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疑問,誰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要說這些人是沖著他們來的,可來了這么長時間卻遲遲不動手,這很不合情理。今天既然有所行動,可卻只是殺了一個無關(guān)的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應(yīng)皇子問大麻花他們路上可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大麻花搖頭。他跟小麻花一路很小心,弟兄兩個一個看護(hù)著皇妃,一個觀察周圍,可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一路上都是附近的村民,大多都是女人孩子。
“對了。”大麻花說完才又想起來,說道,“路上碰到一個乞丐,還撞了皇妃一下。不過并未停留,徑直去了?!?p> 徐子義失望的垂下了視線,他還以為大麻花想起了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沒想到是個乞丐。
應(yīng)皇子忙過去看皇妃,問道:“沒傷到哪里吧?有沒有嚇著?”
“哎呀?jīng)]事!我還假裝乞丐呢,怕什么乞丐嘛!”皇妃道,“就是奇怪這里窮鄉(xiāng)僻壤的,怎么會有那么多乞丐,一出門就會碰到?!?p> “日后再不可出去了?!睉?yīng)皇子叮囑道。
徐子義聽了皇妃這話,卻又是眼睛一亮,問道:“皇妃還在哪里見過乞丐?”
“就在門口巷子里啊?!被叔??!斑€是兩個乞丐一起的呢!兩個大男人,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乞丐!也不知道他們能在這里要得到什么!”
“皇妃可還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子?”徐子義直起身來,緊盯著皇妃問。
“長……”皇妃看出徐子義神色緊張,可她哪會注意乞丐長什么樣子嘛,何況還還過了這么久了??伤€是想起一點來,“他們就長得很兇嘛!還拿眼睛兇我!”
“???!”應(yīng)皇子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澳呛髞碓鯓恿??”
“我當(dāng)然兇回去了!大家都是乞丐,我為什么要怕他們呢!”皇妃一副無知者無畏的樣子說道。
“日后再不許偷偷出門!要是再有人敢為你遮掩,……”應(yīng)皇子怒道。不管那些人是什么來頭,翠珍兒她娘都是確定無疑死在他們手里。可皇妃竟然跟他們迎面碰上,……應(yīng)皇子想著都覺得后怕。可他正要說責(zé)罰的話時,卻冷靜了下來。想到這些人無怨無悔的跟著他們,一路上吃了多少的苦,他怎么還能給他們擺皇子的架子。便收住了,胸脯激烈的起伏著。
大家都看出應(yīng)皇子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就是想給皇妃說話也不敢了。只徐子義笑道:“多虧皇妃沒有怕他們。才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這一下也證實了那些人確實是沖著我們來的。他們定然是從什么地方得知我們住在這里,所以假扮乞丐前來確認(rèn)。”
“那,他們既已確認(rèn),為何遲遲沒有動手?”撒子道,“我們那時尚蒙在鼓里,完全沒有防備,他們?nèi)羰莿邮?,或者是暗中做什么手腳,豈不是一擊而中?”
“再說,他們從哪里能知道我們住在這里?”大麻花道,“我們一向深居簡出,除了采買吃食,從不在集鎮(zhèn)露面……”
“對了!”大麻花看著撒子道,“定然又是你惹出來的禍端。你出去賭錢,定然被人認(rèn)出你來,跟蹤到此!”
“他們認(rèn)得我,難道我就認(rèn)不出他們?”撒子急道,“我是那般管前不照后的人嘛?!看見熟人還敢去送死?!”
“那他們還有什么途徑,能打聽得到我們住在這里?”大麻花道。
“他們?nèi)羰窃鐏?,只怕在路上埋伏了眼線……,可這也說不通???”徐子義道,“他們須得先知道我們在此處,才能在路邊埋伏。”
“那事情一定還是出在集鎮(zhèn)?!睉?yīng)皇子道,“或者撒子他們在鎮(zhèn)上無意間被他們撞見,跟蹤到此也未可知。”
“集鎮(zhèn)街上行人很少,若是他能看得到我們,應(yīng)該我們也能看得到他們才對??晌覀円幌蛄粜?,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人等???”撒子道。
“正因為人少,人家在暗處,咱們在明處,這才能看得見嗎?!贝舐榛ǖ??!坝绕淠阌謴埧瘢贿M(jìn)鴻福順就嚷嚷著讓人家有什么好的只管給你拿上來。你說者無心,可架不住隔墻有耳??!”
