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血濺云瑯
老太后的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出來，當(dāng)年的情形·····
金顯與一身大紅色披風(fēng)，奔跑在茫茫雪山上。倏爾停下，打開披風(fēng)，一臉驚恐的芊芊滾落在雪地上，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男子，癱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坐在雪地里仰臉看著他。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按道理來說，我該殺了你以絕后患?！苯痫@與望著茫茫雪山，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舉起雙臂伸向空中，看著天空的太陽說，“可是，我改變了注意。我想擁抱太陽，我想感覺到熱。所以，”金顯與回頭望著芊芊，露出貪婪，邪魅的笑，“不想成為祭品，就只能聽我的?！?p> “只要讓我活下去，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芊芊立刻跪在金顯與面前，顫聲說。
“把你看到的告訴你父王?！苯痫@與反手捏著一粒紅色藥丸塞進(jìn)芊芊嘴里。
一真劇烈的咳嗽，芊芊覺得自己五臟六腑被烈火焚燒一樣難受。抬眼看著金顯與時，春意蕩漾，毫不顧忌的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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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瑯慶王府把事情如實(shí)告訴父王。
脾氣火爆的慶王爺連夜入宮，第二天被太監(jiān)抬回府邸的。
奄奄一息的慶王爺我這芊芊的手囑咐她：芊芊，父王無能，沒能保護(hù)好了你們。父王知道芊芊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父王活不了了。你想辦法，把你的弟弟，妹妹，偷偷送出城。只要送出云瑯國境。流落他國為奴為卑都可。就是不要回來了。芊芊，記住了，這是秘密。誰都不能說。你的救命恩人也不要說。他若問起，你弟弟妹妹的去向。就告訴他：死了。越快越好·····
慶王爺?shù)诙詹∏榧又?，芊芊把淳淑，小雅，琴兒，銀屏四個妹妹帶出皇城到榮狄購買草藥。
把沃藍(lán)，含，賢兒，昌四個弟弟夾帶在奴仆里以販賣奴仆的名義送往龍象國······
榮狄一個客棧里。
“淳淑，這是父王的意思。你不能任性。留下來只有死?！避奋妨髦蹨I，無奈的說，“我知道你在等什么?”
“你就是嫉妒我找到個才貌雙全的男子，故意騙我的。呵呵呵，芊芊?！贝臼缋疖奋返氖?jǐn)]起她的袖子，指著消失不見得守宮砂，“你自己下賤與男人茍合毀了清白，卻要讓我們逃跑。你還真是夠不要臉的。要走你走，我是不會走的。姐妹一場，我淳淑發(fā)誓絕不泄露你的秘密。”
“二姐，你就聽大姐的跟我們走吧。”銀屏哭著說，“母妃早說過了，圣境里進(jìn)去的人沒有活著回來的?！?p> “啪，”淳淑一巴掌打在銀屏臉上，一臉厭惡的說，“你那個下賤的母妃能說出什么好話。喪氣?！?p> 轉(zhuǎn)過臉不在看她們。
琴兒，小雅，拉拉銀屏，小聲說：他母妃受寵，自己又找個才貌雙全的情郎。她是斷然不會被送進(jìn)圣境的。咱們聽大姐的安排走吧。
銀屏擦擦臉，給淳淑鞠一躬，轉(zhuǎn)身要走時，淳淑冷笑著攔住他們。
“給你們留著吧。姐妹一場，我也沒那么冷血。”淳淑沖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子，丟給琴兒，不屑的說，“拿著吧。這我那情郎留個我的信物，對你們也許會有用?！?p> “二姐···”琴兒接過繡著七星的綠色錢袋子，緊緊地抓在手里，淚眼汪汪的看著淳淑。
