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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氏一家

第9章 好人?壞人?

竇氏一家 藍家小妖精 4222 2020-03-01 20:58:17

  桌上擺著大大小小九樣東西,小到布偶玩具,大到玉佩寶劍,是他回云實后,每年六月二十日那天收到的,不知來處的“禮物”,一直放在一個箱子里,除了第一次送的那只玩偶外,其他東西從來沒有拿出來用過。

  六月二十日既不是他的生辰,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倒是小時候,每年的那一天,父親都會帶他去一個地方,具體位置記不清,只記得是在河邊,有翠柳紅花,還有小山包,有時候一起下河捉魚,運氣好還可能逮住一兩只野兔,就在樹下生火烤肉,一呆就是一整天,好不愜意。

  連續(xù)兩年收到禮物的時候,有想到過父親,不過那時一直以為他已經過世了,又沒有其他頭緒,以至于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但現在......

  呆坐在桌前的他突然咧開嘴,露出兩顆小虎牙,像個得了寶的孩子,把桌上的東西都圈到手臂里,用臉去感受它們的溫度,身體微微顫動著。

  原來父親一直都在,只是他沒有發(fā)現而已。

  皇宮,思歸殿。

  難得有點精神,武君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閉著眼享受陽光的愛撫,有淡金色的光暈溫柔地包裹著他的身體,如夢如幻。

  竇云帆抱著箱子站在門口,望著眼前的景象出神。

  起死回生......

  至今還是有種不現實的感覺,記憶中強壯英俊的父親,如今頭發(fā)花白,一張臉鮮有血色,強大的落差感讓他始終邁不出那一步。

  倒是武君似是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打眼望過來,慈祥地笑了。

  “你在那站了多久了,怎么都不進來?”

  伺候的人早在竇云帆站在門口時就退下了,整個院子里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竇云帆回神,抱著箱子,像個小傻子一樣走過去,然后放在地上,張嘴想叫人,卻在看到臉的那一瞬間給閉上了。

  那箱子不大不小,剛好兩只手能抱住,竇云帆是習武之人,抱著也還算輕松,只是武君不明白,為什么他要親自抱著這個箱子來找他。

  可能竇云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一路上都要自己抱著這箱子,只是單純地想快些拿到父親面前,然后獻寶似地給他看,這些年父親送他的禮物他都有好好保存。

  但是父子太久沒見過了,等他真的站到武君面前,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么辦,不敢說話也不敢看他。

  “這里面是什么?”見竇云帆站在那里一直不說話局促的模樣,武君先開了口。

  竇云帆下意識地瞄了他一眼,又迅速把視線轉移到箱子上,呆呆地打開那箱子,答道:“這是父...大君這些年送給兒臣的禮物,都有好好收著,只怪兒臣沒有早點明白大君的用意。”

  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只有皇夫才能被稱為父親,其余統(tǒng)稱為大君,竇云帆扶著那箱蓋,微低著頭抬眼期待他的反應。

  父親送這些禮物,一定是想告訴自己,他還活著,只是他沒有悟出來。

  武君頓了一下,隨即綻放出溫煦的笑容,“我的兒啊,你是專門跑來跟我說這件事的嗎?”

  竇云帆點點頭,臉上突然有些發(fā)熱,像是才意識到這行為的幼稚。

  “過來,坐?!蔽渚呐淖尦鰜淼哪且恍K空位,竇云帆猶豫了一下,聽話地過去坐下。

  武君溫柔的目光隨著他移動,待他坐定,便一把把他抱住,他的下巴靠在武君肩上,感覺到一只溫暖、瘦削的手掌在他頭上輕拍兩下,聽到他語氣欣慰的,輕聲說道:“小帆頭真棒?!?p>  面前的這個人的身體雖然因病孱羸,但他的行為無一不是在說著,他就是他的父親。

  竇云帆終于相信父親真的回來了,面對這失而復得的幸福,他本應該興奮地笑出聲來才對,可此刻的懷抱和頭上溫暖的手掌,讓他心中壓抑了十余年的委屈突然爆發(fā)出來。

  從父親的突然離世,跟師父到處游歷經歷的事,再到回宮后被親兄弟(主要是二皇子)所排斥,母皇的冷漠......

