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的小鎮(zhèn),如今成了城里人的后花園,聯(lián)排的別墅修起來。一到周末,那城里的車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郭老板家的小樓一年也住不了幾次,這次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小樓里里外外翻新。
用他多年的夜宵攤手藝,在這里搞了個農(nóng)家樂。隔壁鄰居的農(nóng)家樂,忒不像話,一盤所謂的野菜敢賣到三十八。
為了提高競爭力,郭老板按照城里人的喜好,又添置了自助燒烤、還買了桌游,包下一片荷塘,種藕、養(yǎng)魚。不僅可以挖藕、釣魚,還可以劃船。
開店周年慶,哈士奇帶著兩個店的員工來郭老板這里搞團建。
女兒的老板來,郭老板不僅打了嚇死人的折扣,更是拿出最好的食材款待。
派派沒跟她爸說,她戀愛了,加上小袁在她耳邊一直叨叨辭職的事,搞得她心煩不已,索性她就裝作和他不熟了事。
小袁在這方面,一向沒有眼色。為了繼續(xù)叨叨,他更是圍在派派身邊。派派煩他,就去和小智說話,小智一般在這種場合,都是充當開心果的角色。
這一切,派派以為做的自然,沒想到郭老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他早懷疑派派在談戀愛,又苦于女兒不說,他一個當?shù)囊膊缓脝?。今天是個好機會,可就他觀察,小袁很喜歡派派,自己女兒似乎喜歡小智。
那小智有什么好?看起來就像個小混混,說不定腳踏兩船,對自己女兒也不會多認真。郭老板這樣思索著,小智感覺背后一陣風,隨后就打了兩個噴嚏。
小袁就不一樣了,小伙子看起來就很精神。應(yīng)該也很聽話,郭老板還是很了解自己女兒的。
都說女兒像爸,郭老板這女兒把她媽媽像了個十足。有時候脾氣急躁又霸道,聽話的伴侶更適合她。
郭老板看著小袁,滿意地點點頭,小袁不明白郭老板的意思,看他沖自己微笑點頭,也笑著點點頭。
嗯,這小伙子果真不錯,郭老板一看這回應(yīng),很是滿意。
小袁愁死了,跟派派磨了好久,她就是不松口同意,她不同意,自己還真不太敢辭職。今天,小袁是下定決心,一定要爭取到她的同意。
這件事還不好讓大家?guī)兔Γ瑤土孙@得自己在家地位低下,雖然,顯而易見,但當事人自己說破還是挺尷尬的。
聽說有荷塘可以劃船,小袁溜到派派身邊:“聽說,荷塘可以劃船,想不想去?”
派派頭也不抬,光把眼睛往上抬:“劃煩了?!?p> 小袁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派派家的??!失策!!派派心想,你個憨貨,我爸見我一回家,就讓我劃船,不是去種藕、挖藕,就是放魚苗、捕魚,更慘還要去撈垃圾。
郭老板時刻關(guān)注這這邊的動靜,聽小袁約派派劃船,忍不住在心里贊賞這個項目。
又聽自己女兒冷淡回絕,心里有些責備,忙開口道“去劃那個花船?!?p> 派派家有兩艘船,一個呢,就是往日自家用的普通漁船,還有一個呢,派派形容它很騷包,專門給客人劃的。這船不大,船身布置了彩色的紗幔,顏色鮮明,荷花盛放的時候置于荷塘內(nèi),倒別有一番風情。
小袁笨拙地劃船,派派搶過船槳:“坐好?!?p> 派派熟練地撐桿,這船比漁船難劃。
派派撇了眼小袁,差點笑出聲。小袁抱著膝蓋,很乖的坐在船板上,低頭看著船底:“鬧著要來劃船,只看船干什么?”
派派心道,你不是該看我嗎?派派索性扔了船槳,任由船飄蕩。自己在小袁對面坐下。
小袁:“你還生氣?”
派派:“還好。”
派派從水里撈起礦泉水瓶,扔在船內(nèi)。
郭老板不放心,悄悄埋伏在岸上觀察。
小袁:“我還是想辭職,你別急,聽我說。”
小袁怕派派又要吼他:“我找好工作了。”
小袁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派派:“工資多少?”
你都不問問什么工作,只關(guān)心工資,小袁有些委屈:“肯定比在店里高。”
小袁只能這么說。
派派:“我要是不同意呢?”
小袁:“求你了?!?p> 派派盯了他一眼:“你就是這么求我的?”
“?????!”小袁猝不及防單膝下跪,派派被這舉動嚇了一跳,“求你了?!?p> 派派四下張望,趕緊喊道:“起來,起來,趕緊起來。”
小袁:“???”
派派急道:“我同意了,快起來?!?p> 郭老板忍住內(nèi)心的激動,見小袁站起來,郭老板跳出岸邊的矮叢,沖著船上大喊:“女婿,老丈人還沒同意呢。”
船隨著水,早漂到離岸邊很近的位置。小袁背對著岸,岸上的情形自然看不到,派派不一樣,她在小袁一跪下的時候,就瞅見岸邊矮叢里的身影,這才急急忙忙讓他起來。
郭老板這一喊,小袁回頭看他,聯(lián)想剛剛那句話,知道郭老板誤會了,腳底踩著派派撈起的礦泉水瓶,一個沒站穩(wěn),身子往后一倒,扯著紗幔跌進池塘。船很小,被他這么一折騰,晃得更厲害了。派派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要去救他。他揮揮手,嗆了幾口水,往岸邊游了幾米,拖著一身泥站了起來。
郭老板搶上來,殷勤地替他擦身上的泥巴。
派派在船上爆發(fā)出一聲大吼:“爸!”
郭老板的手僵在空中,從喊聲中,聽出了某種危險。
派派停好船,跑過來:“爸你添什么亂?什么女婿、老丈人的?你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嗎?”
郭老板怯怯地說:“我看小袁單膝下跪,我以為…”
派派火氣更旺:“你以為什么?我和小袁就是普通同事,他剛才是蹲下,你怎么看成下跪的?”
郭老板還要分辯。
派派:“你問小袁,我們是不是普通同事?!?p> 派派把普通同事四個字重重地咬在嘴里,是個傻子都能聽出她的意思。
小袁心里對此是不爽的,他早就跟家里交代了??膳膳蛇t遲不愿意和家里說,這什么意思?難道不滿意我?跟我只是隨便談?wù)劊?p> 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只能順著派派的話說:“叔叔,你確實誤會了,我剛剛是蹲下系鞋帶?!?p> 郭老板哪兒有那么好糊弄,又不想當著小袁的面給自己女兒難堪,權(quán)且順著他們的意思,“戴著眼罩,扣下耳包”,就這樣吧。
郭老板哪兒有那么好糊弄,又不想當著小袁的面給自己女兒難堪,權(quán)且順著他們的意思,“戴著眼罩,扣下耳包”,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