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另一邊與新死亡
時間回溯至一小時前。
葡萄丘高中如一位百歲老人，橫臥在浮空島之上，此時正是晌午時分。
肖寒又一次消失了，仗助對自己說。
“不像是爆炸，是憑空消失，就和在鐵鏈時一樣?！?p> 倘若是爆炸，那這速度快的就連自己的替身能力都沒來得及發(fā)動。
“他嘗試了，也承擔(dān)了后果。”
坐在一旁的森川圭不緊不慢地說。
“你不必太過傷心，至少他是懷著滿腔熱忱去死的?！?p> “哦，對了?！?p> 他站起身，摸著肚子，臉上的笑容又洋溢起來。
“馬上就要到午飯時間了。如果不介意，就來201教室一同用餐吧。”
隨后，森川圭三人接連走出辦公室。
“太不對勁了?！?p> 被留在原地的仗助感覺有種詭秘之處，他的雙眉緊鎖。
明明有人可能死了，他們怎么都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他們?yōu)槭裁匆稽c都不慌張，把死人當(dāng)作好像是在早晨要吃早飯一樣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察覺到異常的仗助沿著方向繼續(xù)分析，首先他們同自己都是葡萄丘高中的學(xué)生，先不談以前是否見過。
單論心態(tài)，就不像是個高中生，更像是個每天在危險中度過的老練殺手。
三人的替身能力暫且按下不表，其身份的真實性就有待商榷，他們到底是敵還是友。
“不論如何，我都得先找到肖寒?！?p> 仗助想過同肖寒見面，也就是觸碰窗框，但思索過后，旋即又打消了念頭。
其一是因為仗助還不確定窗框到底有無問題，他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賭，即便他滿負(fù)重傷地僥幸活下來，這里的人會幫他嗎？
其二是因為就算證明了窗框的確沒有危險，那觸碰過后又會被送去哪？如果是陷阱呢？
當(dāng)下的仗助還算可以自由活動，何必要限制自己呢，所以搜集更多信息來破局才是最優(yōu)解。
“我敢肯定，他還沒死?！?p> 仗助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布料，是從衣服上被撕下來的。
頃刻間，替身能力發(fā)動，一圈紫色光暈圍繞在仗助身邊。
“所幸這招能用來驗證。”
沒錯，在肖寒臨走前，他撕下衣服的一角交給仗助，如若自己消失了，便用這衣角來判斷肖寒的生死。
若衣角動了，那就證明肖寒并未死亡。
而下一秒，原先靜置在手掌的衣角竟一下子騰空飛起。
向著辦公室外面迅速躥出。
“果然起作用了！”
欣喜的仗助立馬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衣角就好似無頭蒼蠅般在學(xué)校里胡亂折騰，一會飛到教室，一會又飛到廁所。
終究沒有個停下來的趨勢，但仗助也不惱，平靜地跟隨著。
連森川圭對他發(fā)出的午餐邀請都沒有赴約。
又餓又累的仗助最終在衣角飛往的方向看見了一位熟悉的身影，而此時距離他開始追逐衣角，過了整整一個小時。
沿途的樓梯上全是鮮紅的血跡，證明著剛才發(fā)生的鏖戰(zhàn)。
仗助推開天臺略微敞開的門，他找到肖寒了。
時間恰好重合，此時的肖寒聽完寒鴉少年的話便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淋了一身血，正精神恍惚。
“謠言，不是謠言?！?p> “是真的！”
“你在說什么??？肖寒?！?p> 仗助看見滿身血跡的肖寒，以及他遍布全身各處大大小小的傷口，隨即便給他治療。
“仗助！”
肖寒見到熟人，原本吊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我給你的衣角，起作用了？”
“是，這破東西帶我在學(xué)校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不知幾圈?！?p> “聽我說，仗助。別想著出去，也千萬別像我一樣犯傻。”
“都是真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p> 肖寒的話題一轉(zhuǎn)，讓仗助有些猝不及防，怎么剛才還信誓旦旦，如今就有些不自信了呢。
“你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遭遇了替身攻擊？”
肖寒頷首，道：
“可以這么講，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那位敵人在背后搗鬼，當(dāng)我把他擊敗后，他卻在我眼前爆炸身亡?！?p> “我摸透了他的替身能力，爆炸能力從未見他用過，所以排除是他自導(dǎo)自演的?！?p> “他死前跟我說了很多，也不見得是演的，都是真情實感?！?p> “難道你不懷疑他和你摸窗框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嗎，說不定他還躲在角落里偷偷看著我們呢?！?p> “替身使者之間是會互相吸引的，仗助?！?p> 肖寒伸出雙手摸了摸胸口，神色平靜地說道。
“他爆炸的那刻，我感覺到有股力驟然間消失殆盡。”
“雙眼可以欺騙，內(nèi)心深處的感受，我想要蒙混過關(guān)很難吧?！?p> “仗助，我現(xiàn)在分不清何為真，何為假了，我們到底能信任誰？”
“億泰、康一、荒木他們，此刻是否還活著，他們在哪?！?p> 經(jīng)歷了多次瀕臨死亡的戰(zhàn)斗，即使有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在身，可接連出現(xiàn)的沉重壓力早已使肖寒身心憔悴不堪。
他握不住方向了，感覺自己印象中的杜王町在一步步走遠(yuǎn)，換來的是瘋狂的，黑暗的世界。
自己身為穿越者的優(yōu)勢在一點點地減少，從初來乍到的能夠提前預(yù)知故事的情節(jié)和地點，從而得出最完美的應(yīng)對方案，到現(xiàn)在的同人物一樣在蒙眼走路，走一步看一步。
肖寒已然沒法自由控制故事的走向與節(jié)奏，在旁觀者看來，肖寒是與仗助一樣參加殘酷試煉的挑戰(zhàn)者，而非一位穿越者。
“終于找到你們了！”
猛然間，間田敏和的聲音響徹在二人身后。
他神色慌亂地盯著二人看，仿佛在看兩位殺人犯。
特別是看見滿身鮮血的肖寒時，這種狀態(tài)被放大了數(shù)百倍。
“就是他們?。【褪撬麄?！”
“吃飯的時候，人影都沒見著。絕對就是他們干的！”
“喂，你在瞎嚷什么？”
仗助感受到了冒犯，略帶不滿地問道。
“無意冒犯，仗助同學(xué)。”
森川圭從間田敏和身后走出來，依舊是那副穩(wěn)重，祥和的模樣。
“但我很不幸地告訴二位，富澤秀樹同學(xué)他——”
“被殺害了?！?p> “你們目前成為了首先懷疑的對象，還請跟我們走一趟。”
富澤秀樹，是之前辦公室里唯一的悶油瓶？
他的存在感太低，肖寒聽到名字后，過了數(shù)秒才反應(yīng)過來。
“說說為什么要先懷疑我們?！毙ずf。
“還不夠明顯嗎？肖寒同學(xué)?！?p> “你消失后又無緣無故地出現(xiàn)，而仗助同學(xué)呢，整個正午，我甚至連他影子都沒看見?！?p> “這難道還不夠嗎？”
“我們其余的人都在201教室，不先懷疑你們難道我們要先內(nèi)訌？”
森川圭的一番話懟得肖寒無話可說，他越發(fā)地感覺事情的不對勁。
肖寒咬咬牙，像是默認(rèn)了森川圭的說辭。
“行，我們愿意接受調(diào)查?！彼卮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