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趙富龍!”
孫正又是重重拍響驚堂木,大聲道:“你的家丁怎么能作為人證呢!如果你拿不出切實的證據(jù),本官可要治你私自扣人的罪了!”
趙富龍眼睛咕嚕一轉(zhuǎn),道:“大人……這證據(jù)自然是有的,不過不方便當(dāng)眾透露……能否……”說話間,趙富龍不住向?qū)O正使眼色。
孫正哪里還不明白趙富龍心里想的什么,但今日不同以往,孫正可不敢去拿趙富龍的賄賂,便冷冷道:“有什么證據(jù)不能在這公堂上拿出來!”
趙富龍微微一愣,暗想這個知府怎么這么不通人情?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支支吾吾道:“這……這……”
就在這時,后堂突然過來一個小丫鬟跑到孫正邊上,對著孫正的耳朵輕聲說了幾句話。
孫正聽完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皺了皺眉頭,起身對趙富龍說:“那你隨我來后堂吧!”
原來是景華在后堂一直關(guān)注著前面,聽到趙富龍說要呈什么證據(jù)上來,頓時生了一個主意,陰險一笑,讓一個丫鬟告訴孫正,就按趙富龍說的辦。
趙富龍此時臉色大喜,立刻起身準(zhǔn)備跟孫正去后堂,又轉(zhuǎn)過頭對著駱天寶冷冷一笑。
駱天寶心中忐忑起來,但又無計可施,只好焦慮地跪在原地等候。
趙富龍來到后堂,見后堂除了孫正,竟然還坐著一個人,微微一愣。那坐著的人自然是景華了。
趙富龍見過駱天真,景華便讓駱天真暫時回避了。
孫正不耐煩道:“什么證據(jù),快點拿出來吧?!?p> 趙富龍瞧了一眼景華,猶豫道:“大人……”
孫正哼了一聲道:“景大人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證據(jù)就快點拿出來!”
景華微微一笑,也站起來走了過來。
趙富龍一聽不是外人,頓時臉上露出放松的表情,又聽到孫正稱呼景華為大人,臉上立刻掛上諂媚的笑容,躬身道:“原來是景大人,小生這廂有禮了?!?p> 孫正不耐煩道:“別廢話了,快點把你的證據(jù)拿出來!”
趙富龍心中不悅,暗想你這當(dāng)官的怎么這么猴急,給你的還能少一分嗎?但他臉上堆笑,賊眉鼠眼地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孫正。
孫正臉色鐵青,向景華瞧了一眼,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心里一沉。
而趙富龍還沒弄清此時的情況,又欠身對景華道:“景大人,這這‘證據(jù)’您也是有的?!?p> 景華哈哈一笑,對孫正說:“孫大人,平時你就是這么收集證據(jù)的嗎?”
孫正臉色大變,頓時跪倒在地,慌忙道:“絕無僅有!下官為官清清白白,從未收受過他人的背手!”
背手是大洪國的俗話,意思是賄賂。
景華微微一笑,自顧自地背起手坐回原位,端起茶來慢慢品嘗,一面道:“孫大人,這碧螺春的味道可真不錯啊?!?p> 孫正又驚又懼,又在地上磕了兩個頭,口中連忙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趙富龍哪里見過這陣仗,平時他賄賂的也都是知府手下的一些差役,最大的官也就是上一回在鄰縣賄賂的那個縣令。在趙富龍眼中,知府已經(jīng)是天大的官了,他也是首次向知府這么大的官遞背手,沒想道那個景大人竟然來頭如此之大,連知府都懼怕不已。
趙富龍心中暗暗叫遭,暗想恐怕這一回自己闖大禍了。
果然,景華目光一凜道:“孫大人,你就打算這么跪著嗎?該怎么處理還要我教你嗎?”
