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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傾人而你傾城

(五十九)要等夫人過門后再拿主意。

月色傾人而你傾城 藺沄 3099 2020-03-04 20:00:00

  坐在她對面的三伯母一臉喜氣道:“弟妹啊,你是覓得佳婿精神爽,家事得意,賭場失意!”惹得一眾人等樂開了懷。

  “那自然是,那自然是?!蓖醴蛉藰泛呛堑赜秩ッ啤?p>  另一邊,王蒙正三言兩語地問了幾句,就明白太后是有意讓劉遇安去處理黃河水患,好為他正式進(jìn)入仕途做準(zhǔn)備。再加上王家本就是歷年協(xié)助朝廷賑災(zāi)的大戶,現(xiàn)在劉王兩家又聯(lián)了姻,拍劉遇安去賑災(zāi)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兩人聊天的時候,王若素因好奇,早跑到母親那邊觀看起牌局來——她對巴蜀民風(fēng)號麻將早已有所耳聞,也想嘗試,無奈身邊每一個人會,現(xiàn)在家里竟然擺起了兩桌麻將,她怎能錯過這個好機(jī)會呢?

  過了一會兒,王夫人再次氣餒,對身后看得津津有味的女兒道:“去把你爹叫來,他是嘉州人,對麻將必然有天賦?!?p>  王蒙正巧聽見了,便說:“我祖籍嘉州,卻生在汴京、長在汴京,不會那玩意兒?!?p>  王若素觀戰(zhàn)了幾圈,大概明白了規(guī)矩,于是主動請戰(zhàn)。上場后,她一邊摸牌,一邊熟悉規(guī)矩。結(jié)果幾圈下來,還是一敗涂地,引來坐在她身后觀戰(zhàn)的王夫人一頓鄙夷。

  “我來試試吧?!眲⒂霭膊恢螘r站在了背后。

  你?哦,對了,他在巴蜀待過好些年。“你會這個嗎?”王若素起身讓他,眼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期待。

  “剛才學(xué)了下?!?p>  “……”王若素?zé)o言以對。

  小姑母幾人聽著就更樂了,紛紛打趣道:“哎呀~~新姑爺,你可要讓著我們幾個喲~”

  劉遇安輕輕笑了笑,落座后,動作并不嫻熟地摸牌。

  但是——不過片刻功夫,劉遇安便推牌道:“自摸?!?p>  大家瞠目結(jié)舌,紛紛上去驗(yàn)他的牌,果然是自摸,又紛紛說新手就是運(yùn)氣好,王夫人與有榮焉般眉開眼笑。

  可是幾圈打下來,劉遇安把把自摸,牌還越胡越大,王夫人輸出去的銀子一一都贏了回來。幾位姑母臉上雖笑著,卻不自覺地嘆起氣來。

  一個說:“都說新人要交學(xué)費(fèi),新姑爺竟然一下就學(xué)會了?!?p>  一個說:“沒想到新姑爺在麻將方面這么天賦異稟。”

  另一個說:“來來來,這把我要大殺四方了?!?p>  王若素站在他身后悄悄戳了他一下。他輕輕笑了回,也不回頭看她。接下來,他除了偶爾小胡一把外,把把點(diǎn)炮,不多時,又把銀子都輸出去了,幾位姑母心照不宣地笑了。

  未幾,有丫頭過來催飯,正在牌桌上酣戰(zhàn)的眾人哪有心思吃飯。王夫人便替了劉遇安,叮囑他早去吃飯,別耽誤了公家事,又催王若素同去陪吃。

  飯桌上,王蒙正少不了幾句叮囑,劉遇安都是安靜地聽著,偶爾應(yīng)答兩句。王若素默默地看著他,既陌生又熟悉。在遼國的時候,她從未想過這個人竟然會成為自己的丈夫,船倉里初次相遇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卻又是那么遙遠(yuǎn)。但他此刻是真真實(shí)實(shí)地坐在自己面前,修長的手指握著筷子,慢條斯理地夾菜吃飯,頗有王室風(fēng)度。不知從何時開始,他那張冷漠得與世隔絕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似乎近來他整個人都少了兩分清冷,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溫情。

  吃過飯,父女倆送他到門口,阿桂早在這里等他了。他深深地看了王若素一眼,便登上馬車。王若素看不懂他眼神的意味,悄悄朝他背影吐了下舌頭,回屋繼續(xù)研究麻將大戰(zhàn)。

  雖然已成婚,但因這個若有似無的“夫家”,再加那個新婚次日就奔赴災(zāi)區(qū)的丈夫,王若素真不覺得自己和沒成婚有什么兩樣。不過她晚上還是回劉府居住。

  這日閑來無事,想著劉遇安臨行前交代的話,她讓紅珠把周媽和周叔喚到了廳里。

  王若素這才第一次打量兩人。周媽一身醬紅色布衣,整齊干凈,微微花白的頭發(fā)梳了個發(fā)髻,仔細(xì)地盤在腦后,五官端正,像個干練之人,一臉恭順地看著她。周叔看起來老實(shí)巴交,見王若素打量自己,便嘿嘿地朝她笑,頗為局促的樣子。

  王若素挺直了腰板,給二人打了招呼,便問:“周媽,聽遇安說,這個院子一直只有你們一家子在打理?”

