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溫情
看了羅雙平送來的尹浚和譚宗九的資料,狄仁杰簡單分析了一下案情——
尹浚是柳州人,二十歲時來到杭州謀生,后來在揚(yáng)州被江湖高手所傷,不辭而別后來到了杭州,與譚宗九來往甚密。
譚宗九來歷不明,意圖不明,這個人仿佛是突然出現(xiàn)的,在杭州沒有人認(rèn)識他,這樣的人尤為可疑。
但是如果譚宗九心懷不軌,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背后是否還有主使者?
“仁杰?”清子見狄仁杰一直發(fā)呆,便試探地喚道,“想什么呢?”
“清子,我們改天約羅姑娘與譚宗九一起出來吃飯吧?!钡胰式艿?。
“仁杰你是想借機(jī)試探譚宗九?!鼻遄拥馈?p> “是?。 钡胰式艿?,“無論如何,我們要知己知彼,才能制敵?!?p> 揚(yáng)州。
水陸寺。
紅巾陪著水夫人來進(jìn)香,只見入目人來人往,松柏蒼蒼。
走進(jìn)威嚴(yán)的寺門,里面人頭攢動,香火裊裊,誦經(jīng)聲不絕。
塑金的佛像慈眉善目,卻不沾凡塵之氣。本是張袂成陰,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也平白添了清凈之意。
紅巾扶著水夫人走上殿前的臺階,母女二人皆著大方的正裝,水夫人一臉虔誠地上了香,注視著殿中端坐的菩薩,小心地跪坐在蒲團(tuán)上。
“信女水陸氏,今日前來進(jìn)香還愿。”水夫人垂目道,“信女已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兒,余生已無所求,惟愿女兒紅巾能身體康健,時時陪伴左右?!?p> 紅巾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的身形已有了歲月滄桑的痕跡,銀絲漸漸侵入鬢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母親看似是水府高高在上的掌家夫人,其實只是一個渴望兒女陪伴的老婦罷了。
想到日后她就要隨狄仁杰墨雨一起四處查案,到那時候,她能陪著母親的時候就越來越少了,紅巾不禁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轉(zhuǎn),她悄悄躲在一旁,抹去了眼淚。
回到水府,墨雨見紅巾的臉色不好,便來逗她,“怎么了,四小姐?”
紅巾轉(zhuǎn)過身,見墨雨在她身后,很難得的一次,紅巾沒有兇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
墨雨察覺出不對,換作是平日里的紅巾早就跟他斗起嘴來了,可今天——
“發(fā)生什么了?”墨雨溫柔地安慰她。
“墨雨——”紅巾扁著嘴,向著他的位置挪了挪,靠在他肩膀上,“我們走了以后,就不能照顧父親母親了?!?p> “我本來是個孤兒,突然之間有了爹娘,我真的好開心,可是我就要離開他們了,我舍不得——”
墨雨能理解她的心情,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說什么安慰的話都是無用的,只能由她自己慢慢平復(fù)心情。
于是墨雨任由紅巾撲在他懷里哭了一通,此時的紅巾像一只柔順的小貓一般窩在他懷里,再也沒有了往日的任性,墨雨輕輕拍著她的背,為她擦干面頰上的眼淚。
翌日。
同心院。
水夫人正坐在堂中刺繡,紅巾悄悄地走進(jìn)來。
“娘——”
看著一向淘氣的紅巾突然溫順起來,水夫人著實吃了一驚,“怎么了?”
“娘,我來陪你一起做刺繡啊!”紅巾淺淺一笑,拿起刺繡的繃子。
水夫人笑道:“平日里要你學(xué)刺繡你不肯,今日怎么主動要學(xué)了?”
“娘,我想陪陪您?!?p> “你——”水夫人試探地去看女兒的神色。
紅巾悄悄抬眼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只得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娘,等狄仁杰與姐姐從杭州回來,我和墨雨就要跟他們一起懲奸除惡,不能常伴爹娘左右了?!?p> 紅巾強(qiáng)忍著淚水,不敢去看母親的表情。
良久——
“好女兒——”水夫人溫柔慈愛的聲音打破了母女兩人之間的沉默。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聽了母親的話,紅巾倏然抬頭,看見母親溫柔帶笑的臉。
“娘——”
紅巾一下子撲進(jìn)母親的懷里,環(huán)抱著母親的感覺讓紅巾倍受安慰。
母親能夠理解自己所堅持的讓紅巾覺得十分踏實,也很開心,她不知用什么方法來表達(dá)心中的激動,只有緊緊地抱著母親。
紅巾破天荒地陪著母親做了一個時辰的刺繡,也沒有喊累喊難,她現(xiàn)在只想那樣陪著母親坐著,再多坐一會兒——
只是在紅巾終于舍得離開同心院之后,水夫人似乎再也不能掩藏心中的傷痛,淚水如決堤的潮水一般涌出來。
但她是水府的夫人,夫君在外操勞忙碌,支持家業(yè)。她要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偌大的一個水府上上下下的大小事情都等著她來處理,也要讓紅巾安心去做她愿意去做的事,她絕不能如此脆弱,便抹去了淚痕。
酒館。
“墨雨,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紅巾見墨雨帶她來酒館,十分詫異。
“你不是心情不好嗎?我?guī)銇砩⑸⑿摹!?p> 墨雨拉著紅巾坐在桌前,喚來小二上酒上菜。
純澈透明的酒水被倒進(jìn)杯中,散發(fā)著陣陣醇香。
“喝吧!”墨雨把酒杯遞給她,還把手帕也放在她的腕邊,一連串的服務(wù)十分到位,看著墨雨憨憨的樣子,紅巾忍不住低頭偷笑。
“今天你就好好喝一頓!”墨雨道,“正所謂一醉解千愁!”
紅巾笑著拿起杯子嘗了嘗,道:“還不錯!”
“小二!”
“來勒!”
店中忽然來了一男一女,吸引了墨雨的注意,看二人行為舉止既不像是兄妹,又不像是情侶,更像是帶著疏離的利益關(guān)系。
二人身佩寶劍,應(yīng)是江湖中人,男子看上去倒像是一名知禮之人,但那名女子氣質(zhì)傲人,活脫脫一個女土匪頭子,生來帶著一股迫人之感。
“看什么呢?”紅巾道。
見墨雨盯著鄰桌的女子目不轉(zhuǎn)睛,紅巾不由得撅起嘴,趁著醋勁道:“哦——原來是個勾魂攝魄的美人兒,怪不得墨雨少俠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可惜呀!墨雨少俠已經(jīng)有主啦!”
“你呀!”
墨雨回過頭來,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乖乖給她倒酒。
“好啦!”墨雨笑得開心,“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會多看其他女孩子一眼,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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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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