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元二使安西

　　作者：王維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1

　　夜晚，黑色的天幕襯托著我的手中的煙火更加明亮，它隨著我的呼吸在均勻地一點點熄滅，我在張望我的那位友人，按常理說，他那肉山一樣的體型在這些千篇一律的人群里是非常顯眼的，可他好像被人潮吞沒一樣，沒看到他的尸體，也沒看到他的蹤影。我看下手表，六點四十，遲到了十分鐘了，忽然想起來他喜歡遲到十分鐘這個習慣，便拿著煙走進了飯店一個靠窗位置坐好，認真的吸我的香煙。

　　不一會兒，他突然出現(xiàn)我眼前，肉山降臨下來，他那個肉手惡狠狠地抓起椅背卻輕輕的移動它，可椅子終究還是被他那渾圓肉球一樣的屁股惡狠狠地對待了。我能明顯聽到了椅子滋滋的求饒聲。我想嘲諷他一下，但沒有，我抽出兩只煙一并點起給了他一根。他看了看煙身笑了“你小子還抽蘭州呢。真好，好久沒抽了，嘗嘗?！?p>　　他輕輕一吸，半截香煙裝進了肺，然后又慢慢吐出青煙。

　　我看著他，好久沒見面卻好像昨天剛見。頭上扎了個小辮。臉依舊肥實，他一直想留的胡須現(xiàn)在照樣沒有，而且依舊白燦燦的，我和陳走笑話他那是和屁股蛋一樣光滑的臉蛋，他追著我兩個打。小克倒是在作文中寫了他的臉，說他凝脂點漆。我們都看不懂什么意思。他確實有一雙璀璨的無邪大眼睛，可那眼睛里又透出了一點點狡猾和市

　　儈，有點滑稽。雙下巴看起好像厚了，其實我并不知道有沒有更厚，我也沒有用尺子去量。他喜歡大笑，笑起來雙下巴會層層疊疊起來，他不會遮下牙齒，任由那血盆大口好像把人吞進去?？蓮膩頉]有想過把人真的吃掉，相反他熱愛人群，他熱愛與人打交道與人交流，經(jīng)常的游蕩在小龍坎的各大臺球廳網(wǎng)吧舞廳，游刃有余。他穿著墨綠色的飛行員外套，他寬厚的肩膀把這衣服填充的鼓鼓囊囊，戴著有點發(fā)黃的紅色卡西歐手表還是沒換，我記得這是阿瑞送他的。寬松的迷彩褲子被他穿著好像有點緊身。聽說他現(xiàn)在在健身，看他身材確實像，也不知道是胖還是壯。

　　“飛哥，我怕現(xiàn)在都打不贏你了喲?！拔页橹鵁煂λχ?。“董，你什么打的贏我，哪回陳走，小克，和你都想三打一干我，不都讓我打的求饒?！鞍w吸著煙，點著手指頭驕傲地說道?！拔宜麐屢郧翱墒切↓埧惨话?！”我不服氣地說?！笆鞘鞘?，全中國都是你的?！卑w不耐煩我的不服氣。他要來菜單，問我想吃什么?！澳愣ǎ依宵c不好菜，每次都讓別人幫我點，還好我不挑食?！蔽覕[擺手道。他不再理我，自顧自地叫來服務員點完菜。突然抬起頭問“你帶酒了吧？”我說，帶了的，一斤純糧，正宗高粱酒，一百一斤呢。他撇了撇嘴。起身把我剛剛從包中拿出的酒分好。再次坐下，這回椅子沒叫。他扔給我兩只香煙，我一看，云煙，笑了。“你不也沒換么？”他也笑了笑，不語。

　　我點起了云煙，他點起了蘭州。煙霧從兩個方向聚集在桌面上形成一個厚重的云，朦朦朧朧的，混混沌沌的，遮住了我們看向對方的目光。一會飛哥擺了擺手，把煙霧弄散，空氣又清新起來，我兩望著對方的臉憨憨地笑著。

