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玖濤聽到后,有些感覺背后發(fā)涼:“什么代價……”
“作為橋梁,他們可是比你們更容易吸引不屬于這里的東西?!焙w意味深長地笑著,“若遇到圖謀不軌的惡靈,他們會優(yōu)先于其他人被當做容器,而且……”
胡韜的停頓讓蒲玖濤打了個哆嗦:“而且什么?”
“作為橋梁,他們的身體也會比一般人羸弱,”胡韜通過平面鏡看著蒲玖濤,“柳澄之前的身體應該不會很好,我沒說錯吧。”
“……”蒲玖濤面露憂色,“確實,他之前經(jīng)常生病?!?p> 胡韜輕嘆一聲,之后便是一片沉默。到了醫(yī)院,柳澄竟發(fā)燒到了近四十度。胡韜和蒲玖濤愁眉不展,現(xiàn)下柳澄失去了意識,躺在病床上輸液。
柳澄迷迷糊糊間,又回到了夢境。那個巨大的齒輪依舊在轉(zhuǎn)動,四周的光景發(fā)生了改變,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也沒有出現(xiàn)。柳澄看到不遠處有一簇光團,站起身向光團走去。到走到近處,那光團卻消失不見了。這到底是什么?
正值柳澄疑惑之際,忽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柳澄反射性將手臂擋住眼前。待風停下,柳澄放下手臂,映入眼簾的是陡峭的懸崖,而自己,正站在懸崖邊。正當柳澄出神之際,那戴著面具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柳澄瞳孔皺縮,驚恐地看著他,無助地掉下了萬丈深淵。
他被驚醒了,蒲玖濤激動地拽著胡韜:“狐貍大哥!橙子醒了!”
胡韜噤聲道:“噓,這里是醫(yī)院,小點聲?!?p> 柳澄迷迷糊糊地說:“有紙嗎?我想擦擦汗?!?p> 蒲玖濤掏出一張紙遞給柳澄,看到他的手顫顫巍巍地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問道:“你很熱嗎?要不我給你扇扇風?”
柳澄抬起頭看向吊瓶,還得再滴半個小時啊??嘈χ鴵u搖頭:“不用,你去幫我買瓶礦泉水吧。我好渴。”
蒲玖濤比了個手勢,麻溜地跑了出去。柳澄想從病床上坐起來,但自己的頭好痛,脖子如同掛上了千斤重鐵,怎么也抬不起來。
“你就先休息吧,”胡韜俯身到柳澄耳邊低語,“你被盯上了?!?p> “被誰?”柳澄睜大眼睛,虛弱地說,“是那天遇到的人嗎?”
“八九不離十,”胡韜坐在板凳上抱臂翹著二郎腿,微微頷首,眼里流露著強烈的殺意,“很快他就會為他的愚昧無知付出代價。”
柳澄別過頭沒有做聲,沉默片刻,閉上眼說道:“對了,我又夢見他了?!?p> “誰?”
“一個男人,戴著面具,短發(fā),披著斗篷,我沒聽過他的聲音,”柳澄頓了頓,“反正外貌看來和洪塘除了發(fā)型以外,其余的都很像。”
“柳澄,看來我得提前教你一些了?!焙w把手放在柳澄額頭,看來降溫了,休息一晚應該就沒問題了。
胡韜嘴角上揚著看向柳澄:“作為我的容器,你也該有些韌性不是?”
柳澄默然,不能讓自己成為累贅才是,再遇到這樣的情況,自己也可以保護自己,哪怕能做點反抗也好。
蒲玖濤買水回來,看到柳澄拿手捂著眼睛,胡韜在一旁一臉笑意,總感覺哪里不對。
打完點滴,胡韜又抱柳澄回到車里,二人這次都坐在后座上。胡韜也不想等了,免得還沒回去又被這些東西纏著。他抓住柳澄的左手,嚴肅地說:“我先教你靈官印?!?p> 柳澄愣了一下,他不喜歡和他人有肢體接觸,想收回左手,但是,胡韜的力氣太大,他無法掙脫。胡韜盯著他:“靈官印驅(qū)邪伏魔效果極佳,你先把這個學會?!?p> “靈官???”柳澄有些納悶,他不是宗教人士,自然不懂這些。
“王靈官你聽過嗎?手持金鞭,是司掌收瘟攝毒的一位神明?!焙w放開手。
“西游記里看到過,把孫悟空攔在南天門的那位?”
“對,就是他?!?p> 蒲玖濤聽到,眉頭一皺:“我可以學嗎?”
胡韜壞笑:“你像柳澄一樣容易吸引鬼怪嗎?”
“那算了……”蒲玖濤決定,專心開車。
胡韜做著示范,柳澄見他輕而易舉地就把無名指別到中指后面,愣住了,這真的不會……抽筋或者骨折嗎……而且……這怎么這么像豎中指?好像不太文雅。
“你別誤會,靈官印就是這么結(jié)印的,你試試?”胡韜一臉笑意。
柳澄試了一下,呃,胡韜到底是怎么單手辦到的?
