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晴朗的一天,強風勁吹,燦爛的陽光從云層中撒下,山間充溢著樹葉的颯颯聲。
一個少年以極快的速度在木樁的陣法上不??v躍。他的速度是那樣迅快,但仍能在參差不齊,暗藏殺機的木樁上如履平地,他從陣法的這一側跳到另一側,又從另一個方向開始。
陳鷹揚越發(fā)覺得這木陣布置的十分玄奧,每從一個方向行進,都需要采取不同的步法,每次他都需要重新適應,他無數(shù)次倒在臭雞蛋的海洋中,無數(shù)次爬起來,他開始享受這個過程,像玩一個玩游戲那樣運用步法在木樁上游走,他已不再局限于完成走完木樁這個任務了。
經(jīng)過不斷的變換練習,他漸漸輕車熟路,將家傳的步法越發(fā)的融會貫通,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可以在木陣上用最快的速度隨意移動了。
“大功告成!”
陳鷹揚單腳站在木樁上,仰天長笑。
這段時間里,陳家每天都花重金來這里打掃,然后再鋪上新的臭雞蛋,經(jīng)過這些天,臭雞蛋的價格飛漲,但長空城的臭雞蛋還是被陳家全部收購完畢,也就是說陳鷹揚腳底下的這批臭雞蛋,是長空城的最后一批了……
木樁間有那么幾顆雞蛋完好無損,沒有被踩裂,在眾多雞蛋殼里顯得鶴立雞群,陳鷹揚果斷就是縱身一躍,踩在上面,一片金色的蛋黃飛濺高空,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xiàn)琉璃般的光彩。
陳鷹揚用力一吸,將這味道記在腦中,必須謹記這一刻,因為他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一個世界之最——全世界臭雞蛋味兒吸收最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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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鷹揚走在街上,他的方圓幾丈之內空無一人,人人都躲著他走,他像這瘟神一般人見人怕。
“天吶,怎么會有人這么臭?”
“這個味……他不會掉進臭雞蛋堆里了吧?”
“太可怕了?!?p> 人群竊竊私語,對著陳鷹揚指指點點,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他,誰也想不到這么精神一個小伙怎么會發(fā)出這種可怕的味道。
其實陳鷹揚也不想這樣,信不信由你,回家以后他就用最香的香料洗了整整一天,但是這個味還是這么明顯,自從修煉完了之后,就在也沒人愿意跟他一塊吃飯了,也沒人愿意和他坐在一塊,每個人都是遠遠看見他就逃之夭夭,就連他的老爹也不例外……
一切都是為了變強!陳鷹揚想。那都是值得的。
“我想起來了,陳家最近不是一直在采購臭雞蛋嗎?那么他這個味……”有人忽然想起來這茬。
“你是說……這小子不會為了修煉拿臭雞蛋泡澡吧?”
“難不成還真有一種配方是用雞蛋配藥泡澡?”
眾人驚疑不定,就在這時從長街的另一頭有一陣騷動。
“別跑,還我錢……”
“來人啊,抓小偷??!”
一個婦女追逐著一個一個瘦削的小伙在大街上跑著,婦女的年紀看起來也有四十歲,小伙子則較為年輕,一副松松垮垮,跑在前面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起來就是那一類人見人怕的混混。
“哈哈,你能追上我嗎?前面的,都讓開,別當了小爺?shù)牡?。?p> 小伙子邊看著后面那個大媽一邊囂張的跑著,大媽眼看著就跑的力竭了,不意這竊賊一頭和走在路上的陳鷹撞了個滿懷。
“小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偷人大媽的錢呢?你看你把她弄的多著急。”
“你……你放開我?!?p> “你這就不對了,犯了錯就要勇于承認,怎么能只想著逃避?”陳鷹揚兩只大手抓著他,這小賊只覺得被兩個鉗子夾住,動彈不得,滿臉絕望。
“你放開我,求你了,我自己去衙門自首,這錢我不要了,行不行?!?p> “那不行,必須得我親自送你去,我看你可不太老實……咦?小兄弟,醒醒……”
放下那昏厥的小賊,陳鷹揚無奈的遠去。沒想到就這么簡單,他就成了見義勇為,勇捉竊賊的熱心好市民。
展開新學的身法,陳鷹揚凈撿偏僻的巷子的飛馳奔走,很快就來到了武府,他已經(jīng)受夠了這種被人嫌棄圍觀的感覺。
沒想到到得武府來,所有學生看見他都閃得遠遠的,他來到班里,老師以擾亂課堂唯有將他請了出去,他只能站在幾十丈之外“觀課”。