　　 2

　　“昨天我和方漸鴻吃飯來著，今天慢點喝。”飛哥打破沉默。“我那酒量你知道的”飛鴿點點頭。“方漸鴻？初中同學，成績挺好，呆不拉幾的，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我們跟看傻子一樣?！蔽艺f?！笆前?，他變了好多”飛哥說，“他在當陪酒了？你這么會和他吃飯？喜歡男的了？還撿便宜的陪？”我撇嘴道?！澳憧茨悖€那樣，嘴真臭”他對著我笑，“他學校離我學校近，同學一場的嘛?！薄八F(xiàn)在在哪讀書嘛，四川女子職業(yè)學院？那批人娘們唧唧的，說話和唱戲似的，拿腔拿調，womanization！”我想起來高三背過的一個單詞?！叭思掖ù蟮模谖覍W校旁邊，當時人家那學習勁頭可是沖著北大去的。”飛哥對著我笑道。我不語?！八F(xiàn)在喝酒兇得很，酒令也玩的熟。把我喝的遭不住，下午坐高鐵過來時都發(fā)暈。他變化太大了。我們在那玩的時候，他在學，現(xiàn)在他也能玩咯?！憋w哥嘗了嘗那酒，只喝了點點，臉上便皺成一團包子褶。，慢慢又舒展開來，臉上泛起笑容“這酒沖。”飛哥說。我點頭默許。我看著服務員端菜上來了，涼拌紅油豬耳朵，飛哥看到了馬上夾了一筷子，順著酒裝進肚子里，也不知道他嚼了沒有。我舉起一根豬耳朵，放到燈光下面，沖著飛哥說：“看到透明的沒有，這家豬耳朵切得薄而且入味，招牌菜呢。”飛哥使勁地點著頭。

　　“其實本質都一樣，我們只是先玩一步，他也只是先學一步，都不后悔就行。我們看他傻逼他看我們也是傻逼”我對著飛哥說道。“我以為方漸鴻會當個不能和人交流的研究員呢。”飛哥說，“他媽的，我以前也這么以為他要當研究員，后來想想一個人研究一個自己喜歡的東西也蠻有意思，你想想飛哥你研究一輩子日本愛情動作電影，好舒服嘛?！蔽艺f?！澳俏乙沧Ｄ阊芯恳惠呑痈狄恕备狄耸俏耶敃r最喜歡的女孩，可她卻對我不理不睬，我還到處叫宣著“傅宜是你們嫂子”，我那早已想不起來的往事被別人提起。飛哥這一手回馬槍殺得我哇哇叫?！坝憛挼呐肿印蔽乙贿呎f著，一邊我把手中的杯子遞了過去，和他輕輕的一碰。仰頭。喝酒!

　　 3

　　菜上來了。

　　爆炒肥腸，水煮魚，油燜大蝦，“呦，阿飛，你娃挺照顧我，全是我愛吃的。”我看了看菜又看了看他?！罢l他媽幫你點的，我點的都是我愛吃的”他大笑。

　　玻璃杯又碰撞在一起，里面液體少了，話便多了。

　　“你最近和陳走聯(lián)系沒有?！憋w哥問，“倒少，半個月他寫了首詩給我看了看挺逗的。還是那小文藝青年?！蔽掖??！拔铱此€寫歌吧？我看見了沒聽。怎么樣嘛？”飛哥問，“聽歌如見人”我答。飛哥嘆氣，“我好久都沒和他聯(lián)系了”飛哥說，“都一樣，我和小克也不是好久沒聯(lián)系的嘛。都忙，但都在心里的”我對著阿飛說?！瓣愖?，現(xiàn)在不錯的，女朋友交的漂亮，兩個也般配，奔著結婚去的?！蔽医又f?！拔铱吹搅说?，漂亮的，但比阿瑞還差點”阿飛的聲音越來越小，低頭夾菜。我也低頭壞笑。