“滾啦?？奘裁纯?。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你好好哭?！贝臼邕B推帶攘的把她們推出客棧，順手關(guān)上門。
芊芊看著緊閉的房門，眼淚都下來了。淳淑這是把活下來的機(jī)會留給了她們，七星錢袋是那個人的信物。天山的家伙不敢無視?？墒?，東西只有一個。也只能就一個人的性命。淳淑送給他們做護(hù)身符，一是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zhǔn)備。
四姐妹戀戀不舍得離開客棧，芊芊給她們換上榮狄的裝束，買輛馬車，雇個車夫送她們往龍象國，龍象國有一個遠(yuǎn)房哥哥在那里行商。
送她們離開后，芊芊回到客棧。
淳淑已經(jīng)買好了藥材，收拾起行禮，準(zhǔn)備回去。
“你為什么不走？你有他等著你。我什么都沒有了。我連靈魂都賣給了他。你知道的。”芊芊抓住淳淑，眼淚唰唰的流淌，“為什么不走？”
“芊芊，你好傻??？一下子丟了四個公主，暗夜尊主還不活剮你?；丶伊?。父王等著用藥呢！”淳淑抱起藥包推開芊芊，徑直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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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云瑯國君親自登門拜訪。
慶王爺已經(jīng)是只有出氣之力，沒有回氣之力了。
“你倒是死了個干凈，把一個爛攤子丟給我。你真有本事，生倆個好女兒？一個與尊主茍合，壞了尊主的童身，一個勾搭上飛宇衛(wèi)，惹都沒人敢惹。來人，扶新君登基。”云瑯國君凄厲的吼叫著，“今晚就讓他的公主去伺候尊主。”
慶王府上下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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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登基，因?yàn)闆]有送上合暗夜尊主心意的公主，暗夜尊主下令屠殺云瑯百姓。
云瑯上下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任憑芊芊大公主在大殿上哭的梨花帶雨，感天動地，就是感動不了暗夜尊主的心。
“拖下去，慰勞慰勞那些辛苦的將士們?！苯痫@與坐在王位上，眼都不抬，吩咐著護(hù)衛(wèi)。
“尊主，我是你女人，你不能這樣對我。尊主·····”芊芊大公主掙扎呼喊。
“放開她?！贝臼绻饕灰u紅色披風(fēng)，緩走進(jìn)大殿，頭梳鳳凰髻，一枚精致的白玉發(fā)簪雕刻團(tuán)云圖案。
暗夜尊主看著淳淑公主頭上發(fā)簪，臉色一凌，聲音狠戾的說：“屠城?！?p> 倏爾望著淳淑公主，溫柔的說：“若是公主肯自薦枕席，我就給你們云瑯留些根。這個買賣如何？”
淳淑公主冷冷一笑，轉(zhuǎn)身走到芊芊大公主身邊，推開拽住她的侍衛(wèi)，牽起芊芊大公主的手邁步走出大殿，邊走邊說：“本公主還是看著云瑯國是如何滅絕的吧?！?p> 姐妹二人相互摻扶，踏過尸體覆蓋的道路一步一步，往城頭走去。
“淳淑，何苦呢？”
“我答應(yīng)了他，在這里等他回來娶我。我走了，他怎么辦？姐姐，就是死，我也要等他給我收尸。”
“他最希望的是你活下去。不是你在這里死等。只要你走了，就有機(jī)會····”
“姐姐，我自由身體嬌弱。若是離開皇城，離開富貴的生活。莫說是被人追殺了，就單單這衣食我都無法應(yīng)對。姐姐，走出這皇城不需兩日。我便是個死人了。我想活下去，只能等?！?p> 姐妹兩人登上東城門，站在城樓遠(yuǎn)遠(yuǎn)望著東方，盼著奇跡出現(xiàn)。
