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zhèn)歇息了一陣子,趙瑾瑤幾人又踏上了旅程。雖然她已經(jīng)放棄了和親,但為了使西州王放松警惕,讓李灝玥和劉云舟的計劃更好地實施,她還是按照原來的行程,跟著婚隊往西州方向行駛。
劉云舟本勸著她不要去,即使是做樣子也不需要她親自前去,可他實在是拗不過她,只好陪著她一同前去。
馬車內(nèi),趙瑾瑤一邊欣賞著窗外的美景一邊吃著葡萄,沒了那厚重的婚服的束縛,她覺得輕松了不少。
劉云舟坐在一旁,將剝好的葡萄放在她的面前,“阿瑤,要不你還是……”
“停!”劉云舟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趙瑾瑤一聲打斷,“阿舟啊,我不是要去和親,我只是順路去邊疆看看,蕭師兄在邊疆忙著解蠱,我過去也可以幫幫忙。”這一路上劉云舟已經(jīng)不知道勸過她多少回了,她的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劉云舟嘆了口氣,將剛剝好的葡萄塞進她的嘴中,“行行行!我不說了還不行嘛,真是倔得跟頭牛似的?!?p> 趙瑾瑤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兒,她知道他妥協(xié)了,嘴里的葡萄甜甜的,香香的,她慢慢咀嚼著。
“哦,對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就這樣走了,你的大軍怎么辦?要不你還是快些趕回去吧?!?p> “無妨。”劉云舟依舊悠閑地剝著葡萄,“那邊的事有成順在,他會處理好的。”他又將一顆葡萄塞到了趙瑾瑤的嘴里。
趙瑾瑤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阿舟,你不用擔心我的,你還是回去處理你的事情吧?!彼刹荒芤驗樗顾麄兊挠媱澇霈F(xiàn)任何差池。
劉云舟看著她微皺的小眉頭很是無奈,若是不答應她,她只怕又會胡思亂想了,“這樣吧,我把你送到邊疆,等見到蕭兄后我就回去。”他實在是不放心讓她單獨前行。
趙瑾瑤思索了片刻后點了點頭,這一路上有劉云舟的陪伴她也安心了不少,若是他真的現(xiàn)在就走了,她只怕是又要寢食難安了。
劉云舟見她點頭也放下心來,他將一顆葡萄放入嘴中輕抿,葡萄很香,很甜。
西州藥理學堂的地下密室內(nèi),庫狄燁看著泡在殷紅的血水中散發(fā)著微弱的幽藍的光的蠱王蹙眉,“這蠱王怎么一天不如一天了,它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掌拍在了桌上,厲聲呵斥道。這蠱王可是他稱霸的唯一籌碼,它不能有一點兒閃失。
“王上莫急,”巫師用沙啞的聲音安慰著,“蠱王只是因為前段時間受了庫狄玉變異的血的影響才會如此,臣已經(jīng)用藥重新調(diào)理了庫狄玉的身體,蠱王不會再出事的?!?p> 想起庫狄玉那小子,庫狄燁又怒從心來,“這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若不是他從中作梗,本王早就稱霸天下了!”他越想越生氣,突然走向了一旁的密室。
那間密室里陰暗潮濕,濃濃的血腥味混著惡臭飄散在空氣中,密室里一條粗壯的鐵索正牢牢地捆著一個人,那人渾身是傷,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
庫狄燁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一腳踹在了那人的胸口上,那人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痛苦地咳嗽起來。
“王上息怒,”巫師見庫狄燁又要抬腳急忙阻止道:“現(xiàn)在殺他還不是時候,蠱王還需要他的血養(yǎng)著,等昭容公主來了,蠱王有了新的寄主,到時候王上大可隨意處置他。”
庫狄燁收回了抬起的腳,可心中的怒火仍未消減,“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本王暫且饒你一命?!彼麑χ厣系娜藧汉莺莸卣f。
想著派出去的暗衛(wèi),他又問道:“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
巫師搖了搖頭,“還沒有?!?p> “一群廢物!”庫狄燁突然一拳打在了巫師的胸口上,巫師連連后退了幾步。
這突如其來的一拳讓他著實難以消受,他只覺胸口一陣發(fā)疼,一股腥甜涌上了喉頭,他努力壓下候中的腥甜,“王上莫急,即使沒有暗衛(wèi),北國的婚隊不出一月便可到達西州,屆時王上便可一展宏圖了?!?p> 庫狄燁冷哼一聲,“庫狄達和庫狄娜有下落了嗎?”他又問。自從他和北國正式宣戰(zhàn)后,這兩兄妹便從王城消失了,起初他并不是很在意,可近來他總覺得此事頗為蹊蹺,他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侍衛(wèi)們已經(jīng)擴大范圍去尋找了,王城及周邊的一些城鎮(zhèn)都沒有他們的消息?!蔽讕熁卮鸬?。
庫狄燁看著地上的血人目光陰冷,“本王這些兄弟姐妹沒一個讓本王省心的!”他心中甚煩,拂袖向外走去。
“南國的軍隊走到哪兒了?十萬大軍可能按時抵達邊境?”
“十萬大軍……”
庫狄燁和巫師交談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地上躺著的血人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庫狄玉睜開了眼,散落的頭發(fā)帶著凝固的血跡遮住了他的眼,他死灰的雙眼中漸漸浮現(xiàn)出淡淡的微光。
終于要開始了嗎?他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他伸手費力地向懷中的某一處探去,那里鼓鼓的,明顯藏著一個東西。
庫狄玉伸手將里面的東西拿出,那是一個小小的瓷瓶,他將瓷瓶打開,倒出里面的一顆血紅的小藥丸,和著血艱難地咽了下去,他又將瓷瓶藏好,重新無力地閉上了眼。
終于要結(jié)束了嗎?庫狄玉的唇角依然帶著淡淡的笑,被烏發(fā)遮蓋的眼角處,一滴血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消失在骯臟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