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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fēng)策

第五十六章 惡計(jì)

和風(fēng)策 沉煙裊裊 3051 2020-03-24 12:13:37

  韓貴妃當(dāng)日說的選秀一事并非信口雌黃,康太妃確實(shí)有意將大選定于今年九月,眼看戚榮銳去邊疆已有數(shù)月,且并無緊急戰(zhàn)事,加上元嬪又在后宮興風(fēng)作浪,選一批新的嬌艷美人吸引皇帝注意力已經(jīng)刻不容緩。

  韓貴妃和戚榮語的執(zhí)行力康太妃還是非常認(rèn)可,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兩人就已呈上上百號人的名單。

  雖說充實(shí)后宮人選的最終決定權(quán)在于皇帝,但實(shí)際操作并沒有那么死板,如韓貴妃和戚榮語以及康太妃這等掌握實(shí)權(quán)的人也享有一定話語權(quán)。

  比如皇帝看上某某人家的女兒,但韓貴妃她們看不上眼,在皇帝耳邊吹吹風(fēng)使其改變主意也是件很輕松的事。

  康太妃年事已高不便參與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事,所以就由韓貴妃和戚榮語陪著皇帝一齊現(xiàn)身掖庭。

  自從四年前戚榮語那批秀女入宮后,掖庭再無新鮮血液充入,掖庭令付傳勝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油水可撈了,眼下見到帝妃三人,自然是喜不自勝,恭敬的將幾位主子迎到主位后便著人將秀女們依次請上來。

  戚榮語并不是很看重門第,所以名單中也夾雜許多地方知縣的女兒,都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吳江知縣的長女林氏生的嬌小可人,一眼望去就可知是柔情似水的溫順美人兒,恰恰是皇帝比較中意的類型,當(dāng)即留牌。

  后面還有幾位知州或刺史的女兒也都身家清白,才情過人,奈何皇帝許是看膩了千篇一律的鶯鶯燕燕,竟是一位都沒選中。

  反倒是韓貴妃從民間搜羅來的幾位員外郎的女兒入了皇帝法眼,三日后選秀結(jié)束,以環(huán)南侯府的長女趙氏為尊的十二位秀女被依次封為婕妤、貴人、良人和最末等的采女。

  新冊封還未承寵的秀女剛進(jìn)宮頭一件事就是在掖庭學(xué)習(xí)宮規(guī)禮儀,這段時間她們就集體住在掖庭,也不許擅自離開住所。

  趙氏被封了婕妤又是侯府出來的,心氣兒難免高些,才進(jìn)來兩三日便有些忍不住了,趁付傳勝還在教習(xí)嬤嬤那里忙事情時,偷偷帶上與之交好的林貴人一起溜去了掖庭附近的百果園游玩。

  林貴人出身不高,膽子又小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又不敢反抗比自己地位高的趙婕妤,只能偷穿一身侍女的衣裳跟在她身邊。

  剛及百果園,兩人便聽到里面似有人在談話。

  “娘娘,您的身份怎么能在掖庭待著呢?昨晚皇帝來見您的時候,您就應(yīng)該求個情啊”,一身華服宮裝女子的身邊站了一位似乎是一等大宮女衣裳的侍女。

  兩人的談話趙婕妤聽不大清,只能稍微往前靠了靠,這一動彈不要緊,腳下的樹枝發(fā)出的‘嘎吱’聲驚動了主仆二人。

  “誰在那兒?”

  侍女撥開眼前一層層交錯縱橫的梨樹枝,待見到趙婕妤和林貴人時不由下意識皺眉。

  趙婕妤見來人不但不對自己行禮,反而大方站在她面前,同樣面露不悅,“你是哪位小主,見到我竟然不行禮”。

  眾所周知,這批秀女中當(dāng)屬趙婕妤位分最高,也就是說目前在掖庭行走的所有人看到她,都得恭敬稱一聲‘婕妤萬安’,所以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J(rèn)為此時和自己對視的宮裝女子不敢失了規(guī)矩。

  “放肆,在元嬪娘娘面前竟敢口出狂言”,秋茶將頭頂那片遮擋視線的枝葉撥開,露出身后榮宛思那張?zhí)鹈赖娜蓊仭?p>  林貴人背后已經(jīng)涔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趙婕妤的袖擺,她家鄉(xiāng)雖然偏遠(yuǎn),但天朝說書人向來喜歡將歷朝歷代皇帝后宮的趣事拿出來講,因此她也有幸了解過元嬪的受寵程度,只是不知為何此時元嬪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元嬪?”,趙婕妤腦中思索了一番,難道是皇上后來納進(jìn)來的美人?她在家中囂張跋扈慣了,其實(shí)入宮前母親也曾與她講過元嬪此人,只是她自己記不得了而已,“你唬誰呢?秀女中只有我是正五品,哪來的什么元嬪”。

  林貴人聽趙婕妤說完后,臉上漸漸失了血色,她趕忙先拜下,口中念到,“妾和趙婕妤不識元嬪娘娘玉容,還望娘娘贖罪”。

  “趙婕妤,您還愣著做什么,莫非您想多在掖庭留些日子學(xué)學(xué)規(guī)矩嗎?”,秋茶先發(fā)制人,將話頭拿捏的死死的。

  趙婕妤臉上高傲的神情逐漸瓦解,習(xí)慣了周圍人都對她獻(xiàn)殷勤,突然來一個地位比自己還高的人,還真是讓她拉不下臉面,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