白日里舉目遠(yuǎn)眺，到夜晚，相互擁抱著取暖···
一天
兩天
三天
第四天早上淳淑公主臉色慘白，渾身冰冷，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喃喃說道：“姐姐，他來了····”
依偎在芊芊大公主懷里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停止了呼吸。
“淑兒，今天是你的生日!”芊芊大公主抱著淳淑公主，凄厲的喊叫著，眼中再也沒有淚水流出來，“你醒醒啊，你看看姐姐，淑兒，再叫一聲姐姐，就一聲。淑兒，快啊，就叫一聲姐姐·····淑兒·····”
遠(yuǎn)遠(yuǎn)地戰(zhàn)馬奔馳，一隊綠衣少年徹馬飛弛而來。
為首的少年遙遙領(lǐng)先，風(fēng)馳電掣般奔上城頭。
少年翻身下馬顧不得一路風(fēng)塵，跳下馬背，單膝跪在淳淑公主身邊。從芊芊大公主懷里接過她那毫無聲息的身體，緊緊的摟在懷里。半晌一句話都沒說。
綠衣少年們，立馬橫劍，站在城門外。
“淳兒，我要他們?yōu)槟闩阍?。”少年拿出隨身的錢袋子，芊芊大公主看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是淳淑給琴兒的那個。錢袋子上有淳淑公主親自系的鴛鴦扣。
“傳令下去：獵殺訓(xùn)練開始。”少年看著芊芊大公主凄慘的一笑，抱起淳淑公主的身體，飛身上馬，語氣冰冷的說，“看在你守護(hù)淳淑一場的份上，本座許你活著離開這里?！?p> 說完話徹馬而去。
望著遠(yuǎn)去的身影，芊芊大公主，凄慘的一笑，悲涼的說：“國沒了，家沒了，愛我的人都死了。你讓活著干什么呢？謝謝你，你帶著她走了。我的心愿也了了。淑兒，黃泉路上等等我。我追你去了·····”
芊芊大公主慢慢的爬上城墻垛口，縱身一躍，心里喊著：淑兒，姐姐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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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金顯與的馬車上，渾身骨頭都斷了。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毀家滅族的男人，芊芊大公主無力地閉上眼睛。
“賤人，心夠狠的。挑唆飛宇衛(wèi)滅了我在圣境的老巢。若雖尊主機(jī)警，說是你的相好的，連我都死在那幫殺手的屠刀下。”暗夜尊主對著芊芊大公主的骨折腿又踢一腳。
鉆心刺骨的疼痛都無法掩蓋心里的痛，既然沒死，就活著吧。
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尋個短見卻救了他·····
老太后收回思緒，不覺得臉上有些溫?zé)岬臇|西滑落，用手一摸，笑了，心說：四百多年沒流過的淚了。
看著講的乏味的丁小白，不覺得搖頭說道：“真是難為你了。”
“大王子不服這種慘無人道的執(zhí)政策略。當(dāng)即李斷推翻救主，自立為王。暗夜尊主，不許。故而引發(fā)大戰(zhàn)。云瑯國上下除了芊芊大公主一人逃生，其余人皆無一例外的死亡。等到我們多情的隊長大人趕到的的時候，淳淑公主已經(jīng)殉國了。隊長大人一怒之下，下令剿滅了暗夜的老巢。咳，因?yàn)闆]有明書呈報具體戰(zhàn)況。被罰，天外駐防天海兩百年。后來，因?yàn)榘妇淼娜笔В乙膊恢懒?。太后娘娘莫怪?！?p> 丁小白再次抱拳。
承帝看著丁小白，心說：真難為我們這些聽客了，你這是講故事還是背卷宗呢？
瞥見慕容柔聽的津津有味，感動的眼淚唰唰的。
承帝心說：這位國舅夫人真夠給面子的。這么乏味的故事也能被感動。真是人才。
老太后這才知道當(dāng)初的那個少年居然是丁小白的隊長大人，回味往事，五味雜陳在心，看著丁小白的眼睛不免多了絲絲暖意，再仔細(xì)看這位小主政，也順眼許多。