撒子聽著,并不理會大麻花的抱怨,一拍大腿道,“肯定就是鴻福順!若這些人真是朝歌來的,必然也會在鴻福順用餐。在哪里撞見是最有可能的?!?p> 撒子又對大麻花說道:“你明日就去鴻福順問掌柜的,可有人跟他打聽過我們?!?p> “哦,好好。”大麻花一聽說起正事,忙不迭的答應(yīng)著。
“可,……”應(yīng)皇子沉吟著說道,“我們先來了將近一月,他們才后至,這便說明他們并不是一路跟著我們而來。那,他們?nèi)绾蔚弥覀冎型靖牡??跟蹤到集?zhèn)?”
徐子義也道:“他們?nèi)羰窍鹊郊?zhèn),便如同皇子所言,并不是一路跟蹤你們而至。并且我一路追隨你們,路上并不曾見到有一人一馬。是以,他們應(yīng)該是在我之后而來?!?p> 皇妃在一旁聽著,此時突然問道:“徐大哥,你一路跟著我給你留的路標(biāo)過來,那走過以后有沒有把路標(biāo)扯下來?”
聽了皇妃的話,徐子義啊呀了一聲,兩只手重重的拍著大腿?,F(xiàn)在他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來的了。
應(yīng)皇子和撒子他們一看徐子義這個樣子,便都明白了?;叔粝碌穆窐?biāo)不僅把徐子義領(lǐng)到了這里,也把追殺他們的人領(lǐng)了過來。
“大哥不必自責(zé)。”應(yīng)皇子道,“你我一路千辛萬苦,只為早日趕到大荒山,怎能料到新皇會有此心……”
“這是什么新皇!狗屁不是!”大麻花氣得口不擇言道,“你把他的話當(dāng)圣旨,可他一門心思只想害你!”
“老大!”撒子忙制止道。雖然結(jié)拜后新排了座次,可撒子情急之下,還是習(xí)慣性的叫道。“明日去到鴻福順,切不可如此魯莽,否則還不如不去?!?p> “我只是跟你們這樣說,明日去了定然會小心的。”大麻花忙保證道。
次日大麻花回來,說偷偷問了鴻福順的一個伙計?;镉嬚f最近是有一幫剛從朝歌來的貴客,一共有二十幾個人。每天都來吃飯,掌柜的把這些人幾乎捧到天上,說什么果然天子腳下沒有窮人,他這里的貴客十有八九是朝歌來的。那些人就問他還有哪些人是朝歌來的,他就說了一些。又說,還有一家子,雖然他們沒說是從哪來的,但他一聽口音就知道是從朝歌來的,也是花錢不計數(shù),什么好吃什么。那些人就問他,這一家子都有些什么人。裝柜的就說,看買那些東西,人應(yīng)該少不了??伤麄儧]來過這里,具體有些什么人他也說不清楚??墒悄芸隙?,這是一家老小,因為有一回他看見他們手里提著小米紅糖還有草紙,應(yīng)該是有人坐月子。那些人就說既然都是朝歌來的,沒準(zhǔn)兒他們還認(rèn)識,就讓掌柜的指給他們看。正好那天撒子跟大麻花又來買東西,掌柜的就悄悄指給他們看了。
“這些人定然便是那日一路尾隨你們回來的?!毙熳恿x道。
撒子和大麻花對視了一眼。這條路一向人少,要是有人跟在他們身后應(yīng)該很明顯的,他們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呢?
“他們怕你們覺察,定然不敢太過靠近?!睉?yīng)皇子說著又對徐子義道,“既已追蹤到此,又扮作乞丐前來確認(rèn),為何他們拖延至今仍未動手?”
“會不會是想查明我們究竟有多少人,確保一擊成功?”撒子道。
“嗯。”徐子義點頭,“撒子此言極是。他們確定了住處,定然會埋伏在暗處,一一核實我等身份,確保皇子也在其中?!?p> “如此說來,大哥豈不是也被他們發(fā)覺?”應(yīng)皇子驚道,“這可如何是好?”
徐子不假思索的說道:“皇子不必?fù)?dān)憂。徐某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先前只怕連累皇子??扇缃翊蠹乙蚜x結(jié)金蘭,自當(dāng)同生同死。便是不被發(fā)覺,徐某又豈能置身之外?”
