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兩個月過去了,一天黃三急急跑來向衛(wèi)伶秉告“我看到李家小姑帶著面紗,連續(xù)幾天在東市醫(yī)館邊徘徊,似乎心事重重,幾次想進去卻又退了出來。”
未幾周勝也跑來了“我看到李家小姑進了醫(yī)館,好像找了疾醫(yī)號脈問診,然后不知道為什么,什么藥也沒買,就默默地走了?!?p> 衛(wèi)伶覺得奇怪,于是帶著幾人一起去了醫(yī)館。
問過疾醫(yī),竟然探聽到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李錦懷孕了,可似乎她并不想要,來找疾醫(yī)的目地就是想打掉腹中的胎兒。
衛(wèi)伶等不敢耽隔,匆匆趕回去,把此事秉告于姬旬。
姬旬神情激動,速速召來疾醫(yī)細細問了此事,原來李錦確實是懷孕了,只是她不想要這個胎兒。
姬旬激動過后,又怕李錦不管不顧把胎兒打掉,于是備了些禮,就往山莊那邊而去。
再說李錦自從發(fā)生了那事之后,就心情不愉,自己未成婚,一夜之間就從一少女就變成了一少婦,心中憋悶不已。
她很少出山莊,有時只在山莊的后山去散散心,偶爾順手獵些小動物,以此來消遣。
一日,葉姑與廚娘一起做了一盤李錦喜歡的炸脆香辣魚,特意給李錦吃,想逗她開心。
平日里李錦很是喜歡葉姑做的這道菜,可是今天才夾了一點往口中送,就覺得一股腥味直沖鼻子,忍不住胃里酸水直冒,忙跑到一邊嘔吐了起來。
葉姑跑過來著急了“這,這,是怎么回事?阿錦怎么生病了?是不是受涼了?昨日夜深還在院子里一人獨坐,叫你回來也不聽,你看,受涼了吧!”
“不防事,吐了就好了,可能是受涼了?!崩铄\用帕子擦了擦嘴唇。
“等會睡覺之時,我讓人做點蔥花姜湯給你暖暖胃,順便去去寒氣?!比~姑扶著李錦坐回來。
誰想,李錦坐回桌邊,夾其它菜時還可以,只是重新夾魚塊之時,忍不住又一陣犯胃,這次倒是吐了個干凈。
葉姑不禁犯疑了,咋這樣子像是婦人懷孕之相?聯(lián)想到兩月之前李錦衣衫不整地回到家來時,頓時心里驚了一下。
葉姑忙把李錦扯到一邊,細細看著李錦那慘白的臉色“阿錦,你跟我老實說,上次你是不是受了別人欺負?”
李錦看著葉姑認真的模樣,怕她擔心,“沒有的事,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么?一兩個男子都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你這模樣,我怎么看都像懷孕婦人的模樣!”葉姑懷疑道。
“啊?”阿錦驀地聽葉姑這樣說,也驚住了。
“你別怕,跟我說,我也好為你打算打算?!比~姑盯著李錦不放。
“真沒事,真沒事?!崩铄\勉強露出些笑容,把葉姑推開。
晚膳過后,李錦洗浴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想起葉姑的話,不由地把手往腹部撫了撫,這里面可真有一個小人兒了?可是除了反胃之外,她并無任何感覺。
她想到了祖父,她還未婚,就有孕了,如果祖父知道,不知道會有多痛心!
她又想到了陳陽,兩人之間的那些濃情蜜意,一幕幕閃現在眼前。
以前與他約好,一世一雙人,如今這樣,她與他還有可能嗎?那樣用性命來護她的人,她如何做得出負他的事情?
眼前又閃過姬旬那俊美無儔的面孔,那樣的人兒啊!就算少了她一個,還會有很多美麗的姑娘爭相撲過去的。
自己的存在與否,只是為他生命旅途中增添一份亮麗的色彩罷了。
李錦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之人,想通之后,第二天就去了醫(yī)館。
可是于她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子,去問診這些事情,確實有些難于啟齒,于是她幾次徘徊在醫(yī)館外面,最終才下定決心走了進去。
問診過后的結果并不出所料,她確實有孕了。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她讓疾醫(yī)幫她診過脈后,跟疾醫(yī)說自己并不想要這個胎兒,問可否開些打胎的藥?
