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啊我家有只大黑~烏圓的眼睛和大嘴~它最愛吃豆腐腦~可偏偏把金花惱~”
張金花的孫孫,趙三木小朋友這樣唱著。院外一只悲傷的大狗垂頭趴著,因不思悔改,大·再次扒墻·黑被趕出家門,歸期不定。
“嘿,我孫子唱的就是好聽,奶奶特別喜歡聽?!?p> 張金花不是很在意歌詞,倒是孫子知道她名字令她驚訝。
“三木啊,你咋知道奶奶名字的?哥哥教的嗎?”
“不是啊,是大黑告訴我的?!?p> 趙三木指著院外攤著的一灘。
張金花樂了,把碗筷放在桌上,摸了摸乖孫的頭,又瞅了眼門外。
“是嗎,我家三木真是聰明,狗語都自學會了。可千萬別學這饞狗,成天吃里扒外,瞧把那墻作踐的,不餓幾頓不知道長記性!”
趙三木乖乖的點頭,開始往嘴里塞飯。在張金花的絮絮叨叨下,他吃得飛快。一旁安靜的趙三水在聽完張金花的飯時教育后,慢吞吞地擺齊碗筷,才道:
“奶,我出去找溫淑姐玩了?!?p> “行,去吧,別給人家搗亂啊?!?p> “知道了奶?!?p> 趙三水一步一步地走,不急不躁。張家的門檻很高,十二歲的趙三水高了它一個身子。他牽著門把上系著的繩子,一口氣跨了過去,只聽見吧唧一聲。
“汪嗚!”
趙三水對大黑的尾巴造成踩踏傷害,判定大黑獲得刺痛持續(xù)三十秒。
趙三水一直癱著的臉出現(xiàn)了一絲松動,他起跳,想要跳過大黑,只不過為跳躍做準備的時候需要下身發(fā)力…
趙三水對大黑的尾巴造成二次碾壓性傷害,對大黑的心靈造成小打擊一次,判定大黑進入悲傷時刻三分鐘。
趙三水皺起眉毛,輕輕地把大黑尾巴上的灰拍掉,靜靜陪著大黑呆了三分鐘。
“大黑,走吧?!?p> 大黑聞言,精神抖擻。
溫淑正在院子里曬太陽,那兩只灰麻雀不知道去哪里覓食了,半天不見雀影。她只聽見院外的嘈雜聲。
趙三水慢慢走進來,對溫淑問好。
“溫淑姐,我把大黑帶來了?!?p> 看見溫淑挑眉,趙三水轉頭看著身后空無一狗,默然。
“大黑?!?p> 趙三水沖著門外喊著,大黑這才探出腦袋,磨磨蹭蹭地進來。
看著到跟前的大狗,趙三水拍了拍大黑的腦袋。
“溫淑姐,大黑今天心情不太好,發(fā)揮不一定很好,你別怪它。”
溫淑瞧著趙三水板著的臉,不禁笑道:
“當然,要去坐著么?”
“嗯?!?p> 趙三水帶著大黑走向屋內,經(jīng)過屋匾的時候,大黑汪了一聲。
“溫淑姐,大黑說,那兩只麻雀就是客人了?!?p> 剛躺下的溫淑頓時坐起來了。
沒一會工夫,溫淑就把放在雜物堆里的腳架梯給搬來了,立在了屋匾旁。她慢慢爬上了頂處,看見了匾上的鳥巢,兩只手捧了下來。
這個鳥巢并沒有因為主人的不同而有任何出彩之處,很普通。
溫淑把鳥巢遞給了趙三水,又順著梯子慢慢往下爬。太陽底下,鳥巢也分享著一份光與熱。小小的肚囊內,兩半玉佩溢著微光。
趙三水把鳥巢放在了屋堂內的柜上,他轉身看向正翻著舊書的溫淑。
“溫淑姐,這玉是雀兒嗎?”
溫淑一頁頁翻著,她記得之前看見過的。
“唔…倒也不是,那兩塊玉佩應該是取自不同的玉石,雕工倒是一樣。這玉佩是個死物沒錯,卻帶著生靈的氣息?!?p> 大黑端坐在柜下,呲牙咧嘴,表露出不屑。
“大黑。”
趙三水抓了一把狗耳。
溫淑放下書,走到柜臺,拿起玉佩摩挲著。
“既是暖玉便沒跑了,那兩只雀兒應是知曉回蘇之術,可居于玉石之間?!?p> 屋外十里處,有一古樹,頗為怪異。據(jù)豆腐西施所說,自她爺爺?shù)臓敔斈禽吰?,這棵樹便存在。幾百年間,只長花不長葉,向來如此。樹果也是三年一結,毫無例外。
小灰雀站在古樹的一根枝條上,轉頭轉腦地看著樹果子。大灰雀原在叨蟲子吃,像是感知到似的,急唳一聲,飛走。
小灰雀也要趕,卻不是很快,只因它嘴里叼個比自己還大的樹果。
溫淑在屋堂門旁,遠遠望見疾來的灰雀。丹田一沉,中氣十足。
“大黑!上?!?p> 大黑迅速反應,在選中做助跑,于院欄處起跳,踩著院門騰空而起。
大灰雀沖在前頭,注意到一只大黑狗,它也無法,只得向前莽了。而大黑兩只狗爪向前一拍,正中一只大灰雀。
大黑瀟灑落地,把被拍暈的灰雀放在地上,尾巴一搖一搖,帶著王者的勝利姿態(tài)走進趙三水。
“大黑好厲害,等會兒讓奶做豆腐給你。”
趙三水按著狗爪說。
溫淑把大灰雀握起,又揚起另一只手,喊:
“小雀兒,出來吧,你姐在這兒,它沒事,大黑下手知道輕重的。”
溫淑知道那小灰雀一時半會是不會出來的,喊下不過是為了讓它稍稍放下警惕心,畢竟她溫淑天生自帶的親和氣場不是白用的。
趙三水帶著大黑進了屋,在書架上拿了本《草藥》開始看。溫淑拿了紗布給大灰雀從頭到爪包扎了一通,它的樣子像極了凄慘。
溫淑回到自己的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接著曬太陽。
院外十里的古樹隨風擺動了起來,一朵淡綠的樹花飄落,融入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