一番話說的應(yīng)皇子和撒子大麻花幾個都握緊了雙手。同仇敵愾的豪情彌漫在每一個人的心胸。
應(yīng)皇子回想著事情經(jīng)過,說道:“他們既然能尾隨到此處,定然也會暗中跟隨你我,查看我等動向……,看到大哥頻繁出入軍寨,會不會牽涉到康俊生?”
“嗯……”徐子義沉吟著,徐徐說道,“可以肯定的是,康俊生目前并不知曉有這些人。他目前四處打探欽差的音訊,若是知曉此事,定然會以為是欽差微服前來。如此必然會來找我商議。”
“誒!”撒子忽然眼睛一亮說道,“你說這些人遲遲沒有動手,會不會就是因為徐大哥頻頻出入軍寨,他們摸不清徐大哥跟軍寨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故而不敢下手?”
“若是如此,他們那日尾隨我前來,又冒險來到院中,定然是想偷聽我和皇子的談話,以摸清此中關(guān)節(jié),再作定奪。”徐子義道。
“正是?!睉?yīng)皇子興奮的說道,“他們此番前來,定然是秘密行事,不敢讓人知曉。怕我們跟軍寨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驚動了軍寨?!?p> “那我們可否用軍寨和康俊生來幫我們對付這些人?”撒子道。
“這個……,只怕還得從長計議?!毙熳恿x沉吟著說道,“眼下我雖則被康俊生待若貴賓,但那是因康俊生有求于我。若是讓他因我而開罪別人,便不是朝中之人,只怕我也沒那么大面子。”
“那,要是這些人犯了事,……”撒子說著看徐子義。
“切不可自作主張?!毙熳恿x明白撒子的意思,忙正色勸道,“可知駐軍只管邊防,無權(quán)過問地方之事。便是你真去以身犯險,到時候也是驚動地方衙門出面,于事無補(bǔ),反惹禍端?!?p> 撒子無奈的垂下了視線。
這時皇妃過來說道:“你們放著眼前的事不管只是商議以后的事。那些人知道已經(jīng)暴露,要是來個魚死網(wǎng)破怎么辦?”
“皇子說了他們是秘密行事,要來也只看夜里。我稍后便出去找些幫手,不怕他們?nèi)硕唷!贝舐榛ㄕf道。
“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去找誰?”皇妃說著其實心里已經(jīng)隱約猜到大麻花要找的是誰了,可還是問道。
“皇妃只管放心,我自有辦法。”大麻花狡黠的一笑說道。
“可他們要是不來明的來暗的怎么辦?”皇妃道,“說不定那天他們是來下毒的呢?把毒藥往水里一放,到時候連手都不用動,就把我們都解決了。是被陳媽撞見了,他們才沒有得逞?!?p> “我們怎么沒想到此節(jié)?”徐子義道,“皇妃提醒的極是,日后需加倍小心才是?!?p> “若說別的,我撒子不敢自夸,但若說到下藥,只怕沒人能瞞得過我這雙眼睛?!比鲎雍叩男Φ?。
“是啊,皇妃。這個你無需擔(dān)心。撒子是下藥的祖宗,一般的毒瞞不過他?!贝舐榛ㄒ驳?。
“那我就放心了?!被叔?。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毙熳恿x道,“可我們?nèi)缃裰恢肋@些人是沖著我們來的,具體受何人指派,是何目的,還只是猜測。是以只能是被動防守,不敢輕舉妄動。要是能知道來者是誰,也能想法子做些應(yīng)對?!?p> “他們在暗處,又做了偽裝,我們?nèi)ツ睦锬苤纴碚呤钦l?”大麻花說道。“只怕迎面碰到了,也……”
大麻花正說著,被撒子打斷了,對皇妃說道:“皇妃不是和他們迎面相遇過嗎?可否能說出那兩個乞丐的相貌體態(tài)?或許我等能想起一二?!?p> “就……”都說一孕傻三年,皇妃也覺得自己的記憶力如今衰退的厲害,一說讓她想事情,就感覺有些頭疼?!熬褪莾蓚€乞丐嘛!……兩個人一個在門外面,一個進(jìn)來,好像是從馬圈那邊過來的,看見我看他,就趕緊扭頭走了。我還怕他是不是偷什么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