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五
昂昂昂
那一邊，四護法拉著大護法來到場子里，見幾個護法正在練功呢。
“噯，過來了，過來了，當家的要我們商量事呢?！彼淖o法喊了起來。
幾個護法聽了，紛紛過來了。
“大哥，你說，當家的要我們商量什么事情？”二護法問道。
大護法道:“當家的要往京都去，瞧一瞧武林大會。愿意去的，便同當家的去，不肯去的，只守著家里?！?p> 幾個護法便略一商量，大護法、二護法、四護法同汝嫣去京都，一來是護汝嫣。汝嫣生得這樣的容貌，少不得人起壞心思，上一回就是幾個護法不在，才讓他們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尋了空子抓汝嫣，好在汝嫣功夫了得，才沒讓他們得逞。二來略有個照應(yīng)，道上不孤獨。
三護法、五護法、六護法留在宮里，好歹守守家底。
編排好罷，大護法回了汝嫣，汝嫣聽了，道:“大護法，二護法，四護法，偏偏宮里最抓尖的幾個都跟我去，當我是沒開化的孩子不成？這樣難保護?！?p> 大護法道:“這倒不是，此去京都，道遠人雜，保不齊碰到什么，還是謹慎些使得?！?p> “好家伙，還是你們想的周全。只是難為你們了。”汝嫣道。
大護法道:“不難為，當家的掛心了。還有一事，不知說得不說得？”
汝嫣說道:“什么事，還要你說得不說得？”
大護法留神瞧一眼汝嫣，道:“這一道去了，可要告訴丞相一聲？”
汝嫣聽了，道:“我說是什么？原是這樣沒意思的事。去了就去了，告訴他做什么？還讓他來接我們不成？他那么忙的一個丞相，哪有那些閑心？”
“丞相每日著人送來書信，當家的瞧也不瞧一眼，只擱在桌上吃灰。丞相這樣閑的真心，當家的難道不曉得？當家的若不著心，到了京都，見了丞相，叫丞相怎么心酸？”大護法道。
洛言笙自走后，便每日里著人送過來書信，汝嫣一個字也不瞧，只放在桌子上吃灰。
汝嫣水眸一斂，道:“這樣一來，豈不更好了？”
大護法聽了，一愣，之前又隱隱約約聽若蘭說汝嫣好似不太喜歡洛言笙。道:“當家的悅意便好?！?p> 汝嫣坐在書桌前，看書桌角上摞了高高的書信，一封封的，動也未動過。淡淡說道:“收拾了東西，明日啟程，乘船北上，入京都。”
大護法應(yīng)了一聲，退了下去。
汝嫣瞧著那一摞書信，倒是愈看愈不想看了。道:“若蘭，端火盆來?！?p> 外間的若蘭聽了，端了火盆又帶了火折子來。
汝嫣隨手抓了幾封信，接過若蘭手里的火折子，吹亮了火，點燃了書信。
若蘭瞧了心下一驚，道:“當家的，這可是丞相送過來的，五天十天的，當家的可是一封還沒瞧呢?！?p> “要瞧什么？有什么好瞧的？”汝嫣淡淡說道，將書信丟在火盆，又將桌上余下的一應(yīng)丟進去。
若蘭看火盆里的火愈燒愈大，一封封書信都快被燒沒了，嘆了一聲，道:“當家的，你待哪個都是好的，就是單單不肯對丞相好?！?p> 清風徐來，盆里的灰燼飄起來，點點落在桌上、地上。
汝嫣道:“對那個丞相好做什么？他那樣好的人，自然有人來疼他，不多我一個，不少我一個。”
若蘭默了，不說話。洛言笙那樣好的，自然有許多來疼他，不多汝嫣一個，不少汝嫣一個。
待盆里漸漸書信燒盡，火也滅了。汝嫣道:“端出去倒在樹下罷?！?p> “倒在樹下？”若蘭問道。