景華嘴上呵斥著孫正,心里暗爽不已,心想怪不得前世許多富豪有了錢,就要想辦法去獲得權(quán),這權(quán)力帶來的感受果然不是錢能比擬的。
孫正聽完,心中微微一喜,知道景華并不打算追究自己以前有沒有受過賄賂,只要這一回處理妥當(dāng)就成了。
于是,孫正拍拍衣服上的土,站了起來,重重冷哼一聲道:“大膽趙富龍!竟敢賄賂朝廷命官!來人吶,給我先拖下去,先重打五十大板再說!”
趙富龍頓時臉色大變,連忙跪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p> 外面進來兩個差役,不由分說便將趙富龍給拖了下去。
趙富龍口里不住喊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吶!”
孫正緩緩?fù)猛庾?,臉色冰寒無比,心想這混球差點害死自己,還饒命,饒了你我就是對不起我自己。
駱天寶目瞪口呆地看著趙富龍被拖了出來,那些差役把他就按在自己邊上,剝了衣服,露出白花花肥登登的屁股,便開始揮起大板子痛打起來。
這杖刑,在古代是很普遍的刑罰了。上到皇宮,下到普通氏族家庭都可以見到。但與前世那些古裝劇中演繹不同的是,杖刑要剝掉褲子,露出臀肉來,是心靈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所以類似《還珠》中的杖刑,還是大有婉轉(zhuǎn)的。
趙富龍頓時慘叫起來,他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哪里受過這苦,凄慘無比,涕泗橫流。
“饒命?。○埫〈笕?!”慘叫聲在公堂上不斷回蕩,駱天寶看著趙富龍挨打,自己也下意識摸了摸屁股,暗自吞了口口水,心里緊張無比。
這杖責(zé),是有技巧的,厲害的行刑人可以把人打得皮開肉綻,但不傷筋骨分毫。知府手底下的這兩個差役顯然就是這種厲害的行刑人。趙富龍屁股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五十大板,屁股早已血肉模糊一片,但那趙富龍卻還未暈過去,只是不住的呻吟。
孫正冷冷道:“趙富龍,你還有什么話說!”
趙富龍凄慘地抬起頭道:“大人……我……我錯了……”
孫正再一次拍響驚堂木,冷聲道:“你拿不出證據(jù),便是誣陷!私扣他人,非法拘禁,誣陷抵賴,還賄賂未遂,數(shù)罪并罰,你可認(rèn)罪!”
趙富龍心下大驚,口中支支吾吾道:“我……我……”
他心里好苦,但也不得其解,平時這樣的事干得不少,沒一次出了意外,為什么偏偏栽在這駱天寶手上了?
孫正大怒道:“怎么,你還不想認(rèn)罪?”
趙富龍聲淚俱下道:“大人……求大人給我一次機會……”
孫正冷哼一聲道:“好,那我就一筆一筆跟你算賬。你私扣駱天寶,給他賠個幾千兩銀子就行了,但是這誣陷之罪、賄賂之罪可是大罪,根據(jù)大洪律法,賄賂金額較大的,以死罪論處!”
趙富龍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他不懂律法,哪里知道自己竟然犯了殺頭的大罪,也不顧屁股上的疼痛了,連連磕頭道:“大人,我錯了!大人,你繞我一命??!”
孫正冷哼一聲道:“念你是初犯,本官又清廉正直,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就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官判你罰銀萬兩,同時賠償駱家公子五千兩,你可服?”
趙富龍說不出的凄苦,一萬五千兩白銀,就算是他們家底闊綽,一時也拿不出那么多現(xiàn)銀,但此時哪里容的他考慮,連忙道:“謝謝大人開恩,謝謝大人開恩!我認(rèn),我認(rèn)!”
孫正給堂內(nèi)的書記官使了個眼色,那名書記官立刻拿著寫好的狀子呈了上來。
大洪國不興師爺一職,堂上的筆記都由書記官記錄書寫。
孫正看了一遍,確認(rèn)沒什么差錯,便讓差役拿下去給趙富龍畫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