  頭向下埋,似乎想用父親瘦弱的肩膀堵住濕潤的眼眶,可這些年積蓄的眼淚終于迎來解放,怎么會讓他得逞,一顆顆爭先恐后、無止境地逃出來,浸濕了衣裳。

  雖然現在想來好像并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但從出生就跟著父親一起生活,天真無慮地長大,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心智還不成熟的他變得敏感脆弱,甚至開始厭世。

  好在父親的好友收他為徒,并帶著他四處游歷,教授他本領,在游歷過程中,心態(tài)逐漸恢復正常。

  因為曾經擁有過溫暖快樂的時光,所以失去后所經歷的一切都讓敏感的他感到麻木痛苦,以至于現在的失而復得,讓他不禁把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化作委屈,發(fā)泄出來。

  花枝在家學了幾天基本禮儀規(guī)矩,實在憋不住了,拉著歲平想出去玩。

  這里沒有手機什么的也就算了,但從早到晚地,都要看嬤嬤臉色,不停學這枯燥無味的東西,實在有些受不了...不,不是有些,是很、非常、確實、真的忍不了了!

  晌午,花枝快速地解決完午飯,趁休息時間還沒過去,找到竇沉魚并向他請假。

  “二皇子殿下?”花枝悄聲喊道。

  二皇子用餐時間比花枝要早一些,吃完飯就開始看書,花枝來的時候,他正伏在書上午睡,平安想攔來著,轉念想到殿下對她的特別對待,猶豫了一下,便沒有管她,默默走遠了些。

  竇沉魚迷糊地“哼”了一聲,把頭抬起來,下巴磕在手臂上,眉眼動了動,像是醒了,在等她說話。

  “那個...”盯著他的睡顏,不合時宜地犯了花癡。

  他的頭發(fā)全部挽起來扎在頭頂,俊臉上沒有一絲遮擋,磕著下巴的緣故,朱唇撒嬌似的撅著,加上眼角的那顆痣,使他看起來十分的...嬌媚。

  這張臉無疑是絕美的,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驚艷到了,且不管相處了多少天再仔細看,還是那么令人著迷,再加上他溫柔紳士的性格,與生俱來般高貴博學的氣質...

  花枝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瞪大的眼中滿是慌亂,嘴不自覺地張開,心里默念:他是皇子,高攀不起,不要肖想!你只是饞人家的身子,貪戀人美貌,膚淺...但是他聲音也好聽,對人又溫柔禮貌,更不像是什么鋼鐵直男......!

  平安聽這邊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好奇,轉過頭瞟了一眼,皇子被人擋住了,只看見花枝站在原地捂著臉使勁搖頭,愣愣把頭轉回來。

  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花枝定了定神,忽視腦中的雜念,終于回到正題上。

  “二皇子殿下。”

  花枝又喊了一聲,回答她的還是那從嗓子里無力發(fā)出來的聲音,眼睛也沒睜開。

  “能不能讓我休息一天,我想出府看看。”末了雙手抱拳,伸出一根手指,祈求道:“就今天一下午,我明天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p>  “嗯?!?p>  “多謝殿下準假!”花枝兩眼放光,聲音提高了一倍,蹦跶著離開。

  竇沉魚被驚醒,昏昏沉沉地睜開眼,只看到不遠處平安和一個姑娘,好像是花枝,交談著什么,沒有興趣,換個方向,咂咂嘴繼續(xù)睡。

  花枝讓平安幫她跟嬤嬤說一聲休息的事,回去換上她覺得最好看的,一條淡黃的長裙,隨意編了個麻花辮,揣著皇子給的零花錢,叫上歲平一起,充滿期待地出府游玩。

  “聽說二皇子殿下前些日子墜過湖?”花枝出門便買了街邊小食,邊吃邊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未及腰的頭發(fā)被她隨意地扎成一個麻花辮,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回頭率百分百。

  歲平點頭,不明白為什么突然提這個。

  “那湖,漂亮嗎?”沒頭沒腦地問上這么一句,嘴里還包著剛放進去的食物,她沒有見過這東西,味道還不錯。

  “當然?!睔q平笑著點頭,言語中帶著些許自豪,“那兒可是云實最美麗的地方,烏國的國徽都是以它為原型設計的?!?p>  “這么厲害呢,那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彼矚g探險,喜歡自然風光,更喜歡這類有意義的風景名勝。

  “可以是可以...”歲平收起笑容,偏著腦袋微皺起眉頭,疑惑不解的樣子。

  “花姑娘不是烏國的人嗎?”本以為花枝只是外城或鄉(xiāng)下的姑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理解,但是舉國上下,不可能沒有人不知道瑞湖祥林,而且...

