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被他賣了。”“帝韻城”的患難之交好心提點我，他仍然是這個家族的一員，但從今以后的堅持分明和“帝韻城”劃清了界限。
無視眾說紛紜的猜測，我更愿意相信“追命”是為博美人一笑，他喜歡她，早擺明了車馬，力所能及當然給她個家。我更愿意相信一切都是機緣巧合的選擇，“追命”正有的忙，他只是不計較家族落在誰人名下。雖然不喜歡如此結果，可大局已定，日子還要盡心繼續(xù)，希望明天會更好。
整個動蕩的過程，我?guī)状窝垺按鳌?，對面家族已經四散，沒了那么多顧忌，我當然也十分期待堂而皇之的朝暮與共。但他一直語焉不詳，各種推托，從那邊過來的朋友告訴我，人都知道他是為陪著師父。明里暗里爭論許久，他終于搬進家族，在他師父到“帝韻城”的第二天，他說因我而來。沒什么好講的，我們照舊混跡著各自的圈子，路還長呢。
這樣那樣的原因，我和“川流”鬧過幾次脾氣，當著隊友的面，倒不很見外?！霸聝簞e生氣，我去幫你說他?！薄斑@事兒你得要理解?！辈簧蒲赞o的“凱撒”竟然學會兩邊勸架。于是，本也沒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難以啟齒的時候又幸得“凱撒”和師姐的大力撮合，我們總算從情緣走到俠侶，順利舉行了婚禮。
“你別說我，你想啥呢?！薄按鳌辈粫r地回懟“凱撒”，他跟師姐拖著好長時間，遲遲還沒有訂婚。
我更是每天都在為“寶寶”師姐的終身大事操心，傳書做媒。一來二去，我多少明白些他們的意思：“凱撒”愿意陪伴和照顧師姐，他可以包容她像個任性的孩子，卻說不上情緣那種喜歡，而“寶寶”又是真正動了心的。所以，當師姐提出退隱江湖我竟無從拒絕，只能抽空到海邊陪陪她，炫給她看我的新式武器，結果她沒被我誘惑回來，反倒是我有點想隨她從此撿貝殼去。
師姐不在身邊，再沒有夜半私語的閨蜜，我心里不免空落落的。興致缺缺的時候，我很意外收到一件包裹，第一次有人送我華裳，還是主城里轉盤活動最新的終極大獎，“浮光?夢蝶”，看地址肯定“子凌”徒弟無疑。
我翻開通訊錄，發(fā)過去小驚喜的表情，一連三個。
“不小心抽中了，我的‘絲路流沙’也很漂亮，就先送你?！彼麡O力的解釋這有多么平常，生怕犯了什么錯一樣。
我看著消息忍不住笑，也不去戳穿他蹩腳的借口，不為這套錦衣誰會一直抽獎，撞幾次大運絕不可能到手。更何況，他和我一樣，收藏遍日常所有樣式的服裝，只是至今還沒有“浮光”。想了很多也沒很多，反正不知道要說什么……
第二天清早，“子凌”卡著我起床的時間趕來抱怨，“你昨晚連消息都不回我?！?p> 瞬間中了變豬噴霧，我滿臉大寫的尷尬，心里默默盤著，“好像，好像真的是喔?！蔽业馁u萌對他永遠萬能，師父的威嚴那是不存在的，最后也沒聲正經的“謝謝”。
還記得，那架漂亮的淡紫色秋千，我在“子凌”家看到就一見鐘情，可惜，這個并不能打包帶走。此后，每每糾結不安，他常把我?guī)н@兒，我輕輕搖擺著緩緩敘述著開心不開心的始末，他陪在身旁往往什么也不說，卻總有份魔力能讓躁動的我漸漸平和，就這樣把心事埋進一個又一個夜晚。
還記得，我有次不經意的問他，要不要把秋千換去另一邊，正對石桌花籃，小心磕倒碰壞?？扌Σ坏檬撬鹂樟苏蠡▓@，偌大的院落從此只有秋千。
還記得，直到那天，他感慨很久很久以前，其實也曾這般蕩著秋千，感慨“年年歲歲花相似”……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改掉了這個習慣，盡管出入他家園總會不由得瞥去一眼。
無論算近朱者赤還是近墨者黑，我好像慢慢學會了“子凌”話少的可憐，不再牢騷那些有的沒的，最多一句“心情不好”，然后就在對坐的發(fā)呆中靜靜的靜靜的安靜下來。雖然，我大約永遠也學不會他那樣遺世而獨立，無所謂家族糾葛，無所謂綠林恩仇。
劍俠的故事與日俱增，我也有了情緣，可“子凌”始終只守在我的身邊，“快抓個小師妹回來，給我個徒媳婦更好?！?p> 他眉頭一挑，分不清真假的吐槽，“找不到，師父又不發(fā)?！闭Z畢，他繼續(xù)丟弄著隨手撿來的石子，顯不出半點心緒波瀾。
以上的對話已經重復過N次，我也糾結過許多次，終于下定決心，“你認真的?”
他斜眼瞟我一下，不語，權當他默認了吧。
其實并沒有很多，畢竟是要陪我“共赴長白”的徒弟，為他操持嫁娶可半點馬虎不得。一個是“俠客居”里不諳世事的萌新，單純的姑娘總能讓人生出格外的保護欲；一個是我可鹽可甜的小師妹，有了活潑的她江湖不會寂寞乏味。通過精心甄選，滿打滿算我才讓他相親兩回。
“師父我開玩笑的，千萬別再把我送人了，我陪著你就好?！薄白恿琛备谖疑砗螅币姷念l頻告饒。
我趾高氣昂，“再說沒媳婦，這鍋我不背。”卻也就此打住，我還不想亂點鴛鴦。
想要種不害怕失去的感覺，說話的時候我本意是指情緣。但歷盡千帆，患得患失，最安心的反屬這師徒相伴。雖然，他另有個師父，在我之前；雖然，他還隨了其姓氏改名“落雪?子凌”，他說當初流落街頭，只有“落雪”師父不嫌棄孱弱的他撿回去悉心養(yǎng)大；雖然，因為“子凌”的一次不開心，我去找過“落雪”，人家反問“你是他情緣么”，我尷尬的連連擺手。
按著我謹小慎微的性格，萬事出口前都要思慮再三，可對于“子凌”，我就是敢大膽的說自己是他最重要的江湖情結，而不擔心被反駁自戀。我還有充足的理由也沒什么理由的相信他定會陪我遠赴“長白”，哪怕他對游歷江湖不復高漲的興致，哪怕類似的承諾別人不知毀棄了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