“嗯，雖然故事說的乏味，倒也是真事。丁少主對這個故事里唯一生還的芊芊大公主有何評論？”老太后面帶微笑的問，言語中是想提醒什么。
承帝心頭一凌：難道卷宗不實(shí)？也是，畢竟是滅國。所有的記錄都是道聽途說，有紕漏也是正常。
“這種事情，除了他們云瑯國的后裔。別人真的不怎么關(guān)心。”丁小白沉思片刻說，“作為我們執(zhí)政界認(rèn)為，云瑯國能有后裔。這芊芊大公主應(yīng)是功不可沒，畢竟，膽敢在暗夜尊主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也就剩她一個人了。我覺得，那些云瑯國的后裔應(yīng)該感激她?！?p> 慕容柔掙脫國母的懷抱，搶著說：“不是啊。坊間話本子罵那位大公主的居多??！曾經(jīng)有人說，她怎么不去死呢！找個情郎害的自己國破家亡，這種禍水就該以死謝罪才對啊?！?p> “你也說了，那是話本子啊!也許那芊芊大公主根本沒有機(jī)會活著離開云瑯。”承帝笑著打圓場。
“若是暗夜尊主有心放她一馬呢？她就能活下去了！”老太后也和承帝抬起杠了。
“嗯嗯嗯，一定是暗夜尊主良心發(fā)現(xiàn)。救了芊芊大公主。不然，她怎么逃出來了？”慕容柔抓住國母的手激動說，“畢竟，他也是愛著芊芊大公主的?。 ?p> 對于慕容柔這種養(yǎng)在籠子的金絲雀，愛情致勝，卻是如此。
國母可沒心思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隨即附和：“一定是暗夜尊主良心發(fā)現(xiàn)，不然怎么能有芊芊大公主活下去的機(jī)會?！?p> 聽到國母的的附和，慕容柔簡直是找到了知音，一臉笑容，燦爛無比。
“你怎么不說是暗夜尊主為了躲避獵殺，拿芊芊大公主當(dāng)人質(zhì)呢？畢竟，暗夜一族當(dāng)時面對的是飛宇衛(wèi)?。 崩咸笈闹雷诱f。
旁邊的龐公公臉色變了好幾變，再怎么呢，也沒有他這個太監(jiān)說話的份。
“朕覺得，還是不要糾結(jié)了。”承帝沖丁小白眨眨眼睛，語氣平和的對老太后說，“幾百年前的事啦。誰能說得清楚??！當(dāng)事人早就入土了。再掙什么對錯也沒意義。朕，老祖母，國母，國舅夫人。是這樣吧？”
三人點(diǎn)頭，舉杯與承帝共飲。
彼此之間原本沒有的共同話題，被丁小白的卷宗故事勾起她們的交談欲。席間，慕容柔，老太后，國母，承帝繼續(xù)圍繞著芊芊大公主的后續(xù)爭辯不一。
直至宴會結(jié)束，幾人一致央求丁小白：找機(jī)會問問你們隊長大人，最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丁小白則是語氣溫和的應(yīng)下了。
高興地慕容柔，臨出宮還求著老太后一定要記得讓她進(jìn)宮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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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熙和殿，已是深夜。
列焰早把飯菜給丁小白準(zhǔn)備好了。
“你這樣做有收獲嗎？”承帝沐浴回來，坐在旁邊的位置上，拿起筷子開吃。
“你怎么還吃？”丁小白嫌棄的說，“你在那又吃又喝的進(jìn)狗肚子里了？”
“怕你一個吃飯沒意思，陪你用餐?！?p> “借口?！倍⌒“装滓谎鄢械?，冷冷的說，“水，我已經(jīng)攪混了。剩下來的看你的了?！?p> “我一直以為他們是恩愛情侶。沒有想到是國仇家恨??！卷宗上沒有那么多信息？”
“滾。為了這個后續(xù)信息我被隊長罵了一晚上。完成任務(wù)申請三年假期都拒絕。沒良心?！?p> “好好好，朕親自為你把盞如何？”
“還不如把我的星貼軍牒還給我來的實(shí)惠?！?p> 承帝默默的吃飯，不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