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卡洛斯因呼喚而回頭時,迎面而來的是一只發(fā)怒的拳頭。
冥藍(lán)色的月火一擊便掀翻了卡洛斯近半的頭骨,附帶的沖擊力則讓未來得及防御的卡洛斯螺旋著飛出了十余米。
“黛婭!讓開!”
一個猛沖與黛安娜擦身而過,文沭軒又是一拳揍在卡洛斯胸口——就如被火焰瞬間燒穿的宣紙一般,這一拳將卡洛斯的肋骨連帶幾乎全部的上半身臟器一并蒸發(fā)的無影無蹤。勉強(qiáng)維持著意識,在劇痛中睜眼的卡洛斯,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只暴怒的惡鬼,正要吞啖自己的血肉。
“哥,你不認(rèn)識他了嗎!那不是血族!血族已經(jīng)被我們收拾掉了?。 ?p> “?。俊甭牭谨彀材冉泻暗奈你疖庪S意的舔了一口手上透明的霜血,又瞟了一眼瑟瑟發(fā)抖中編織隔離元素膜保命的卡洛斯,火氣和焦躁的模樣頓時消散了不少。
不過,文沭軒還是不知道他自己何時認(rèn)識過一個雌性霜裔。
“那個……雖然解釋起來會很麻煩?!币谅邋葌魉蜕锨拔兆×宋你疖幥嘟畋┢鸬娜^,說道:“不管你信不信,這家伙叫卡洛斯,或者用你知道的名字來說,卡爾?維恩。”
跳離卡洛斯殘破的身軀,推了推眼鏡的文沭軒以一種完全不信的眼光看向了滿臉認(rèn)真的伊洛迦。
“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讀取下我的記憶不就好了嗎……”
盡管半個口腔已經(jīng)消失不見,卡洛斯還是極其努力的吐出了這段清晰的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盡力的復(fù)原了大腦與醒核周圍的血管,如果不在短時間內(nèi)再被文沭軒揍一拳的話,他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哥,你就算不信他們兩個,我的話你還不信么?”不止何時走上來的黛安娜,在前所未有的溫柔相勸后,拽住了文沭軒的另一條胳膊。
“你的話我是沒法不信……”無奈的搖了搖頭,文沭軒不得不選擇恢復(fù)理智。但很快,他又扭頭看向了黛安娜手中攢著的那枚血精石。
“原來味道是從這兒來的?!陛p松的甩開伊洛迦,文沭軒從黛安娜手中接過了血精石,那和善的微笑,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面上。
“哥,剛才就是這死玩意假扮成你的樣子忽悠我們來著,要不是卡卡看出端倪,都不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亦如曾經(jīng)在“附著”在卡洛斯的身上,現(xiàn)在的黛安娜也緊緊攥著文沭軒的胳膊,而且相比卡洛斯那時更加的肆無忌憚。
“卡卡?哪又是…等會,卡洛斯,卡爾…哦我懂了?!蔽你疖幝燥@不耐煩的將黛安娜從自己身上“剝離”,他又溫柔的轉(zhuǎn)頭看向了卡洛斯。
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在竭力阻止自己想要撲上去的欲望。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過在那之前,你們?nèi)齻€誰都好,能先把我治好嗎……”
數(shù)分鐘后,復(fù)原如初的卡洛斯萬分不悅的席地而坐,他雙手抱胸,抬頭仰望著那充滿歉意的文沭軒。
“哎呀……誰知道十三年沒見你從御氣師變成影武侍了,你也不好好說,真是的~”
“你給我機(jī)會解釋了嗎……”指了指自己臉上還留有痕跡的傷痕,卡洛斯沖著文沭軒憤恨的努了努嘴。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變化還真挺大的…沒想到真變成女人了,是為了……”
“放心,不是為了你?!绷ⅠR回絕了文沭軒接下來必然說出的話,他已經(jīng)實在再懶的去看一個男人和自己秀恩愛了,因為實在太過讓他自己反胃了……
“不過就算是的話你也沒機(jī)會了喲,我已經(jīng)訂婚了,雖然昨天才訂。”
直至這時,我們才看到了文沭軒身后幾乎氣的快要哭出來的黛安娜與雙眼失神的伊洛迦。
在這個世界,在這個時代,那位貴族不會去羨慕有權(quán)利自由選擇的同胞呢?
“好了,說正事吧。”不情愿卻無可奈何的卡洛斯拽著文沭軒伸出的手重新起身,二人一同死死瞪住了哪枚刻有猿猴的血精石。
“咳咳咳咳咳……”
“你擱著裝什么呢?”文沭軒使壞的用力按壓,又說道:“你現(xiàn)在不是連喉嚨都沒有么?咳嗽什么的還是別裝了吧,讓我們注意到你對你有什么好處嗎?”
“沒……沒什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們看啊,我還沒做過什么必須得死的事情吧?不過就是幫您妹妹解決了一群殺手而已啊,就算不說有功也不算是有罪啊,對吧?”
“那你說說,你為什么要變成我?又是從哪兒知道那么多關(guān)于我的情報的?連我十二歲在那兒讀書,喜歡過誰都知道的這么清楚的么?”
