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買了幾雙鞋。
買完了,沒說話,也不想走。
商場里人來人往,我就一直看著那姑娘蹲在每個客人腳邊討好地笑。也不是每一次討好都能換來開單。她左邊臉蛋上有一個酒窩,一笑,格外有幾分可愛。
覺得她好賤。這個時刻你說我是檸檬精轉(zhuǎn)世我也不會怪你。我就是覺得她賤,我也賤。宇宙超級無敵賤。賤,太賤,賤的隨時都可以被踩扁。
然后,我哭了。也許是昨晚在張老板那受到了驚嚇,也許是一出道就被搶了錢的委屈,也許是寫了三百萬字還少有人問津的悲涼,也許是離家太久的想念,也許是追女人追不到的失落……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大哭一場才能痛快。
我承認了,我就是個土狗,我就是個low比,我就是個慫貨,我就是想龜縮。龜縮回我那七平米的出租房里繼續(xù)醉生夢死。三百萬字不行就四百萬,五百萬!總有一天,我會寫出頭的。我會帶著我的書堂堂正正站立在天地間,做一個真正的漢子……
我嚎啕痛哭。
路過的人大概都以為我瘋了。
那姑娘關(guān)切地往我的方向望了望,低下頭忙自己的事了。
我拎著鞋,走在霧霾霾的大街上。對自己說,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丶摇?p> 人生第一次,把沒有穿過的新鞋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回我七平米的快樂窩。
自從買了樓就沒再回過這里了,房租還沒到,也還沒退。野貓見我回來了,扯著嗓門“喵喵”的叫。這貨,難得它總是能混到吃不至于餓死。
打開門,我簡單整齊的小房間映入眼中。一種無比踏實的感觸鋪面而來,我招呼了下那只貓:“喵,過來,給你吃?!?p> 它不客氣地竄上我的椅子,椅子上放著我特意買給它的圓墊子。
“最近好嗎?你?!蔽覇査?p> 貓不說話,舒服地盤成一個毛茸茸的大球球,瞇著照門眼。
“來根香腸,專門給你買的?!?p> “喵!”
我的名字叫方遠。大學畢業(yè)兩年,經(jīng)管專業(yè)本科,學校名不見經(jīng)傳,成績剛剛能夠拿到畢業(yè)證。性別男,愛好不是女,也不是男,我說不清,反正我沒找過女朋友,也沒找過男朋友。癡迷于碼字,拿起筆來的那種感覺就如同上了戰(zhàn)場的大將軍,那一個一個的方塊字就是我軍容整肅的兵馬,只要一個號令,似乎就可攻城略地、氣吞山河。不過到今天為止,我和我的兵士們什么城都沒攻破過。
老家四線小城市,目前坐標帝都。父母都是退休小員工,養(yǎng)老有保障,婚房婚車已齊備。本人獨子,性格善良,無任何不良嗜好。有一種特異功能,按摩頭部后能識別兩色球藍球號碼。
欲購從速,順豐包郵。
皮了皮了。
你說也怪,只要一寫字,我就滿心愉快外加渾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