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驛站的劉云舟見趙瑾瑤和蕭璃遲遲沒有回來,不免有些著急,他想去王宮看看情況,卻遭到了趙陽的一再阻攔,無奈之下,雙方都做出了妥協(xié),由趙陽陪著劉云舟在驛站門口等候。
好不容易等到了回來的馬車,劉云舟自是欣喜若狂,雖然看不清,劉云舟還是跌跌撞撞地向馬車跑去,好在有趙陽在一旁護著他,才免得讓他摔倒。
“阿瑤!”劉云舟跑到馬車前,仰著一張臉,用無神的雙眼緊緊地盯著車簾的方向,皎潔的月光照在他含笑的臉龐上,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
門簾沙沙作響,似被人掀起,“阿瑤!”劉云舟再次喚了一聲,卻始終沒有聽到那期盼已久的聲音。
芳翠掀起車簾,扶著醉酒的蕭璃下了馬車,她看著劉云舟那張期盼的臉,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小姐呢?”趙陽見馬車內(nèi)已是空空如也,不由得著急一問,劉云舟聽到此話頓覺情況不妙,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神的雙眼在夜色下四處張望。
“阿瑤呢?阿瑤在哪兒?”
“蕭公子喝醉了,郡主說去藥理學堂給蕭公子配藥,一會兒就回來?!狈即淠懬拥乜粗瓪鉀_沖的兩人,聲音越說越小。
“小姐一個人去的?”趙陽問。
“是?!痹捯魟偮洌w陽就飛身上馬直沖出去。
馬蹄奔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響亮,劉云舟咬著牙,握緊拳,他想去牽馬,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他第一次這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這雙眼睛。
“世子,天氣涼,咱們回屋等吧,郡主只是去拿藥了,不會有事的,趙陽已經(jīng)去接郡主了,過會兒他們就回來了?!狈即淇粗鴦⒃浦郾瘧嵶载煹哪?,不由得心里發(fā)酸,世子對郡主的一片深情她有目共睹,如今世子這幅模樣,郡主看了一定會心疼。
“不了,我就在這里等,你先帶著蕭璃回去,熬點兒醒酒湯給他喝?!眲⒃浦酃虉?zhí)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芳翠不放心他一個人待在外面,“世子……”
“我不會亂走的,你放心?!眲⒃浦垩a充道,無神的眼睛依舊盯著遠方。
芳翠知道自己勸不動他,只得扶著蕭璃回了驛站。
藥理學堂內(nèi),那人將趙瑾瑤帶出了密道便松開了她,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站??!”趙瑾瑤豈會讓他這么容易就走了,她擋在了他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揭他黑色的面紗。
黑衣人身形一閃,靈巧地躲過了她,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口,猛地咳嗽了幾聲。
“你受傷了,我?guī)湍銠z查檢查傷口?!壁w瑾瑤上前一步,黑衣人跟著后退一步,始終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不揭你的面紗了,讓我給你看看傷!”趙瑾瑤見他謹慎地躲著自己,有些無奈,她望了眼他手撫胸口的位置,絲絲血跡從他的指縫中滲出,看樣子他是傷的不輕。
“離開這里,忘記今晚的事!”黑衣人開口,聲音有些虛弱.
忘記今晚的事?趙瑾瑤蹙眉,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能忘記?她看了眼眼前的黑衣人,莫非他跟他們是一伙兒的?可是他并沒有對她有任何惡意。
看他身子搖搖晃晃的,似是支撐不住了,趙瑾瑤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他,“這是金瘡藥,能夠治好任何外傷,你拿著?!?p> 黑衣人遲疑地望著她,一邊伸出手,一邊警惕地盯著她,生怕她搞些小動作。
正當黑衣人接過瓷瓶時,不遠處傳來了趙陽的呼喚聲,“小姐你在嗎?”
黑衣人一驚,接過瓷瓶立馬想轉(zhuǎn)身逃走,趙瑾瑤趁著他分神,眼疾手快地扯下了他的面紗。黑衣人大怒,迅速用衣袖遮住了臉,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后轉(zhuǎn)身逃離。
趙瑾瑤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黑色面紗隨風而動,剛才雖是那么一瞬,她還是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英俊的冰冷的帶著薄怒的面容,是她熟悉的臉。怎么是他?竟然是他!
“小姐,你在里面嗎?”趙陽焦急的呼喚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趙瑾瑤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正見趙陽在藥理學堂門口焦急地張望。
“趙陽,我在這兒!”趙瑾瑤沖他揮了揮手,向他奔去。
趙陽看見了趙瑾瑤欣喜若狂,“小姐你沒事吧?!彼舷麓蛄苛搜圳w瑾瑤,見她正好端端的站在面前沖著自己笑,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我沒事的,咱們回去吧。
二人騎馬來到了驛站,遠遠的,趙瑾瑤便看見了月色下那個熟悉的身影。
“阿舟!”趙瑾瑤跳下馬,向劉云舟奔去?!澳阍趺丛谶@里等啊,怎么不回去?”
劉云舟聽見了趙瑾瑤的聲音,緊皺的眉立刻舒展開來,他的臉上浮上了笑意,雖是看不見她,但他知道她就在他的面前。
“我怕你找不到回來的路,就在這里等你了?!眲⒃浦鄞蛉さ?。
“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會迷路?”趙瑾瑤湊近了些,靈動的雙眼盯著他無神的眼,似想從中看到些什么。
劉云舟輕嗅,一股熟悉的藥香和陌生的血腥味傳入鼻中,他皺了皺眉,“阿瑤,你受傷了?”
趙瑾瑤愣神,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受傷了?她怎么不知道?似想到了什么,她拍了拍腦袋,“這血腥味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別人的?”劉云舟有些不信。
“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進屋說?!壁w瑾瑤拉著劉云舟往屋里走,這西州的夜可真冷,才這么一會兒她就冷的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劉云舟在這里站了多久,思及此,她拉著劉云舟的手走的更快了。
屋內(nèi),一群人圍坐一團,蕭璃在清醒后給自己喂了藥,如今就也醒了大半,趙瑾瑤將方才在藥理學堂發(fā)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地告訴了眾人。
“你說那黑衣人是庫狄玉?怎么會是他呢?”蕭璃滿臉疑惑,趙瑾瑤搖了搖頭,對此她也很是疑惑。
“庫狄燁果然在謀劃蠱蟲一事,也不知道他拿蠱蟲究竟要干什么?!眲⒃浦凵裆亍?p> “你們說他們要找的人會是誰呢?”趙瑾瑤問。
“無論是誰,我們都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若是蠱蟲擴散,百姓定會民不聊生,這天下只怕要大亂?!?p> “可是我們該怎么阻止他呢?”
劉云舟思索了片刻,臉上突然多了一絲戾氣,“庫狄燁恐怕不會輕易放棄,既然如此,斬草要除根,他在這王位上舒坦了這么多年,也該換個人來坐坐了?!?p> 趙瑾瑤看著劉云舟,他從來都是溫文爾雅,似和煦的春風,如今這般倒是多了些王者風范。不過這樣的他好似更有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