　　“小克呢?你跟他聯(lián)系多。”我邊吃菜邊問。飛哥放下筷子，他慢慢嚼剛剛吃的菜。咽下，說：“嗨，那娃也是和以前一樣呢。他在西南政法大學學法律，年紀第一呢！”我高興，因為他還是和初中那時一樣，聰明，天天和我們玩可就是成績好。和飛哥干了一杯。飛哥接著眉飛色舞地說“他那小西裝穿著神氣的很，你是沒見著，可前兩天呢，他穿著他那西裝和上海的哪個大學喲，也是法律上厲害的大學，辯論，那家伙，辯題是中國素質教育與應試教育哪個更好，小克他們沒經(jīng)驗，不占優(yōu)，果然，那上海的把小克辯的臉紅一片，小克急了，跳出桌子，追著那幫赤佬打，那邊3，4個人打不過他，當然他們也是學生娃兒，哪能和我們培養(yǎng)出來的小克比，”飛哥大笑?！八叴蜻吅?，'什么素質教育，應試教育，老子給你們來點體育教育。’哈哈哈，那西裝也被扯爛了，老師們都納悶，這小個子怎么這么能打。”飛哥大笑不止。我剛剛包在嘴里的菜也笑漏了出來?！八麐尵湍菢?，我們仨誰沒和他打過架，哪回不是被我們打的鼻塌嘴歪的，趴在地上嘴里還在嘟囔著罵我們的話，晃晃悠悠地起來準備再干死我們?！蔽覀儌z又大笑，酒杯又同時舉起。

　　“你呢？阿飛，你在四川電影學院飛上天了沒有？當上院長沒有”我剝著蝦問道，阿飛高考時，因為成績太撇，去學了播音主持，沒想到他還有點天賦，專業(yè)課第二去了電影學院“哪有，就是在學生會混了下”阿飛說“我聽說學生會蠻亂的嘛”我說。“嗨，其實也還好，我在里面當官呢，沒事可以不回寢室，請請假不去上課這樣?！憋w哥在美美地理魚刺。“沒招人打啊?”我故意問道?！班?，多了，可誰能打得過我大阿飛嘛，他們也只能背后說說嘛?！薄澳憧茨闼麐尩?，是個管人的，服務人的角色還不以身作則?！蔽倚Φ??！拔乙补芩麄?。管的可嚴了呢。”“喲喲喲，官腔出來了喲，只許你放火，不許我們點煙?！蔽翼槃菽闷馃燑c上，吐出一口?！班?，跟我關系好的，可以和我一樣呦”飛哥對著我壞笑。我把杯子伸過去與他隔著杯子和酒擊掌。

　　 4

　　“昨天我看到阿瑞的?！蔽夜室庥朴频卣f，看到飛哥猛然抬起使勁刨飯的頭，他問“她怎么樣嘛？”“漂亮，漂亮死了。個兒還高了。我都沒認出來，我還像之前我們四個在觀音橋街上看妹子一樣看她呢。還是她看到我，過來和我打招呼，真不好意思。”我偷偷地臉紅了一下，反正與喝醉酒的臉紅一樣紅?！澳闼麐屇橇髅右簿桶⑷鸩挥憛捔??！憋w哥很大聲在說，帶著炫耀。因為我看到他那兩根大眉毛不停地往上翹?！八湍阏f啥了？”飛哥問?！皼]啥我一直再夸她漂亮?！蔽艺f。“那可不，我大阿飛眼光不能撇?！憋w哥依舊自豪?！八龁栁椰F(xiàn)在在干嘛，我說我在一個學校釀葡萄酒，她就在那笑，說給她留一瓶。我說好的。早就給你留好了。其實我并沒有給她留。哈哈哈哈哈?！憋w哥聽完點頭，“還有呢”飛哥問?！拔揖蛦査F(xiàn)在怎么樣，他說還不是老樣子，天天跳舞，男朋友都沒時間找呢。我本來想說我也沒有女朋友呢。但我不能忘了我飛哥！我就對她說飛哥也沒女朋友了。要不你兩湊合一下？她就在那笑，笑起好好看。嗨，阿飛你別打我。聽我說嘛。她就說：’過去的事，提它干嘛呀。誰還和你這大傻子似的，聽說你還每年都給傅宜寫賀卡呢?！驮谀强┛┑男ξ摇Ｎ揖蜎]話了嘛。我只能說，其實我們這211寢室傻子特別多。她應該聽懂了。笑了笑，和我說她還要去找男朋友，就笑著飄走了走了。哇，真的和仙女似的，又白又漂亮，身材又好，又.......““董，你這就開始喜歡她了？”飛哥打斷我的話沖著我笑著說?！耙磺忻篮玫氖挛镂叶枷矚g”說完點起煙，看向窗外，飛哥也和我一樣，和我一樣盯向窗外那孤獨的秋景，那不太刺眼的霓虹燈，那可以吞噬一切的黑幕。

