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從遠處踏空瞬移到自己徒弟的身邊時,看到羅季已經(jīng)炸碎成了一片血霧,他的整顆心,仿佛在這一剎那狠狠的跳動了下,血神茫然的望著雪白土地上的血水,憤然道:“季兒,你為何不聽為師的勸告,要一意孤行呢?為師就你這么一個徒弟啊...”
霍無恙黑魂已經(jīng)伺機抵在了血神的后背命門:“妖魔,你的好日子到頭了?!?p> 血神突然在原地消失,白念兒在后面急忙提醒道:“小心!”
一道紅芒結(jié)成一條暗色血鞭,還來不及等霍無恙反應(yīng),竟直接鎖住了他的咽喉。
霍無恙瞬間感到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窒息,血鞭纏繞在自己喉嚨上,仿佛有一股霸道的氣息一直在抽取自己體內(nèi)的精元和靈氣。
“啊...痛。”霍無恙身上的皮膚漸漸枯萎,臉色蒼白,整個人抽搐起來,顯得痛苦無比。
白念兒心中一痛,牡丹鈴化成無數(shù)細小而密集流星花蝶,朝血神呼嘯而去。
“愚昧?!毖衲龤庖活D,眼眸充斥著狠厲與殺戮,他冷冷的盯著面前如流星之海殺來的牡丹蝴蝶影子,手掌一翻,憑空捏住,下一息,那些朝他飛來的牡丹花蝶,全都詭異的停滯在原地,聽其驀的低哼一聲,那些華麗的蝶影霎時分崩離析,消散在了眾人眼前。
血神單手將霍無恙提起離地三尺,對著眼下數(shù)千正道弟子狂笑道:“你們既然殺我愛徒,就該為他的死付出代價,我要你們死!他是最好的例子。”
說罷,血神挾制霍無恙喉嚨上的血鞭已然化成了一只鮮血淋漓的魔手,在萬人注視下死死的捏著少年的命門,突然,霍無恙的頭頂有一圈血色漣漪濺起,那只在咽喉處的血魔手直接在指尖長出細長鋒利的利刃,穿入了他的胸口,前胸穿透到后背,一根銀色帶血的鋼針,鮮紅的血液不停的從針頭滴落。
霍無恙雙目死死盯住血神早已猙獰恐怖的面容,朝他啐了一口唾沫,道:“老怪物,做你的春秋大夢,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你這魔頭屈服?!?p> 血神面無表情的將他丟到自己跟前,濺起一片雪花,怪笑道:“少年人,你的聒噪只會讓你死的更慘更難看?!?p> 霍無恙又“呸”了一聲,然后讓少年心中一跳的畫面映入了他的腦海。
那血神,原本還是長著人模人樣的正常人類,不知何時,不知用了什么詭異的魔功,但見他的整張臉,已經(jīng)全然潰爛,眉角緩緩生出一根根藍色的尖角,他的軀體,在所有人驚詫害怕的目光下開始不斷膨脹,血神的黑袍在一股怪力之下破碎,露出了他全身遒勁的肌肉和野獸一般的軀干。
所有人呆呆的望著這詭譎一幕的轉(zhuǎn)變,不少人,無論正魔勢力,都在心中暗嘆:“這哪里是一個正常人類的身體,分明是一只陷入混沌秩序的魔物,是妖邪的化身。”
“你...你到底是什么東西?”霍無恙顧不上傷口處不停流下的血液,只是奮力攥緊拳頭,雙臂撐著身體徐徐往后騰挪。
那怪物聲音已經(jīng)完全扭曲,嘶啞的陰笑道:“你要去哪里啊,小家伙?”
橫空一點,一只妖魔的怪手又抓住了霍無恙的腦袋,血神化成的怪物朝山谷咆哮著,一圈圈的魔光籠罩所有正道弟子的心臟處,聽無數(shù)人在那一剎那痛呼起來,遍野的哀聲,在整座山巔凄涼回蕩。
離妖物最近的數(shù)百弟子直接七竅流血,連救命之聲都來不及喊出,就已經(jīng)一命嗚呼,慘死在了原地。
“是噬魂術(shù)?!边h處,軒輕語提醒其余被妖物震懾住暫時喪失了心智的正道弟子,朗聲道:“大家千萬不要靠近霍師弟太近,也切勿用眼睛去盯著血神妖人的手臂,因為,他已經(jīng)練成了血魔手的最高境界,化魔...”
白念兒聞言,滿臉的焦急之色,她關(guān)切的對霍無恙喊道:“霍師弟,你等著,我這就來救你?!?p> “不,白師姐,你快退開?!被魺o恙在那血魔功的折磨下,神志逐漸渙散,好在他修為高深,不至于如一般弟子一樣被擊中就瞬間斃命,仍舊繼續(xù)以僅有的法器黑魂與自己神識中的一縷強大堅持苦撐著。
霍無恙見白念兒不為所動,一著急,一股真氣岔到了丹田,噴吐出一口鮮血,暈死在了雪地上。
白念兒見狀,整個人如同著了火,淡粉色的牡丹鈴隨著她御器口訣的念動,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不一會兒,數(shù)十只鑲嵌著粉氣的牡丹畫,依附在數(shù)十個手掌大的鐘鈴上,朝那血妖四面八方轟砸而去。
此刻的少女,明眸倒映著前方那個躺倒在地上,幾欲奄奄一息的少年,他的臉,從沒有如此深刻與清晰,分明的棱角與輪廓,是那樣的剛毅,充滿著稚氣的同時,卻又帶著十足的傲意與不甘。
少年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迷糊間從昏睡中醒轉(zhuǎn),睜開眼,望向少女關(guān)切至即將奔潰的面孔,他突然笑了,是幸福的笑容。
那一種微笑,代表的是??菔癄€的永遠,代表的是矢志不渝的信任,那個聲音,猶如在說:
“我不會死的,沒娶你之前,我怎么能死?”
血妖怒吼一聲,又瞬間吸干正魔雙方近百人的功力與精元,一掌震碎白念兒的法器分身絕殺,一道洶涌的魔力狠狠震飛了她,使她也無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時,有一個人動了,他的身法快若驚鴻,只見空氣中風(fēng)向微微一阻,一個身穿黑衣,全身魔氣繚繞的青年已經(jīng)落在了血妖的身后,半死不活的霍無恙身前。
他毫不猶豫的將少年抗在肩上,他的身體在顫抖,鮮紅的血從他的袖袍一直流淌到白皚皚的地面上,可是他只是堅毅著表情與耐力,強行帶著霍無恙一個閃身,下次再出現(xiàn)的時候,又是在數(shù)十丈開外了。
“雨魔大哥?!?p> “段師兄?!?p> 聶宏志與幾個清風(fēng)堂的同門師兄弟見到來者的模樣,驚聲喜道,不過,很快的,他們就笑不出聲來了,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那個救援者的全身,到處都是血,就好像此人剛剛從一個腥氣刺鼻的血池中爬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