“你不要著急,你先拿手掰過去試試?”胡韜看著柳澄皺著眉頭一臉無奈地研究自己的手,不免有些好笑,撲哧一聲笑出來。
柳澄聽到后,認真地掰著手指,胡韜在一旁看到柳澄急到渾身發(fā)抖,終究是掰了過去。但是,柳澄沒過多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右手捂著臉,滿臉生無可戀。胡韜的笑容僵在臉上,完了,他抽筋了。
“欸?你別怕,我?guī)湍闶嬲挂幌?。”胡韜抓著柳澄的手,準備幫他按按。
“嘶......疼疼疼。”柳澄感覺自己的手快斷了,欲哭無淚,“你輕點!”
看來,今晚也是不消停的一晚呢。可喜的是,這一晚,沒有做夢,難得睡了一次安穩(wěn)覺。
第二日,柳澄醒得很早,看看時間才在上八點。
胡韜在他旁邊打坐,看他醒了,低聲道:“今天就該準備除穢的東西了?!爸皇?,這靈官印是不可能這么快學會的,不可能!
柳澄看到蒲玖濤抱著抱枕在書房里涂涂改改,柳澄會心一笑,跑去做早飯了。今天心情不錯,沒有什么比一碗青菜雞蛋面更適合了。反正也不急,下午再去買東西也不遲,咸魚一會兒挺好的。昨天被那樣子折騰,又是招惹到了不干凈的東西,又是被拖著學了幾個道印和步法,自己站在還有點累呢??粗嗖嗣娴钠丫翝劾镩W爍著詭異的光,柳澄才發(fā)現(xiàn),臥槽!這家伙不會通宵了吧?
“沒有!我四點多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我就鯉魚打挺起來設(shè)計了,”蒲玖濤指著電腦屏幕,“你看,大體怎么樣?陽臺挺大,還可以當個桌子板凳不時喝點酒啥的?!?p> 柳澄按著他的頭,調(diào)侃著:“沒想到你這么有情調(diào)?。吭趺催€沒有領(lǐng)個嫂子回來呢?”
蒲玖濤瞇起眼睛,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你這句話扎心了啊,老鐵?!?p> 柳澄督促著蒲玖濤吃完面讓他去睡覺去了。
糯米粉,紙錢,香,就這三件東西,蒲玖濤說他和柳澄也不會選這些,一臉無奈。但胡韜說他不便出現(xiàn)在出售宗教用品的店鋪附近。但是柳澄感覺,胡韜一定還是會附身在自己身上,沒有做聲。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胡韜這次真的沒有跟來。
到了一家店,柳澄向商販詢問著香和紙錢的價格。那商販嬉皮笑臉:“小兄弟,還要買些啥?我這兒還有事業(yè)符,桃花符和招財符你們要不要來一個?”
柳澄搖頭:“不用?!?p> “唉,不買你們看一下吧?!辈坏攘尉芙^,商販拿出一些牌子。這些牌子看來沒什么靈性,這并沒有讓柳澄感覺到上面有什么氣息。
柳澄笑著付過買香和紙錢的錢,便準備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有人正看著他。他猛然回過頭向身后看去。啊,只是空無一人的街道罷了,也許是這兩天發(fā)生的怪事太多,自己草木皆兵了。
商販看到柳澄奇怪的反應,疑惑道:“先生,你怎么了?”
“無妨,老板再見?!绷蚊媛稇n色,微顰著眉頭,雖說沒看到什么,但是總他覺得哪里怪怪的。說罷掐著靈官印拽著蒲玖濤離開。說來也是怪,柳澄掐字決后,感到周身一暖,那種汗毛直豎的感覺也消失了。
商販看到柳澄的手勢,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想把自己埋進坑里心想:哎呀,自己這是遇到居士了嗎?虧自己還給他推薦護身符,別的不說還不一定管用。自己真是班門弄斧。
蒲玖濤看到柳澄的反應被嚇到了,柳澄這次真的很激動:“橙子,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嗯……不算,但是我感受到了。”柳澄活動著自己的手指。誒,剛才自己是怎么辦到的?居然沒有抽筋耶。
最后就是去超市買糯米粉了。柳澄看到蒲玖濤的眼睛盯向了酒水區(qū),輕笑著:“你是想買啤酒嗎?”
蒲玖濤搖頭:“不買?!?p> 柳澄拖著他去了酒水區(qū),拿下一提黑啤,拍著蒲玖濤的肩膀:“算我請你,乙方就辛苦下啦。”
蒲玖濤挑眉一笑:“喲呵,你還記得我這個乙方啊?”
柳澄又轉(zhuǎn)向白酒的一邊,挑了一瓶放進購物車,回過頭笑著:“還要不要買點下酒菜?偶爾也放松一下啦?!?p> 蒲玖濤眼睛發(fā)光,興奮道:“小龍蝦!”
柳澄露出和善的笑容:“好,沒問題,但是,你得幫我洗。”
蒲玖濤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不管了,為了小龍蝦,他洗!
二人很慶幸,這次是開車來的,真的是買了一大堆東西。二人有說有笑,但是柳澄心里一股隱隱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