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皺著眉,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阿尤站了起來,看著下面村子零星的光火。轉(zhuǎn)過身和我們說:“現(xiàn)在全部都收好東西,安靜地下去,到村子里別說話,開了車就走。還有你,別給老子添麻煩,我染我就給你清了?!?p> 牛老三的人點了點頭,一行人就開始收拾東西,一前一后的下山。本來我一樣下山會更快一些,但是我和小角樓都受了傷,拖慢了一些進程,但即使我們在慢,還是趕到天全亮之前下了山。
村子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了生氣,鄉(xiāng)下的人起的都特別早。我們往山上下來,一群人都特別狼狽,但最讓人擔憂的還是怕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我們是盜墓的。
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到車旁邊,沒遇到一個村民,或許他們?nèi)谧鞅任覀兿胂蟮迷?。牛老三的人和我們一起上了車,二話不說,陳師爺開車就遠離了村寨。
池哲在車上幫小角樓處理傷口,一股血腥味充斥到車里。我才看見,阿尤的傷口有點深,但好在子彈是擦著肉飛過去的。
小角樓疼得一臉汗,但始終沒有叫一句。牛老三的人一直都沒敢動,就這么我們開到了城里面,陳師爺找個位置停好,似乎在等待下一步部署。
阿尤抽了根煙,掏出手機直接打了電話道:“牛老三,你有個人跑來了我和我們一起,串山子拿出的東西過兩天會讓我們的人帶過去。你的人怎么說?。俊?p> 阿尤頓了一會兒,嗯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轉(zhuǎn)過頭對著牛老三的人說:“你三爺喊我們帶著你一起回去,你怎么看?。俊?,后者聽了點了點頭,沒有反應。阿尤又對著陳師爺?shù)溃骸澳菐煚敄|西交給你交接,你順帶把墓里的畫作成冊子一道交給牛老三。我們鋪子還有事,也得先回去了?!?p> 陳師爺點了點頭,阿尤又轉(zhuǎn)過頭朝我說:“小東家,陳師爺有事情要交代給你,你這邊結(jié)束了自己回來就行。我們先走了?!闭f完,示意他們下車,然后阿尤轉(zhuǎn)過頭朝陳師爺?shù)搅寺曋x謝,就帶著大伙兒走了。
陳師爺看了看我,說道:“小東家,我們先去吃碗面吧。”說完,也不等我回話,啟動引擎,往前面開走。停在一條街旁邊,示意我下車。
他自顧自地進店,我跟在他后面,他說一聲老板照舊,轉(zhuǎn)頭問我要什么。我沒心情吃東西,說了一樣就好。他就找地方坐下,開始說:“小東家,我知道您有很多疑問,等到了鋪子我會一五一十告訴你,比如,關(guān)于我之前就去過那里的原因和過程?!?p> 他這么說完,我心里突然也舒服了很多,點了點頭。接著他又說道:“回到鋪子里,我就可以拿藥給你擦一擦。這種傷口其實并不嚴重,只易感染而已?!?p> 老板笑嘻嘻地抬過兩碗面條,然后陳師爺就一言不發(fā)吃起來,老板送了一盒榨菜過來,朝陳師爺問我是不是他兒子,陳師爺打諢道:“哈哈,沒那福氣?!?p> 出了店鋪,我們就往陳師爺?shù)赇伻チ?。店鋪就在麗江古城江邊,小石橋旁邊。這里買什么的都有,旁邊還有賣車載CD的,一直放著麗江小倩的歌。
這個店就在石橋大樹下面,透光不是很好。所以一束陽光灑進來,把整個昏黑的房間都照得暖洋洋的?,F(xiàn)在才十點不到,所以游客相對比較少。
這個店鋪和我叔那個簡直就是兩個對立面。這個鋪子異常的小,就只有一個木制的吧臺陳列著一些古玩,除了玉還有別的東西。但我還是能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玉器質(zhì)量和本店一樣。銷售理念也一樣,一排里至少有一件貨品是半西貝貨,也就是用古玩的殘次品后期加工的東西。還有就是有一個角落堆著“打折商品”,里面全是淘寶上十塊包郵的西貝貨,但其中也有一些殘品。
店鋪點著檀香,配合著外面透進來的陽光。我覺得這里雖然小但是卻異樣的給人舒服的感覺。陳師爺一回來,就轉(zhuǎn)到后堂泡茶,讓我自己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我才發(fā)現(xiàn),鋪子角落堆著一對鋪著灰的拓片。
我會他便不是很有研究,所以也就沒有過去看了??勺钭屛腋械接幸馑嫉氖?,這個像是堆著破爛的店門面上掛著一個唐卡繪畫。很大很精美,看上去就像整個店鋪里最值錢的東西似的。
陳師爺良久泡好了茶,拿了出來。示意我去旁邊的小茶桌那里坐下。他給我倒好了茶,遞給我道:“其實早在十年前,我就去過那里了?!?p> 冷不丁一句話,讓我一愣。他說那里應該就是嘎茶的地下巖洞,但讓我詫異的是,居然是十年前就去過了。
“怎么回事?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問到。