“額……這個……”孟迦尼顯然沒有說謊的可能,因為文沭軒的手指已經(jīng)將寄宿他靈魂的血精石按出一條裂縫了。
“你最好老實點?!笨逅苟读硕妒种干夏歉恢边B接到血精石的暗芽觸手,說道:“就算沭軒不捏碎你,只要我斷了能量供應(yīng),你大概也沒法堅持超過三分鐘,而且應(yīng)該會死的很不平靜?!?p> “那個,有個叫夏琳的女人……我趁她做夢的時候……偷……偷到的情報……啊啊啊別啊我這不是說了嗎??!”
咔擦~
文沭軒的憤怒,讓那枚血精石瞬間斷為了兩截。
還好,孟迦尼的靈魂在隨之破碎之前逃竄到了卡洛斯的觸手所纏繞的那一端。
“幸好,幸好你沒在她夢里做點什么……唉,也就是我現(xiàn)在脾氣好了不少。”
卡洛斯又摸了摸自己眼角那若隱若現(xiàn)的裂痕,對文沭軒剛剛的陳述抱有極大的懷疑和不滿。
“別……別這樣啊……大家都是影武侍,入夢這種能力你也是會的吧?你也知道的,入夢除了能竊取情報是絕對不可能造成實際傷害的不是嗎?所以,所以……”
若不是因為那半截血精石已經(jīng)被卡洛斯捏在手中,文沭軒掌心聚集出的月紋炮可能已經(jīng)射出去了。
“卡爾……卡洛斯,入夢的有效范圍是多少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
“嗯,大概半徑三米左右吧。”
“三米……三米!三米!!你他娘的跑到夏琳周圍三米就敢說只是入夢偷情報嗎?你還對她做什么了?說!你還看到什么了!說不出來老子現(xiàn)在就要你的命!!”
即使是與兄長共度過十七年的黛安娜,也從來沒見過如此暴怒的文沭軒。
她和伊洛迦以升華元素翼的姿態(tài)全力拉扯,才沒讓卡洛斯和孟迦尼最后的殘存物瞬間灰飛煙滅。
“哥!你怎么了!冷靜點嘛,你別忘了這東西是個血族……各方面來說,和咱們?nèi)祟愡€是有很大區(qū)別的!所以他不可能對我嫂嫂做什么的,放心嘛,別這么生氣啊~”
“沭軒……你冷靜點……我還不想死。”正這么說著,乖巧的盤腿正坐的卡洛斯,身后已經(jīng)飄出了兩條元素翼。
“黛婭……不是這個問題。”他側(cè)身甩開伊洛迦,鄭重其事的看向黛安娜,說道:“如果你一個人睡在旅店里,大半夜的被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性偷窺了,你會怎么想?你再想想如果這件事被伊洛迦知道了,他會怎么想?”
“我的話,生的氣大概不會比你弱?!泵銖?qiáng)站穩(wěn)的伊洛迦立刻回答道。
“看嘛,全世界的男人,只要還是個男人都不可能不生氣的?!蔽你疖幜⒖陶{(diào)整回了平日里溫情的模樣,暖到能將正要抱怨的黛安娜烤化到無話可說。
“沭軒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不打算反抗什么了!就求求您放我一馬行嗎?”孟迦尼幾的聲音幾乎快要哭出來一般,他繼續(xù)道:“我本來也是被脅迫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這樣,只要能留我一條命,只要您能開恩不殺,那邊的事情,我知道多少說多少!”
“蛤?那邊的事?那邊的事關(guān)我什么事?”
看到文沭軒的右手再度亮起了藍(lán)紫色的火焰,卡洛斯很識相的切斷暗芽的連接,一技踏嵐步逃到了伊洛迦的身后。
“您該不會想說反正有的是時間,所以先殺了我在慢慢調(diào)查也沒關(guān)系……吧?”
“嗯,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還是說黛婭和卡洛斯和洛肯已經(jīng)已經(jīng)對你這么做過了?”
“為什么唯獨叫我是叫名字……”小聲嘟囔的卡洛斯似乎已經(jīng)默認(rèn)了,洛肯這個海默雷亞語中意為小獅子的單詞是在指伊洛迦。
“好的,那么這位欠死的血族,我最后一丁點的仁慈還是需要給你的。說說看你想以什么樣的方式去世?”
“我有什么別的選擇嗎……”孟迦尼低下的語氣中,似乎已經(jīng)聽不出他有任何真的想要反抗的意思了。
“嗯,好了,嚇也嚇夠了?!蔽你疖幎虝r間里仿佛川劇變臉一般反反復(fù)復(fù)的切換表情已經(jīng)不讓身邊的三人一石感到奇怪了,但這一次,文沭軒的微笑是認(rèn)真的,而且不是沖黛安娜或卡洛斯笑的。
“如果我真的放你一馬,你會遵守承諾不逃跑么?”
“當(dāng)然……”孟迦尼的語氣里,隱約好像又看到了名為希望的寶貴事物。
“那好吧~反正我也不是真想殺人?!蔽你疖帍牡厣蠐炱鹆四前虢匮H自用暗芽將他與自己連接到了一起。
“正好夏琳也沒見過血族,你暫時還是有點活著的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