  “呃...對,那個,我外國來的,外國來的?!?p>  花枝強使自己表情看上去正常無異,可說話的語氣卻暴露了自己的心虛,左手托著那包小食,右手舉起來虛無地向后指,極其不自然。

  “外國來的?”歲平重復這四個字,花枝連忙點頭,深怕她不信,“對對對,很遠的一個小國,你可能都不知道?!?p>  這就更奇怪了。

  歲平看向她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凌厲,下一秒又回到疑惑的樣子,做賊心虛的花枝都不敢對視,自然沒有發(fā)現這剎那的變化。

  “好吧。”歲平收回視線,不再追究,只叮囑道:“花姑娘,以后若是有人問起,千萬不能說是從別國來的,只道是鄉(xiāng)下姑娘,也不要對烏國的事物做出新奇的樣子...這是奴婢善意的提醒?!?p>  “...噢。”花枝乖乖地應了,沒有多想,只以為烏國人都比較排外罷了。

  祥林占地面積巨大,步行的話,光是走到瑞湖邊兒上,都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還不能休息,所以這邊租賃馬車的生意特別好。

  因森林的泥路不算平坦,馬車的速度也相對較慢,雖然路邊是千篇一律的樹林模樣,但是花枝還是興致勃勃地把小窗打開,頭靠在窗框上,感受行駛中帶來的清涼的徐風,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歲平在身旁一直盯著她看,想找出她擔心的點,但經過近幾天的相處,實在不像是心懷不軌的壞人,要不然就是她藏得太深。

  瑞湖占地大約六萬平米,湖面平坦,沒有任何突出來的石頭、小島、甚至水生植物,遠遠望去,可以順利眺到另一頭的樹林,若是鳥瞰,可以發(fā)現瑞湖就像是一面巨大的圓鏡,祥林是那裝裱的鏡框,形成一個完美的圓環(huán)。

  湖水清澈呈碧藍色,湖面上因游船而打破平靜,泛起陣陣漣漪,夏日強烈的陽光照射下來,波光粼粼。

  花枝打開門簾驚嘆眼前所看到的景色,興沖沖地跳下馬車,踏過茸茸綠草,沖到湖邊碼頭上詢問游船價格。

  她們選擇了觀光性質的大船,雖說是大船,但游湖的船能有多大,最多就裝下七八個人。

  等人上齊了,站在船頭的船夫吆喝一聲,船身隨著船夫劃槳的動作輕輕搖晃,涼爽的湖風夾帶著游客講故事的聲音,周邊“乘緣”的小舟分分合合,好不愜意,讓人有一種恍惚的感覺,這是在夢中還是現實里。

  這游船是劃到岸與湖心中間兒的位置,然后圍著湖心轉一圈,途中可以提前靠岸上下人,悠哉悠哉一圈下來,一個時辰是有的。

  船坐久了再回到陸地,竟是有些暈乎,隨便坐上個巨石休息,歲平則是去找他們租的那輛馬車。

  花枝靜坐在石頭上,望著眼前的景色出神,沒有手表電話,不能確定準確的時間,只看到太陽已經落到了對岸的樹尖上,靠近太陽的云彩上已經染上了淡淡的橙紅,映在浩淼的湖面上,伴隨著漣漪起起伏伏,岸上有星星點點的不知名的紅花,隨湖風飄搖。

  這個地方沒有過多的人為加工,一切都那么自然純粹,讓人心曠神怡。

  半晌,感嘆地呼出一口氣,無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不遠處的一座亭子里,立著一個類似畫架的東西,在她仔細辨認的時候,一顆腦袋從畫架背后伸出來,剛好對上視線。

  心里一驚,下意識地把頭轉回來一點,眨眨眼,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是個男人,貌似長得還挺好看的,見她又看回來,那人朝她微微一笑,把頭縮了回去。

  “花姑娘,可以走了?!?p>  他們租的馬車停在側面不遠處,歲平站在馬車下面朝她喊道。

  花枝忙跳下巨石,上了馬車,想了想,掀起簾子往亭子那邊看,見那人站起來四處張望,頓了一下,又坐回去。

  眼神收回來,暗道一句可惜了,剛剛歲平有告訴她后面有亭子可以坐來著,但她當時只想爬上那塊大石頭。

  說不定能跟帥哥說上話來著。

  花枝疲倦地躺在歲平的腿上暗自神傷,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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