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看著厚厚的一摞奏折不知如何是好,“唉,皇上這是又怎么了,突然對朝政感興趣,幾乎都不讓我碰奏折,這幾天什么都不干,只陪著麗妃,對任何事都開始不關(guān)心了。”嘮嘮叨叨的艱難的拿起一份,“話說回來,皇上什么時候開始這么關(guān)心娘娘們了?上個月還特意將晨妃帶出去狩獵了。不對,皇上現(xiàn)在對什么事情都開始感興趣了?!?p> 上個月麗妃剛剛產(chǎn)下一位公主,本來心情沮喪,但是皇上幾乎每日必到自己這里來,不僅呵護備至,更是對女兒也是疼愛有加,甚至被尿濕了衣服也是笑哈哈的。這倒是讓麗妃的心情稍微輕松了一些。只是畢竟不是皇子還是讓她有些煩悶。
朱厚熜看著她說道:“你不要為自己生了女兒而覺得朕會怎么樣?!彼麥惖禁愬亩呅÷曊f,“孩子只是一個意外而已明白嗎?”
麗妃一時間沒有搞清楚皇上說什么,但是看到他惡心的表情,臉騰的就紅了,低著頭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朱厚熜抱著女兒哈哈哈大笑,說道:“不管是兒子也好,還是女兒也罷,總是朕的骨血,沒有誰重誰輕的道理?!闭f完將小公主舉過頭頂。
意外總是來的很突然,也不知道是孩子吃的多了,還是朱厚熜的動作過大,孩子一口奶就吐了出來,如果不是朱厚熜閉嘴迅速,孩子這口奶,他全都得吞到肚子里。
這可把一旁的嬤嬤,丫鬟給嚇壞了。有的趕緊過來將孩子接過去,有的拿著手絹給皇上擦拭,有的端來漱口水。
朱厚熜狠狠的漱了漱口,指著孩子說道:“小丫頭片子,即便知道爹爹的肚子餓了也不能這么給吃的啊?!闭f著輕輕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皩α?,黃錦給朕講這兩天的事情有些多,就不過來了,今天你就自己先睡,不用等我。”
“是,皇上?!?p> 朱厚熜撫摸了一下麗妃的臉龐,轉(zhuǎn)身離開了。
嬤嬤這個時候說道:“哎呀,娘娘好福氣呢,得到皇上如此寵愛,真是慕煞奴婢了?!?p> 麗妃笑了笑,聽了皇上打趣的話,多日來煩悶之情也是去了大半。只是心情好了,毛病也就來了?!澳虌?,去準(zhǔn)備些吃食,我有些餓了?!丙愬涿畹恼f了一句。
丫鬟,嬤嬤們都高興壞了,自從產(chǎn)女后,娘娘的心情就很不好,這讓她們很是擔(dān)心,萬一這個剛受寵的主子沒有,自己可就要遭殃了。幾日沒有好好吃飯的主子,現(xiàn)在主動的要東西吃,這可是好事。
丫鬟,嬤嬤有條不紊的準(zhǔn)備著吃食,麗妃看著熟睡的孩子。這些人并不知道皇上此時正在大發(fā)雷霆之怒。
“你們都是一群廢物,明白嗎?一群廢物!堂堂的錦衣衛(wèi)和東廠居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你們都干什么吃的?這都多長時間了???”
黃錦和姜峰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話也不敢說。只有陸炳在這種時候還能說說話。“皇上息怒。邵千戶本領(lǐng)高強,怎么會出事呢?而且剛剛傳回來的消息是,邵千戶是將案子辦完了以后,他在碼頭那里消失的,照臣對他的了解,一定是邵千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以繼續(xù)跟進的機會,所以沒有來的及給您匯報。所以依臣的愚見,此時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p> 黃錦悄悄的抬頭看看皇上怒氣雖然還沒有消,但是也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胺A皇上,邵千戶很可能是出海了。當(dāng)時在松江的一個走私碼頭被錦衣衛(wèi)團團圍住,甚至還不讓人圍觀。并且根據(jù)吏部左侍郎李彬的外甥的話,他在碼頭遇到了邵千戶。”
“你確定是那小子說的邵延?”
“是,奴婢詳細的問過了。所有的特征跟邵千戶一模一樣。”黃錦的話剛說完,朱厚熜一腳踹在他肩膀上,將其踹翻在地。
“混蛋,為什么不早說?!”
黃錦一骨碌爬起來,跪好?!芭驹撍馈_@消息也是奴婢早上剛剛得知,整整一個中午都在確認(rèn)消息的真實性,所以有些晚了?!?p> 朱厚熜的臉色終于好了一些,喃喃自語道:“碼頭?難道真的出海了?”
陸炳此時說道:“根據(jù)幾個從松江押解回來的囚犯的嘴里得知邵千戶好像跟一個倭寇有所串聯(lián)。臣認(rèn)為,他定是出海,去收拾殘局了?!?p> 朱厚熜聽了,才真正的明白過來,為什么早上他們得到消息,直到現(xiàn)在掌燈了才來告訴自己,而且還是三個人一起來的?!澳銈兌计饋戆?。以后象這種情況第一時間先告訴朕,不管真也好,假也罷,總是要先告訴朕,免的朕著急,任何事情都是如此?!?p> 三個人連忙稱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朱厚熜雖然得到了一些準(zhǔn)確的消息但是還是不放心。“你們說的那個李侍郎的外甥現(xiàn)在哪里?”
黃錦連忙說道:“他現(xiàn)在就在李侍郎家里。要叫來了嗎?只是那小子好像被嚇得半死,現(xiàn)在再問可能也問不出更詳細的事情來了?!?p> “也是,”朱厚熜看了看這三個人,“被你們?nèi)齻€人問過話,膽子小的估計嚇都嚇?biāo)懒恕K懔?,明天再說吧。另外你剛才說收拾殘局?什么意思?收拾什么殘局?”
陸炳說道:“回皇上,此前葉麻子被繩之以法,他生前的勢力自然是群…寇無首,分成了數(shù)股。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幾股勢力被人盯上了,不僅僅是汪直,徐海這樣的大倭寇,還有形形色色的,大小不一的,妄圖擴充勢力的小勢力。而在程旭案中,他很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以進一步跟進的可能性,所以才會大張旗鼓的包圍碼頭?!?p> 朱厚熜皺著眉頭問道:“所以,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那么邵延很有可能是去……”
“把水?dāng)嚮?,好下水摸魚?!?p> 不但朱厚熜聽了頭皮發(fā)麻,而且陸炳等三個人在各種詢問之后,也是不敢相信。一個人在幾乎沒有后援的情況下,深入倭寇群里,不是安靜的探聽消息,而是借勢而為,把水?dāng)嚮?,這里面的危險,單是想想已經(jīng)讓人不寒而栗了,更何況時身處其中。
陸炳看到皇上質(zhì)疑的眼神,說道:“臣之前所以將他引為心腹,就是他曾經(jīng)做過類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