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榮不要哭了你哭額娘煩?!?p> 以榮像知道她的心事一樣立刻止住了哭啼,用胖乎乎的臉蛋蹭蹭唐泯寞的臉。
“繁枝把以榮帶下去吧?!?p> 繁枝抱走以榮然后手端著一件衣裳跪在她面前。
“這是什么?”
唐漫御好奇的掀開上面的赤紅色錦簾,里面是一套金絲線秀的鳳凰于飛華服,一只半空盤旋,另外一只立于樹間,惟妙惟肖生動(dòng)活潑,旁邊還有一套金色冠搖流蘇用的是上好的玉石和瑪瑙。
這說白了不就是死人的壽衣。
“這是送給朝南太后的服制,繁枝你辦的極好?!?p> 唐漫御知道這是司馬煥的計(jì)策,光明正大的殺了朝南太后,她裝著惋惜疑惑問道。
“朝南太后?”
“她是我姑姑待我更是寵愛有加我實(shí)在沒辦法……”
“姐姐你是厲朝后代和那丞相府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不用自責(zé)。”
“你們先退下吧容我一個(gè)人靜靜。”
眾人退下房間里分外安靜,只聽見外面聒噪的秋蟬聲。
這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生活嗎?說來也是可笑名門望族的貴女一生的追求居然是嫁給司馬煥,當(dāng)時(shí)他只不過是個(gè)不得重用的庶子。
朝晚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她撐著頭漸漸睡去,再次醒來時(shí)已是黃昏日暮。
天邊一片暗淡的霞光,落日收斂了它最后的溫柔。
唐泯寞披上白色的披風(fēng),畫上冷艷的妝容戴上最貴重的珠飾,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來到重兵把守的鳳禧宮前,她暗嘆這宮殿建造的舉世無雙精美絕倫,特別是早晨的霧氣裊繞更顯得是座仙居,哪怕是夜幕降臨月光折射,屋脊也是波光粼粼神氣莊嚴(yán)。
這殿里住著世上最驚艷的美人芳華一生香消玉殞。
唐泯寞推開門,朝南坐在窗邊眼前的她已然不是當(dāng)初那副嬌縱驚艷的模樣,她眼神暗淡面相蒼白,就連有人進(jìn)來了她都沒有察覺。
“姑姑。”
朝南定了定神遲疑的歪著腦袋,她動(dòng)作遲緩大不如前。
可是她依然一眼就認(rèn)出朝晚來張開手要抱她。
“小晚?你沒有死?!?p> “姑姑我現(xiàn)在是王煥的妃子了。”
“司馬煥殘暴至極視我們?yōu)閿吃趺磿?huì)真心對(duì)你好?!?p> 唐泯寞強(qiáng)裝開心在她面前轉(zhuǎn)了一圈,頭上的珠翠銀鈴般的響。
“姑姑我已經(jīng)請(qǐng)旨讓煥王解除囚禁,明日你就可以出宮找一個(gè)清凈雅致的地方住下來?!?p> 朝南一臉驚訝,唐泯寞端來那件華服。
“你看這是王賞賜給你的鳳凰于飛華服?!?p> 她用指尖輕觸,已經(jīng)很久沒有摸到如此做工的衣裳了。
“是我喜歡的顏色和樣式小晚有心了?!?p> “姑姑餓了吧,我?guī)Я司撇诉€有姑姑愛吃的蒼喜糕?!?p> “蒼喜糕那是故鄉(xiāng)的味道,小時(shí)候你祖母常給我做?!?p> “蒼喜兆豐年。”
唐泯寞扶著朝南坐下,拿出一塊淡紅色的蒼喜糕。
“姑姑來,你嘗嘗?!?p> 朝南輕咬一口,再嘗嘗她做的幾道小菜滿足的笑了笑。
“我好久沒有吃到熱乎的菜肴了?!?p> 看見朝南淚流滿面的狼吞虎咽,唐泯寞差點(diǎn)就繃不住了。
“小晚把酒給我?!?p> 朝南伸手要拿酒壺,卻被她按住了。
“姑姑一會(huì)再喝不要急?!?p> 這話中的意思朝南沒有明白,她聞了聞著酒的味道心都發(fā)顫。
這酒是蒼喜根釀造的,蒼喜全身都是寶唯獨(dú)這埋藏在百米底下的根莖是劇毒之物,世間少有人知。
朝南是個(gè)聰明的女人。她摸了摸唐泯寞的臉,在她心里小晚不會(huì)害她,要害她的還是司馬煥。
“我渴了你讓我喝吧?!?p> “姑姑,姑姑你再陪我一會(huì)?!?p> 她笑著搖搖頭,趁著唐泯寞沒有防備將那壺酒意飲而盡。
唐泯寞像瘋了一樣撲到她跟前跪在地上,酒杯落地,一代王后也就此隕落。
“你明明知道那是毒酒為什么還喝下去。”
“姑姑不想讓小晚為難?!?p> 朝南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崩裂,喘不動(dòng)氣身體不得動(dòng)彈。
“都是我無能,是我對(duì)不起你……”唐泯寞摟著姑姑再也忍不住哀嚎起來。
“姑姑我?guī)慊丶摇!?p> 唐泯寞將她梳妝打扮然后守了一夜。她看著天上的殘?jiān)乒卵?,夕陽照著滿天的云霞一片血紅,心里陣陣蒼涼哀傷。
她的眼傷愈發(fā)嚴(yán)重由于悲傷過度昏死過去。
“姑姑……”
唐泯寞發(fā)了瘋一樣坐了起來什么也看不見,眼睛被包裹了一層紗布。
聽見聲音的繁枝趕緊跑過來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娘娘,太后已經(jīng)被安葬在皇陵了,走時(shí)沒有大操大辦但王還是給足了體面?!?p> “我以為是夢(mèng)我醒來發(fā)現(xiàn)不是這讓我鉆心的疼。”
“娘娘你無論如何要照顧好自己?!?p> 繁枝端來藥一勺勺喂她,司馬煥就站在門外遲疑不定,最后還是跨了進(jìn)去。
”問王安!”
“嗯,你家娘娘如何?”
“您看看吧,奴婢先退下了?!?p> 繁枝的語氣里透露這些許責(zé)怪之意,司馬煥接過碗坐在床邊。
“她的喪事我按太后的制度辦的,這是我最大的寬厚?!?p> 唐泯寞沒有理他,她嗓子沙啞的很難受。
看著她憔悴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司馬煥竟然心生自責(zé)。
“你眼睛趕緊好起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去看看榮兒,改天我再來看你?!?p> “王……”
“嗯?”
“沒什么……”
唐泯寞想要說什么,可話到了嘴邊卻欲言又止。
她從來沒有在私底下喚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