汝嫣道:“化了泥，也是一個好歸處?！?p> 若蘭應(yīng)了一聲，端著火盆走了。
汝嫣看空無一物的書桌，長睫顫了顫。驀地想起花梨雨的話，讓一個男人得道最好的報應(yīng)，是讓他愛上自己，再狠狠地拋棄他。
或許，花梨雨說的有些道理。
待明日，收拾了物什，汝嫣一行下了玉碎山，在碼頭上了一條尋常船只。老船夫收了錨行船，綠江便輕波蕩。
雁鳴頂空，水光瀲滟。日影下撤，暖風輕拂。
汝嫣在船艙里邊，靜靜坐著，神色間還是清清冷冷，沒有一絲悲喜之意。
船未行多久，一只大船追上來。那船上一個青衣裳的小生好奇地瞧過來，因微風拂，掀起青簾。
小生晃一轉(zhuǎn)頭，瞧見那一只船上簾內(nèi)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霎那失了神魄一般，呆呆傻傻的模樣。風又落，青簾落下，掩下了那一張臉。
“呆子，這是瞧了妖怪不成？這樣沒神沒魄的。”紫簾一動，一個紫衣的公子從艙里走出來，見那公子眉如墨畫，清俊逸群，美如冠玉，翩翩蕭郎也。
小生聽這話，回轉(zhuǎn)了神，一邊指著對面的船，一邊說道:“公子，那船里有神仙娘娘?！?p> “什么神仙娘娘？你生了這樣大，什么沒見過，就是美的，也瞧見不少。今個是什么人物，讓你喊做神仙娘娘?！弊弦鹿有Φ?。
青衣小生道:“公子，我不敢誆你，你往那瞧一眼，就曉得神仙娘娘什么個模樣了?！?p> 紫衣公子瞧過去，見那青簾遮擋，瞧不見什么。長袖一揮，揮出一道輕力，吹開了青簾，見簾內(nèi)一個藍衣女子，膚白勝雪，眸如水瑩潤，瓊鼻紅唇，不過神色間清清冷冷，若遺世清蓮，不染一絲煙塵之氣。又傾國傾城，風華之姿，宛若畫中人。
紫衣公子一瞧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晃一怔愣，隨即回過神來。
那藍衣女子正是汝嫣。汝嫣察覺到隱隱的勁風，抬頭瞧了過去，見對面船上一個紫衣公子和一個青衣小生。
這時，大護法走到甲板上，看對面船上呆呆看過來的紫衣公子和青衣小生，冷聲道:“你們瞧什么？”
聞言，紫衣公子一瞧大護法，一笑，道:“好公子，你這船里有一個神仙娘娘呢。”
聽得外邊的聲，二護法走了過去，來到大護法身旁，瞧一眼紫衣公子，笑道:“神仙娘娘？哪里就有神仙了？”
紫衣公子看那兩人，內(nèi)力深厚，好似的江湖之人，道:“有呢，那是一個著藍衣的姑娘?！?p> 著藍衣的姑娘？汝嫣？二護法冷笑一聲，說:“哦，那是我們當家的。公子還是莫看了。小心……”
說著，二護法便不說了，瞧著紫衣公子，皮笑肉不笑。
紫衣公子瞧這兩個也不是好惹的，也不悚，道:“看你二人也是江湖中人，不知可否交個朋友？我是南邊凌家的。”
南邊凌家也是一個極盛大的大家。
大護法說道:“不必了，我們不太同別人家交朋友。”
二護法拉大護法走了，說:“大哥，我們走罷，莫要理他們?！?p> 紫衣公子見大護法和二護法走遠，笑而不語。
青衣小生說:“公子，他們不肯理我們呢。”
“這會子，他們不肯理我們，那邊下一會子，我們再理他們。”紫衣公子淺淺笑道，往船艙走去。
青衣小生疑惑地摸了摸腦袋。怎么就要再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