疾醫(yī)告訴她,她的身子近期好似受過狼虎之藥,已對身子有些損傷,如果她再在打掉此胎兒,這樣對身子更是損傷厲害,日后怕會引起不育之癥。
她沒有生育過,疾醫(yī)告訴她如果執(zhí)意要打掉胎兒,很有可能會使她從此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這讓她糾結不已,她最終還是沒有開藥,獨自回來后,一個人靜靜地思考。
姬旬備了禮物很快就趕到了山莊,此時李瞻還未回來,葉姑告訴她,姬旬已在客堂等了許久了,她不得已才起身去會他。
到了客堂,姬旬一見她出來,忙笑著迎了上去,想摻扶她的手,卻被她甩開了。
姬旬對著葉姑一禮“我想與阿錦單獨說幾句話,能否給個方便?”
葉姑看了李錦一眼,見她點頭,便把人喚了出去,只余他兩人在內述話。
“卿卿,你先別否認,我知道你有孕了,有了咱們的骨肉!”姬旬上前拉著李錦的手,不容她再抽手“可是我知道你去了醫(yī)館,而你竟然想把咱們的孩兒打掉!”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李錦抬頭看著姬旬“我是想打掉,我未婚,你叫我未婚先生子,讓別人知道了,我還有顏面么?祖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傷心的!”
“卿卿先別著急,給我一些時間,我定然會想辦法把那親事退了,然后只娶你一人?!奔аWC道。
“我不嫁你,想嫁你這人多于牛毛,你不必執(zhí)著了,可陳陽他不同,他無父無母,只有我一個人。他曾有用性命護了我,如今你叫我如何忍心舍棄他?”李錦沉聲道。
“感恩不一定要以身相許,我不相信卿卿未對我動過心?如今你又懷了我們的骨肉,我問過疾醫(yī),你若打掉他,或許你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可留下他的話,你忍心讓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么?卿卿,也許這就是老天注定你要與我牽絆一生!”姬旬一雙鳳眼含情脈脈。
這里衛(wèi)伶從門外探了個頭進來,沖著李錦道:“李家小姑,你總嫌棄我家郎君有未婚妻,你可知道我家郎君為何訂的婚嗎?那是因為去歲為了救你祖父,他才答應與阮家聯(lián)姻的。他為你付出這么多,你可知曉,你可報答過他?如今還要打掉他的孩兒!”
李錦震驚了,她從沒有想過姬旬會為了她付出這么多,望著姬旬不可質信地問道:“是真的嗎?為什么以前沒聽你說過?”
“是真的,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退了這婚事的,這本就不是我自己心愿的,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當初我答應父親學行商之事,所以他才會幫我的,你看,我這不是因禍得福么?我現在過得很好!”姬旬笑著說““再說,疾醫(yī)不是說了,如果打掉胎兒,你有可能從此失去做母親的機會么?”
李錦不說話了,是啊!哪個女子不想成婚后有個屬于自己的孩兒!以前自己曾想過,若是自己以后成婚生有兩子,必定讓一個冠以李姓以繼承李家香火,侍奉于祖父膝下,祖父必定非常歡喜。
沉吟良久,李錦望著姬旬慎重說道:“留下這個孩子可以,但是生出來以后若是男孩兒,我想讓他冠以李姓繼承李家香火,你若同意,我就生下他,如若不同意,我就不留他?!?p> “好!就如卿卿之意?!奔а娎铄\松了口,滿口答應下來。
李錦見姬旬答應得這么爽快,有點意外“你真的愿意?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到時你家里要是知道了會反對么?”
“我的,你的都一樣,我是家中老五呢,家里也不會太在意的,假若這胎是女兒,下一胎是男孩兒,我也定會讓他冠以李姓,你放心!”姬旬總算笑顏如花了。
李錦并未留意他話里的意思,只要他同意肚子里孩子冠以李姓就行了,也沒有多想。
她與姬旬商量好,等顯形了她就去城里他那養(yǎng)胎,到時騙祖父,就說是去女學教騎射,借住在趙敏家。
而且她還與姬旬約法三章,她與姬旬并未成婚,所以她是自由之身,到姬府后姬旬不得趁機會跟她提婚內之事,也不得隨便親近于她,更不許約束她的一切。
姬旬滿心歡喜,連連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