他喝了一口茶,慢慢回憶起十年前的事情,開始和我說:“哎,小東家,其實十年前我們就前往過那個地下巖洞。當時和我們一起出發(fā)的,還有你的父親。并且,還是他組織的這次串山子?!?p> 我一愣,這個事情居然我父親也牽扯其中。我突然一想,我父親是和我叔一起出的門。我叔去的四川雖然最后回來的是一具尸體。但我的父親,卻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去了。
“怎么他會在這件事情當中?!蔽矣悬c咬牙,開始發(fā)起冷來。
陳師爺舔了舔嘴皮子,說道:“哎,其實我根本不是什么師爺,我是你父親公司里的股東啊?!蔽彝蝗灰幌伦油浟宋腋赣H的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就問了一句讓陳師爺都要跌眼鏡的問題,我疑惑道:“你們那個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我小時候記憶最深刻的就是,我媽有時候上班忙就讓我去奶奶家里吃飯,我經(jīng)常是要一個人走很遠的路回奶奶家吃晚飯,我的父親似乎就是經(jīng)常出差。但是如果他要回來,就可以很久不用出門。
“我們的公司,就是一個簡單的運輸公司。但是,也會承包跨境的運輸。但是我們的貨運也沒有那么單純?!?p> 他頓了頓,我沒打斷他,他繼續(xù)說:“其實,咋們這一行一直都在半潛水的狀態(tài)。偶爾我們也會拉一些黑貨,例如,一些非法走私?!?p> “但是我們從來都不會走私毒品這些害人害己的東西的?!边@時候,陳師爺看著我,小聲卻又堅定地說。
“然后呢?”我看著他,我有點擔心地看了看外面,心說這種事情就這門敞開門面的說,真的好嗎?但他沒有理會我,繼續(xù)說道:“我們貨運公司的特殊之處就是,可以銜接一些部門,讓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順利到達目的地?!?p> “而你叔叔,也是我們貨運公司的客戶之一。他尋找的東西,被賽掌柜帶上來之后,會被我們的人運輸?shù)劫u家的手里。這在當時,已經(jīng)算是一條非常大的商業(yè)模式了。而我們就像一條繩上的三只螞蚱,相互幫助。”
“但這個模式在十年前被打碎了。我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干的,這個秘密一直被保護的很好,沒有任何合子敢來水我們的生意。”
“但是十年前,你的父親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著了迷一樣,突然開始想著關(guān)閉公司了?!蔽一貞浟艘幌?,我父母離婚,似乎也是在十年前,我父親公司倒閉沒多久,他們就辦離婚手續(xù)。
“他那段時間也在關(guān)和不關(guān)注中徘徊著。你爹作為最大的股東,有權(quán)利選擇,而我當時一直都不贊成關(guān)鋪子,因為那個時候,也是我們擴張的關(guān)鍵之時。當時我們正在嘗試著和一些大的走黑貨的場子交談?!?p> “但是”,陳師爺似乎心里很難受,緩了緩說道:“但是,就在你父親準備真的關(guān)場子的時候,條子查了過來。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支持。我們動用了最大的,才把事情平息下來,而你父親的公司也就這么破了。”
陳師爺喝了一口茶,慢慢道:“當時很多兄弟進了號子里。”
“所以,十年前你們?yōu)槭裁磿ジ虏瑁俊蔽衣犓坪醢驯尘耙步淮宄?,就想問他更詳細的過程。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不清楚。你的父親其實沒有察覺到場子上有不對勁的人,他或許是收到了別人的信息,別人給了他一些信息,讓他確定了這一件事情的真相。同樣的,或許也是這個人給你父親的消息,說了嘎茶的事情。”
他這么一說我也就明白了,原來十年前,我的父親獲取了誰給他的消息,他本來應該是不信的,但是這個人說道如果不關(guān)場子,那你們就有麻煩。最后這件事情成真了,我的父親就相信這個人的消息。這個告訴他要去嘎茶,他也就去了嘎茶。
只是有一個問題我沒搞清楚,我疑惑道:“可是陳師爺,那個人給了你們什么消息,會讓你們跑去嘎茶呢?”
陳師爺看了我,喝了茶搖搖頭道:“其實我都不確定是否真的有這么一個人,因為那段時間,你爸爸變化太大了。他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就連去嘎茶也沒告訴我為什么,而是就這么悄悄帶著我,就前往那個地方去了?!?p> “那吉的墳墓里的東西,是你們帶出來的?”我看著他問道,他點了點頭,繼續(xù)說:“只是讓我感到詭異的事情是,當時我們?nèi)?,并沒有看到子皋的墓室。那個墓室就像是突然出現(xiàn)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