機玩游戲。
“再不走司機就要來催了?!苯〖浩财沧?,正準備去敲門,就見樓梯口姍姍來遲兩個人。
“沐沐,你們怎么回事?”江恕己走了過去,把裴沐起從陸風(fēng)身邊拉開。
“就是收拾東西啊?!迸徙迤鸸首魈谷坏卣f。
其實也真的沒做什么事。
“我們把東西搬上車吧?!笨吹酱蠹叶箭R了,她催促陸風(fēng),又補充道,“還有療疾的東西,你也幫忙一下。”
裴沐起拿了兩個小包,陸風(fēng)則負責(zé)大的行李箱,很快就把行李都搬完。
大巴車出發(fā)朝市區(qū)開區(qū),路上時間長,各自靠著休息。
上高鐵之前,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吃晚飯,時間倉促,就點了些簡餐。
溫療疾選了拌面,握著兩根筷子艱難地吃著。
大家好似約定了一樣,吃飯的時候,誰也不說話,生怕被裴沐起點名。
裴沐起看著溫療疾半天撈不上一根面條,瞅了一眼陸風(fēng),后者對她笑了笑,繼續(xù)吃自己的。
“要不我?guī)湍??”裴沐起忽地對溫療疾說。
幫什么?喂面條?
一時間所有的人全都抬起頭,察覺陸風(fēng)臉色轉(zhuǎn)陰,又很快低下。
明生覺得,如果裴沐起真的給溫療疾喂面條,陸先生也許會把溫療疾的頭擰下來。
當著男朋友的面,喂別的男人?
連不太看好陸風(fēng)的江恕己和武溪行,都覺得沐沐這樣不太妥當。
溫療疾也想拒絕,不過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他個人的事。
裴沐起和陸風(fēng)根本沒理溫療疾,他們的世界仿佛只有彼此。
視線交纏,互相對峙、僵持,看似在對抗拉鋸,又有所期待。
期待對方會為自己妥協(xié)。
只要時間足夠長,總有一方會先退讓。
這并沒有什么,只是某人退得太快,讓吃瓜群眾有些猝不及防。
就見某人抽走溫療疾的筷子,插進面條里,攪拌機似的快速旋轉(zhuǎn)。
直至筷子上纏了厚厚一團面條,才停下來,舉到溫療疾面前。
“吃!”
一聲厲喝,溫療疾乖乖張大嘴巴。
一口吃不下。
他攪得太快,面條纏得很緊。
溫療疾覺得自己不是在吃面,而是在啃面團。
等他好不容易把筷子上的面團啃完,沒來得及喘口氣,陸風(fēng)又是一陣快速旋轉(zhuǎn),舉著面條團到他眼前。
“吃!”
溫療疾有些怔愣,呆呆地看著比上一團更大的一團。
瞬間生出一股無助感。
他可不可以不吃了?
察覺陸風(fēng)不耐的神色,溫療疾猶豫了一秒。
于是眾人就看見他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湊近那團面條。
裴沐起和開寶已經(jīng)在旁邊笑得肚子疼了,沒想到這兩人的互動這么搞笑。
一旦看過溫療疾嘴邊沾著醬汁,吃力啃面條團的樣子,恐怕這輩子就不會把他跟仙人聯(lián)想在一起了。
仙人怎么可能吃得一臉醬?
仙人怎么可能被個凡人欺負成這樣?
明生嘴角抽了抽,覺得什么人落在他們家陸先生手里,那都得脫層皮。
江恕己和武溪行頓時開始同情這個可憐的孩子。
只有趙封塵,睜著一雙探究的眼睛,疑惑地審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溫療疾,Winslow的國內(nèi)負責(zé)人,就算不是個霸氣十足的領(lǐng)導(dǎo)人,最起碼也要有骨氣一點。
反正怎么看都不應(yīng)該是這么逆來順受的樣子。
裴沐起笑得花枝亂顫,忽地瞥見趙封塵略帶鄙薄的視線,沉下臉,冷冷看過去。
就沒見過心里這么陰暗的人,把什么都看得這么壞。
“療疾手受傷,被照顧一下怎么了?你覺得他沒用嗎?”裴沐起忍不住懟他。
陸風(fēng)不解她怎么突然對趙封塵生氣,扭頭看向趙封塵,“怎么回事?”
趙封塵被裴沐起冰冷的視線刺痛,又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而窘迫,搖搖頭,沒說話。
“好了,我會照顧他,你還氣什么?”陸風(fēng)安撫地拍拍裴沐起的背,繼續(xù)攪面條。
裴沐起哼了一聲,她就是覺得趙封塵這個人小肚雞腸。
“謝謝。”溫療疾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對陸風(fēng)道謝了。
他雖然動作看著粗魯,但每次都會等他吃完才攪下一次,即使他后面吃得慢了,也沒有半點催促的意思。
陸風(fēng)垂眸看著吃完的空碗,再看了看他,墨眉微蹙。
他不會是沒吃飽吧?
“還要?”陸風(fēng)問溫療疾。
“?。坎灰?,我已經(jīng)很飽了。”
溫療疾急忙搖頭,生怕他再來一碗。
轉(zhuǎn)念又想到,他應(yīng)該是擔心自己沒吃飽。
聽到他說不要,陸風(fēng)立馬放下碗筷,站起來,“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