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余小的過往

　　咦，有故事聽！不過還是好困啊……咱們不能下去訓(xùn)的時候嘮嘮嘛？反正坐下來休息的時候也挺無聊的，呃，她好像可以不用下去訓(xùn)！啊啊??！大姨媽！您就不能這幾天來造訪一哈我嘛？痛一點也沒關(guān)系的！

　　“之所以那么喜歡軍訓(xùn)生活，是因為我有一個當(dāng)兵的哥哥……”余小談起自己的那個哥哥，嘴角才微微帶著些笑，“他對我可好了，從小就讓著我，慣著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p>　　“那時候會跳舞給家里人看，他們都說我是個好苗子，哥哥也說我跳的好看，因為有了自信，所以即便我是從農(nóng)村來的，我也會很大方的跟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們交流，性格也很陽光，然而……”

　　余小頓了頓，嘆了口氣，顯然想起了過往那些不好的事情，而成果果也感受到了她情緒當(dāng)中的不對勁，出于禮貌，并沒有出言打斷。

　　“在我初中的時候，應(yīng)該是元旦節(jié)吧，班級有活動，所有的課桌靠邊，好多人圍著看我跳舞，就跟這次軍訓(xùn)時一樣……在我跳完后，老師帶頭鼓掌，那群男生也很雀躍，也跟這次軍訓(xùn)時一樣……”余小自嘲的冷笑了一聲，“后來班里有個很帥的男孩子跟我表白了，當(dāng)時青春期，年紀(jì)小，不懂事，就答應(yīng)了?！?p>　　余小的話語中不帶有一絲的優(yōu)越感，反而聽起來讓人有種很無奈的感覺。

　　“從那天后，我變的更快樂、更開心了，畢竟生活中有多了些有趣的從未接觸過的東西，誰知道……那不過是噩夢的開始?！边^往的黑暗一點點的被喚醒，拉開了惡與罰的帷幕，而余小說的越發(fā)的云淡風(fēng)輕，似乎與她無關(guān)，“某一天，一個自詡是那個男孩子女朋友的女生身邊帶著幾個女生在我回家的路上把我堵了，那時候的天，很冷，她們就把我的鞋子用尿浸濕了，隨便踹了我?guī)啄_后就走了，那一次回家的路，我走了很久，腳凍的生疼，內(nèi)心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剛好那幾天也是我的生理期，很疼，撕心裂肺的疼，那時候還買不到止痛藥，哥哥就幫我煮了紅糖姜茶，他放了很多姜，很辣，但我喝在嘴里感覺是甜的，然后他又等我好些了，陪著我把作業(yè)寫完，那一刻，我似乎并沒有那么恐慌了?！庇嘈∶佳鄣痛?，那次真的讓她終身難忘。

　　“我很膽小，回去不敢告訴家里人，獨自承受著一切，我也漸漸想明白了，去提分手吧，離那個男生遠點，對誰都好……”那個時候的她就很理性了，她也知道自己招惹不起這個禍患，如果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話，那么她可以退，“結(jié)果就是，那男生對我不依不饒，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我冷著臉說，沒有為什么，就是想學(xué)習(xí)了……但其實誰都知道，不過是說辭罷了。”

　　“后來我又被堵了，理由很幼稚，那次……她們先用言語羞辱我，說我就是個農(nóng)村來的土包子，哪有臉來跳舞丟人現(xiàn)眼的？然后就是對我拳腳相加，我被打的有些嚴(yán)重，身上有好幾處淤青，她們看到我一動不動了，害怕惹出大的事端，就急匆匆的逃跑了，呵，果果，你知道嗎？我差點被那次的校園暴力給徹底毀掉……”

　　“感謝我當(dāng)時心中還保有最后的一絲勇氣與信念吧！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余小笑了，因為她心里清楚，一旦她走不出來了，這輩子就毀了，“哥哥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問了我之后，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他第二天沒去幫爹媽干活，一早就跟著我跑到了學(xué)校討說法，結(jié)果那幾個欺負(fù)我的女生裝可憐，只是被警告了一下，這件事也就這么瞞天過海的過去了?！?p>　　“往后的每一天，哥哥晚上都會在我回家的那條路上默默的看著我……這也是消停了幾天，那幾個女生又想要打我的時候，哥哥沖了出來我才知道的……”余小的眼眶漸漸的濕潤了，她很慶幸自己有個這么好的哥哥，“哥哥惡狠狠的瞪著她們，怒吼一聲，她們立馬就被嚇得站在了原地，哈哈，原來那么兇的她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呢……然后，哥哥讓我去扇那個帶頭欺負(fù)我的女生，我說，要不算了吧，哥哥又說，打！使勁的打！我看以后誰敢欺負(fù)我妹妹！”