　　 5

　　“董，你還還記得我當時怎么追的阿瑞嗎？”我早已喝醉，臉如同那時12歲的董達每回送傅宜情書一樣紅。如同13歲的小克第一次和徐笑笑在教室偷偷牽手的臉一樣紅。如同14歲的陳走第一回和譚婉茹在學校小公園互相對著對方發(fā)誓的臉一樣紅。我摸著臉，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笑了笑，我知道他的故事的?？晌覜]說出來。準備聽他講一講。對著他點了點頭。

　　“當時是圣誕節(jié)，哦不，是平安夜，那天夜晚沒有月亮，但星星特別亮。不對不對，好像也有一點殘月，嗯~，想不起來了。反正星星絕對亮。不然我記不清楚的，是吧？董”我敷衍著點頭，閉眼養(yǎng)神，酒精已經(jīng)燒過我的大腦了?！澳翘焱碜粤曃揖驮谀菍懶?，嗨，就是寫情書，你還記得我和你打賭？說你追傅宜我追阿瑞撒，說賭一頓大龍火鍋。你這癩皮狗現(xiàn)在也沒兌現(xiàn)。董，別睡著了，對了，眼睛睜開就行了。然后下課后，我就很慌亂呀。我不敢去找她呢。我就喊你們去西樓梯那里堵起，堵到起，這樣阿瑞她只能走東面，這樣我就就可以單獨和她送禮物表白了。嗨，你個酒鬼，這么點酒就醉了?接著聽我說啊，他媽的說來也是氣，我左等右等她就不來，連他媽那個方漸鴻都準備去寢室寫作業(yè)了，她還沒來。一般來說那呆子都是最后回寢室的。他過來打招呼，我這心煩，就跟他說早點回去睡覺。想讓他別湊熱鬧。他昨天還說起呢，說我在關心他。挺有意思的。我看著那走遠的背影想著自己以后會不會就像他一樣孤身一人啊？我可沒他那么強大的內心啊。我就想到阿瑞。唉，那娘們從我初一開始就牽動我的心，董你別笑。我對她害羞，不像你死乞白賴追傅宜，她都說了不耍朋友，你還跟個無賴似的天天跟到她后面。你還笑。哈哈哈。我看阿瑞第一眼其實沒啥感覺，也就是當時小克追徐笑笑和她關系好我才注意到她。你們都說不好看，說瘦，可你們又說我配不上她，感覺你們又是我兄弟又是她閨蜜一樣。她是學舞蹈的，我也經(jīng)常唱歌，我覺得有共同愛好，便沒事就讓小克帶著我，我就借口陪她追徐笑笑撒，其實接近阿瑞撒。慢慢地關系越來越好撒，唉，唉，唉，可當時坐在東樓梯角的我，越回憶和阿瑞的事越傷感，想抽煙，摸摸兜里的煙，沒拿出來。不敢在教學樓抽呀。我在想你們這三個龜孫是不是回去洗澡去了，耍我在這傻等，我又想，我兄弟不會干這事的。唉，我抬頭看星星，腦子浮現(xiàn)句話，'我的阿瑞，你就像這星星一樣照耀我的眼睛，我卻不能把你抱進我的懷里。'對，這是陳走的詩，之前我還在笑他偽文藝青年，可當時那15歲的我卻自然的吟誦著，正當我決定數(shù)完頭上這片星星就回寢室，從此和阿瑞再無瓜葛，‘阿飛！’你不知道那聲音對我意味的什么，那是青春愛情的開端啊！我轉頭看著她，哇，天，媽了個逼的，我這輩子沒看到過這么好看的女孩，就那一眼，我想馬上和她結婚了。我都想好我們那挨在一起墓地了。她那白色裙子，鑲嵌著金金燦燦的星星，臉上化著幼稚的舞臺妝，夸張的眼影，大紅的嘴唇。