于是陳鷹揚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練了起來,不過一切都使他乏味,這些器械已經(jīng)不再滿足他的鍛煉需求了,但最令他感到煩惱的事情是——他錯過了與莫劍平的決斗。
修煉完之后,他掐指一算,才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現(xiàn)在距離他和莫劍平?jīng)Q斗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多月,這真是晴天霹靂,所謂山中方一日,地上一千年,沒想到修煉到忘了這茬。
況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決斗的那天也是小個子劍客和武耀空決斗的日子,他現(xiàn)在急于想知道那場決斗的結果。
但是美人愿意靠近他……他坐在那里,不知道和誰搭訕,直到很久了以后,他以前的同學——溫明才走了過來,后者現(xiàn)在和他已經(jīng)是朋友了。
小溫明全副武裝面上蒙著厚厚的布塊,小心翼翼的走過來,陳鷹揚等了這許久好不容易才看見一個愿意和他接近的人,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上去就是一個結實的擁抱。
小溫明面有菜色,要不是看這小子坐在那里著實有點可憐他是不會過來的,現(xiàn)在看來這小子好的很。
“你老兄現(xiàn)在又有了新得綽號,知道嗎?”小溫明道。
“什么綽號?”陳鷹揚奇道。
“跑路王。”
陳鷹揚哀嘆一聲,真是怕啥來啥,蒼天明鑒,他真的沒想要臨陣脫逃,從前不論面臨多么實力懸殊的戰(zhàn)斗他從來都是迎難而上,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逃跑是何物,但這次的事情無疑砸了他決斗王的招牌。
經(jīng)過這一次的事情,莫劍平豈能不抓住機會令陳鷹揚的名聲掃地?
“哼!什么決斗王?陳鷹揚已經(jīng)叫我徹底擊垮了,從精神到肉體,從此以后他每次遇見我必須要跪在地上磕上三個響頭,因為他不僅僅是我的手下敗將,而是聽見我的名字就聞風喪膽,不敢露面。廢物就是廢物,這一點他不能否認,他本人和他們陳家都是這樣!”莫劍平如是說道。
陳鷹揚聽得肺都要氣炸了,他決定今天回去就寫上一封戰(zhàn)書,和莫劍平?jīng)Q一死戰(zhàn),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他輸給誰都不要緊,但其中有兩個人,他決不能輸給他們。
莫劍平,武耀空,這是他必須打敗并斬于馬下的人。
溫明驚覺一股殺氣彌漫,眼前這個名傳千里的廢物露出濃重的殺氣,無比的嚴肅的發(fā)著狠,溫明覺得這小子有點不一樣了,因為他看起來確實不像一個逃兵。
“那趙無涯和武耀空的戰(zhàn)斗呢?怎么樣了。”陳鷹揚問道。
溫明聞言,小小的臉上露出崇敬的神色,無比神往的道:“那才是高手之間的戰(zhàn)斗,你來我往,絕招層出不窮,一招一式都是那樣無可挑剔,讓所有觀戰(zhàn)者都大飽眼福!這種高手對決的場面哪里去找?!彼f著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究竟是誰贏了?”陳鷹揚皺著眉頭問道。
溫明長嘆一聲,道:“小個子劍客雖然劍法精妙,神勇無比,可惜,他的對手是武耀空,長空城新一代的第一高手?!?p> 陳鷹揚聞言,靜默良久,露出一個笑容。
“你笑什么?”溫明驚道。
陳鷹揚淡淡道:“他最好不要輸給任何人,因為他的項上人頭是屬于我的?!?p> 小溫明滿臉驚駭,道:“我的天,你說的不會是武耀空吧?你小子沒讓臭雞蛋熏得失去理智吧?”
“信不信由你,將來將他斬于馬下的人必然是我陳鷹揚,有朝一日,我會讓這里的人記住我的名字,鷹揚長空?!标慂棑P的語中是不容置疑。
“這就是你起名陳鷹揚的原因?我看這個名字不適合你,我看你是認不清自己,少說一點大話對你來說有數(shù)不清的好處,?!睖孛鞅梢牡?,他年幼的心底早已將武耀空當作是偶像,現(xiàn)在有人要將自己心中的英雄踩在腳下,這讓他憤怒。
“哈,等著瞧吧,謝謝老弟告訴我這么多消息?!?p> 陳鷹揚說完就站起來,自個兒往遠處走去。
“哎,對不起,我那個……”小溫明想叫住陳鷹揚。
陳鷹揚揮了揮手,已經(jīng)走了很遠,因為他現(xiàn)在著急回去寫戰(zhàn)書呢。
小溫明看著陳鷹揚那高大的背影,恍然才意識到對方已經(jīng)十五歲了,而他自己才只是可恥的十歲,他頭一次覺得陳鷹揚的背影高大的不像話,因為在他確立偶像的同時,陳鷹揚已經(jīng)決心要打敗他的偶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