　　“那你打了嗎？”對于余小發(fā)生這樣的事，成果果深表痛心與同情，她看過有關(guān)校園暴力的電影，光看電影就已經(jīng)讓她很揪心了，只希望世上再無這樣的事情，可當(dāng)她聽到這讓人熱血沸騰的一段時，便更加期待正義到來的結(jié)果如何了，“后面又發(fā)生了什么？”

　　“打了啊，所以我才要感謝我當(dāng)時的勇氣呀，不過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哥哥的聲音很有震懾力，瞬間讓我安心了下來?！庇嘈]了揮拳頭，笑容更盛，“扇到她跪下來道歉好吧？然后，那群家伙真的安分了，見到我都繞著走?！?p>　　“酷??！”成果果聽說過太多因為自己的懦弱而走向死亡的事例了，其實那樣真的不值得的，自己有能力的打回去，沒能力的告訴家長來解決，不過，興許世界上沒那么多人跟余小一樣那么幸運，有一個那么好的哥哥，“恭喜你，小小，找回了自己?！?p>　　“是啊，恭喜我自己……”余小原本以為自己就是個忍氣吞聲的乖乖女了，沒想到自己的性格當(dāng)中也有這么勇敢的一面，“果果，你知道我這銀發(fā)怎么來的嗎？”

　　“這也有故事的嗎？”

　　“那當(dāng)然?！庇嘈崦约旱念^發(fā)，仿佛那是信念，“從那之后，哥哥就抽空教我一些他自創(chuàng)的格斗技巧，他管那叫‘余氏散打’，在那段時間里，我也慢慢從陰影中走出，有一天，他帶我去市里玩兒，哼，一進商場我就觀察到他偷偷瞄一個染著銀發(fā)的漂亮女孩子了，關(guān)鍵是人家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好吧？然后我就掐了他一下，他才尷尬的收回了目光……”

　　“那主要是因為漂亮吧……”成果果小聲嗶嗶道，然后她就尋思著，一個長得不好看的女孩子就算頭發(fā)染成五顏六色的也不頂用吧，“男人嘛，都這樣的。”

　　“都這樣嗎……”余小想到了那些跟自己沒有任何交集，沒有任何接觸，尚未相處的男人就表白啊什么的，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道理她懂，但內(nèi)心對此還是有些抗拒，“后來我考上了高中，哥哥說，小小啊，這下子你是家里學(xué)歷最高的啦，哥哥沒什么文化，所以你要好好讀書知道嗎？要是能考上大學(xué)，爸媽會更高興的?！?p>　　“后來我開始上高中，哥哥也到了當(dāng)兵的年紀(jì)，他去了，然后那股恐懼感又出現(xiàn)了，所以我在班級里基本不會跟他們說話，哪怕是友好的，想要跟我交朋友的，都被我給拒絕了，因為我知道，哥哥不在身邊了，沒人會保護我……”余小自嘲的搖了搖頭，現(xiàn)在想想，覺得自己當(dāng)時的想法還蠻幼稚的，其實高中的同學(xué)挺好的，倒是她顯得不近人情了，“哥哥當(dāng)兵后就很少回來了，但每次回來都會給家里錢，然后再悄悄的給我些，跟我講部隊里的趣事兒，他說那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保家衛(wèi)國嘛，多值得驕傲?！?p>　　“哇，聽說很累的?！背晒牻坦僬f，部隊里哪有軍姿才二十分鐘的？都是幾個小時的站，想想就恐怖，“你哥哥應(yīng)該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吧?！?p>　　“是啊，所以我拼盡全力也要考上大學(xué)，哪怕我很笨，站不到那么高的頂點?！庇嘈∧倪o了拳，她知道，那不是哥哥想要的生活，誰不想舒舒服服的坐辦公室？但是他必須要抗下這個責(zé)任，“我在想等我學(xué)出來了，就不讓他再進部隊了，大不了我養(yǎng)他……”

　　“養(yǎng)誰？”陸荷和伊婷哼哧哼哧的跑了回來，意外的聽到了最后一句，陸荷好奇的問了一句。

　　“養(yǎng)你……”余小朝陸荷的方向白了一眼，然后走下了床，她不想以此為由，總覺得太矯情了，“我去換個姨媽巾，再換條褲子，你們等我一哈?！?p>　　“好的?！标懞蓜傞_始沒反應(yīng)過來，隨即定了定神，一副驚訝臉看了看伊婷，又看了看成果果，“果果，這是……”

　　“到操場再跟你們說……”成果果一瞅時間也差不多了，強行睜了睜她的大小眼，走下了床，“哎呀，別呆著了，快點換好軍服，等會兒來不及了?！?p>　　今天應(yīng)該算是成果果入學(xué)以來最開心的一天了吧，當(dāng)一個人不再冷著臉，而是積極愉悅的想跟大家融為一體時，仿佛世界都變的更加可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