整張臉不再黑黑的，相反的那是可以照亮黑夜的白。墜落的星星，此刻就在我眼前。我結結巴巴地說，'這給你的圣誕禮物，阿，，阿，，瑞，阿瑞，你知道我喜歡你的！'我當時手握著緊緊地，生怕稍微一放松，系著我們那看不見的紅線便會松開，她就會飛走了。她在那笑著，說：‘慢慢來嘛，明天早上七點在二食堂等我，我要吃二兩小面，清湯不要味精不要鹽不要青菜喲?！谀峭嶂^，看著我，哇，我的心喲。互道再見，我知道我開始我的青春戀愛了！后來我才知道她回去換明天的演出服了，她準備漂漂亮亮地見我，那天之后就是圣誕晚會嘛，她們舞蹈隊要跳舞表演的嘛?！?p>　　飛哥說完，把他酒杯的酒一口干完，那龐大的身軀，舒服的扭動了一下。我抬起頭，把歪在椅子上的身子立起來，掏出我的煙來，用飛哥的火點起來，呼出一口，對著飛哥說：“當時我，小克，陳走在西樓梯口堵著，阿瑞來了，我們就對著她說，‘如果你喜歡我們飛哥就去東樓梯口，如果你不喜歡他，你就回寢室’當時小克和我們說，徐笑笑跟他說阿瑞也對飛哥有好感的，只是沒有捅破窗戶紙罷了。我們仨就想這就是個機會啊，可日媽誰能想到，阿瑞就這么穿過我們，回寢室了，一點表情沒有。我們仨都傻了，飛哥也沒那么招別人煩啊。這女生好奇怪啊。這玩意咋搞，就商量著一個人去和飛哥匯報，一個去追阿瑞，一個回寢室洗澡，結果，小克和陳走耍賴，小克說:'我不去和阿飛說，他要生氣，就要發(fā)到我頭上?！愖哒f:天上星星不愿落，地上何處無繁花？最后一致同意回去洗澡，陳走第一個洗，我第二個洗，小克人小洗得快最后一個洗，等我們都洗完澡了，在陽臺上蹲著抽煙呢，聽到門口一聲悶響，你回來了?！瘔牧?，飛哥這是是不是要揍我們呀’小克說到，‘不急，我去會會他’我吸完最后口煙，把煙頭甩進洗臉盆里，進去了，結果看到你在那又是換衣服，又是在鏡子里練習微笑，難道阿瑞去找他了？沒道理啊。她那么絕情。我就問你撒‘成了？’‘成了！多虧了你們這些好兄弟了，明天咱們抽中華！’我轉頭對著陽臺上的小克和陳走會心一笑?！?p>　　我講的眉飛色舞，都沒注意到煙早已快燒完，微弱的火星一閃一閃卻又不肯熄滅。飛哥也喝不動了，兩個人只是在那沉默地抽煙，然后仰起頭，對著那烏黑油膩的天花板吐出煙霧。

　　 6

　　我結完賬，站著門口，互相看了看對方，笑了笑，我們不用說再見的話，因為我們211人還沒齊，肯定還會再見的。無言一會兒。一個往東走一個往西走了。

　　我打了電話給小克和陳走約了他們春節(jié)吃飯。，陳走說要不要偷他爸的茅臺來喝，小克說可不可以帶徐笑笑一起來。我們定了很多事，包括酒的種類，吃中餐還是西餐，還是日餐，吃前干嘛啊。吃后干嘛啊。全都有討論。其實我們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

　　 致與家鴿12月秋夜醉酒

　　致2016級28班211寢室

　　 董靖浩

　　 2020年 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