  周媽如實(shí)地點(diǎn)頭:“是的,夫人。我家四口人。前幾年兒子和女兒都成婚了。兒子和媳婦兒在城西賣魚,女兒和女婿也在那里開了個小飯莊。如今院子里只剩下我們老兩口?!?p>  王若素笑道:“如今您兒女都有了交待,真是有福氣?!?p>  “嗨,都是小本買賣混日子的。我們還年輕,還可以自食其力,等老了再依靠兒子?!?p>  看來周媽一家是比較清楚干凈之人。王若素想了想,問:“你們從什么時候開始照顧這院子的呢?”說著,她環(huán)顧四周,像是自言自語:“聽說這個宅子以前是太后入宮前的府邸?!?p>  周媽笑了笑,提到太后,她的臉上也沾了幾分喜色,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這處宅子最初的確是太后的,不過可惜我們沒有福分服侍太后——我們是太后入宮后才過來守院子的?!?p>  “這么大一處宅子,就只有你們一家人打理,真是辛苦你們了?!?p>  “不辛苦,不辛苦,”周媽臉上依然堆著笑:“隔三差五,我都會招幾個人臨時過來大打掃。不過因?yàn)槎嗄隉o人居住,必定不如王家院子那般精致亮堂。”

  談了好一會兒,王若素并沒有從周媽嘴里得到什么有效信息。要么是周媽守口如瓶,要么是她確實(shí)什么都不知道。王若素喝了一口茶,道:“是這樣的,周媽周叔,遇安去賑災(zāi)前,說府上人手有限,讓我安排。我從家里帶了八個陪嫁丫鬟過來,雖然人數(shù)不少,但估計(jì)要照料這個院子還是不夠。你比我熟悉院子主人的習(xí)慣,你看是再招人呢,還是按原來的做法?”

  一直笑呵呵地周叔愣了愣,看著自己老伴兒。

  周媽沒料到若素會問她的意見,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道:“夫人,您現(xiàn)在也是這宅子的主人,您主意便罷,您拿主意,您拿主意。”一邊說著,還一邊擺手。

  人只有在心里有想法的時候才會多次重復(fù)一樣的話。太后的習(xí)慣對這個宅子而言已經(jīng)不太重要,王若素思慮一番道:“太后去年將宅子賜給遇安,他怎么沒有多招幾個人呢?”

  周媽忙道:“工部來修繕房子的時候,我給爺提議說事多人雜,多找些自己人來照看院子。但爺說工部的人可靠,還說要等夫人過門后再拿主意?!?p>  王若素呆了呆,劉遇安會這么在乎自己的看法?劉遇安在他爹的劉府似乎一直獨(dú)來獨(dú)往,沒聽說和誰走得近,在自己的劉府似乎也沒有想找人的意思。這個人似乎一直是個孤獨(dú)的存在。那他在馬車上讓自己安排人手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怕自己不習(xí)慣沒人使喚?怕怠慢了自己?又想到娘每次添置更換人手時的念叨、費(fèi)神,她更是打起了退堂鼓。娘如此精明能干只是添置更換幾個人手就那般勞神費(fèi)力,遑論這院子一下新進(jìn)十幾人!算了,還是等婚期結(jié)束后,讓娘來幫忙主持吧!

  王若素收回思緒,抬頭見周媽一副笑盈盈看著自己的樣子,面上微微一熱,不自覺地干咳兩聲,道:“這樣吧,周媽,等遇安回來我們再商量招人的事兒,眼下院子里一切照舊。”又看了看立在兩邊的陪嫁丫鬟,對周媽道:“周媽,既然你是這院子的主事,我?guī)н^來的丫頭,你看著安排,該讓她們做的事情,你便合理安排便是。”

  周媽推辭幾句,便應(yīng)承了。王若素讓周媽留下來給丫鬟們訓(xùn)話,自己打算道后院溜一圈。紅珠見她要走,想跟著她,又顧忌周媽。王若素朝她擺擺手,一個人走出了主廳。

  她兩手背在身后,悠閑地在這個新家里晃悠。這十余天,她白天沒事總在劉府轉(zhuǎn)悠,花草樹木,林林總總,基本都摸清楚了,守院子的周家兩口也算本分勤快,但就讓他們老兩口打理偌大的院子,不僅是人手不夠,簡直是太不夠了!

  又來到后院,看到中央一大片荷花池心里微漾——當(dāng)年娘懷著自己的時候,有道士說自己幼年必遭水禍,爹一聽二話不說便將晏璧倉里的池子給填了。可惜爹填了池子也不能阻止道士的話應(yīng)驗(yàn)——王家千防萬防,可三歲時自己還是落在了八王爺家的池塘里,若不是遇上同樣溜出來玩耍的益哥哥,恐早已斃命。

  五年后,當(dāng)王若素與趙禎在街上偶遇,還是趙禎先認(rèn)出了她。他上下打量著眼前出長成的人兒打趣道:“這不是王家那個喂魚卻把自己喂進(jìn)池塘的小娃娃嗎?”說完,他忍不住輕笑,露出淺淺的虎牙和深深的酒窩。而她小小的心卻漏跳了一拍。

  王若素想起當(dāng)年,眼眶微潤。她深呼吸了口氣,無所謂般地聳聳肩。溺水的情形早已忘記,可自此以后就對大片水域產(chǎn)生了膽怯,總覺得水中有無形的魔力會把人吸進(jìn)去。她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池中的八角亭,沒有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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