  “既然趙婕妤不愿對本宮行禮,那咱們便去貴妃娘娘那里說話吧”,其實(shí)榮宛思也就是嘴上說說,她比趙婕妤更不想見到讓自己淪落到掖庭的韓貴妃。

  趙婕妤想起那日見到的高高在上的韓貴妃,不禁縮了縮脖子,只得咬著牙認(rèn)命的屈膝,堪堪行了一個敷衍的宮禮。

  榮宛思被迫關(guān)在掖庭本就煩心不已,現(xiàn)下見到對自己沒有絲毫恭敬之意的秀女,內(nèi)心更是煩悶,于是待她們行完禮后便帶著秋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百果園。

  待她們走后,林貴人仍心有余悸的對趙婕妤說道,“趙姐姐,咱們還是快些回去罷,我聽說元嬪盛寵不衰,沒準(zhǔn)她下回會向皇上和貴妃娘娘告咱們的狀”。

  趙婕妤也有些后怕,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身份,還是壯起膽子犟嘴道,“得寵又怎么樣,她也不過是個正四品嬪位,日后若我能得皇上召興,不一定比她差呢”。

  林貴人哪里敢再接著陪她冒險(xiǎn),一心只想早些回去,以期望付傳勝沒發(fā)現(xiàn)她們偷偷溜出來的事才好。

  是夜,新選的秀女們已經(jīng)紛紛在自己的房間睡下。靜悄悄的夜晚讓榮宛思思緒更加繁亂,她躺在獨(dú)屬于自己的耳房內(nèi)輾轉(zhuǎn)反側(cè),想到白天發(fā)生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以為進(jìn)了宮受到皇帝喜愛就可以打擊戚榮語,卻還忘了身份這層問題,戚榮語是妃她是嬪,權(quán)利壓制讓她喘不過氣。

  她目光透過帳紗觸及桌案上那抹發(fā)出暗淡光芒的燭火,一個讓她自己都膽寒的想法油然而生。

  兩日后午夜,丑時一刻左右,只有兩三個守夜的宮人還在行走,容臣步履匆匆的躲進(jìn)掖庭一處狹窄的小巷子中看著遠(yuǎn)處人影晃動,只見秋茶似乎在焦急的等待什么,容臣暗下譏笑一聲,慢慢出現(xiàn)在她背后。

  在他現(xiàn)身的一瞬間,榮宛思所在的耳房忽然冒出火光,秋茶倏而大喊,“走水啦,趕緊來人救元嬪娘娘啊”。

  秀女們最先被驚醒,均只著里衣便從房里出來,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面面相覷。

  “先去救元嬪娘娘,快點(diǎn)”,秋茶拉住一個提著兩桶水快步走來的小太監(jiān),急忙說道。

  “怎么會突然走水呢”

  “是啊,這好端端的”

  秀女們議論聲漸起,容臣巋然不動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為現(xiàn)在的處境感到慌張。

  秋茶反手揪住他的手臂,梨花帶雨的哭喊道,“若是元嬪娘娘有什么閃失,皇上不會放過蕙妃娘娘的”。

  趙婕妤離秋茶最近,耳尖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驚懼道,“這是怎么回事啊,難不成是蕙妃……縱的火嗎”。

  林貴人守在她身邊,此時只好將她拉到自己身后,小聲對她嘀咕,“你別亂說,若是被蕙妃聽到了,小心咱們都得被處置”。

  林貴人雖然自小生長在偏遠(yuǎn)之地,但她母親向來對她管束嚴(yán)苛,所以禍從口出這句話她是牢牢記在腦中。

  趙婕妤還想辯解,卻被容臣投來的警告目光嚇得將后面的話咽回肚子里。

  榮宛思被救出來時,恰好韓貴妃和戚榮語都趕了過來,她臉上被熏的黑乎乎的,身上的衣裳也被燒焦了一大半,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還沾著一點(diǎn)煙灰和破損外翻的皮肉。

  戚榮語對此很淡定,只是和容臣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對站在自己面前的韓貴妃說道,“這次走水來的蹊蹺,一定要讓掌刑司的人好好查一查”。

  韓貴妃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是該好好查查了”,轉(zhuǎn)過頭,韓貴妃又恢復(fù)了往日冰冷的神色,“是誰最先發(fā)現(xiàn)走水的?”。

  “是奴婢”,秋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眼中含著淚水,惡狠狠的指著容臣說道,“奴婢今日輪班守夜時,看到蕙妃娘娘身邊的容公公在耳房周圍鬼鬼祟祟的,剛想去問問他深夜在此處做什么,就看見容公公對著元嬪娘娘所在的里屋投過去一支火折子”。

  “對,妾也可以作證,走火時咱們幾個都看見容公公在場”,趙婕妤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竟是幫著秋茶說上了話。

  戚榮語似笑非笑的盯著趙婕妤,后者咽了口唾液,眼神盯著腳尖,“妾說的……說的是事實(shí)嘛”。

  韓貴妃也察覺到形勢對戚榮語似有不利,于是質(zhì)問容臣,“你為何會三更半夜出現(xiàn)在掖庭,又為何會在元嬪屋外逗留”。

  容臣不慌不忙的拜下,尖細(xì)的嗓音緩緩說道,“是秋茶約奴才在此處幽會,奴才只是前來赴約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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