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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本嬌

第三十章 一語中的

夫人本嬌 川貝止咳露 3002 2020-02-29 15:34:07

  幾人回來之時天色已暗,其實也不過下午而已,因為天寒,日子不免短了些許,轎輦上的鈴鐺發(fā)出悅耳的聲音,前面行宮的燈火斑斕,各國守衛(wèi)把外圍守的如鐵桶一般。

  “小姐,醒醒吧,不止一丈就要到了”采園掀開轎簾,芍蘼剛剛睜開眼皮。

  “湯婆子都溫了”

  “慶幸山上還有些熱水留著泡茶,要不然那些門派的粗人,怕是沒人會燒一壺熱水,你這湯婆子早就得涼透”

  “那還不是你的失職”

  采園咂舌:“好好好,怪我,這天實在是太冷了,咱們一會趕緊下轎,趕緊進屋”

  轎子剛落地,芍蘼就發(fā)覺門口有人安排好了炭火,以至于門口竟然溫暖如春。

  “夫人,圣上有令,讓您速速去正廳”

  “可有說什么事?”

  “沒有,看內(nèi)侍的樣子,應(yīng)該有些著急”

  芍蘼捧著湯婆子,雖說身上已經(jīng)熱了起來,可卻打了個寒戰(zhàn)。

  還沒走進正廳,就聞見了中藥的味道,步伐變得猶豫。

  “傻站在門外干什么,不知道回來要拜見兄長么!”芍蘼加快步伐。

  翎黍端坐在正位上,其他國的皇帝只悶頭喝茶,他一身墨藍色朝服,領(lǐng)口袖口皆是鼎鼎有名的蘇繡,縫制的領(lǐng)子也是銀狐尾,頭上的朝冠垂下的珠簾,在燈火中熠熠生輝。

  她仔細打量這個人,實在看不出這個華服滿身的皇上在叫誰。

  “怎么,連哥哥都認不出來了?”

  “你是誰哥哥?”

  韓耀國的皇上汗顏:“這位是北國的皇上,翎黍”

  芍蘼微微福身。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誰能想到當年家徒四壁的瓦房里還能走出來一位皇帝。

  只是他小時候作弄她的陰影太深,聽到這個名字她身上總是不自覺的起雞皮疙瘩。

  “芍蘼長大了,果然傾國傾城”

  “您這位皇妹與朕的大將軍成了親,不知您可有所耳聞”

  “知道”他的雙手交疊在膝蓋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打著節(jié)奏。

  芍蘼聽他這話,微微頷首尋找巢葉贏,可并沒有瞧見人。

  “夫君呢”

  “一回來就要找夫君,這么多年沒見,你難道沒有什么話要同朕說一說么”翎黍把玩著手上吐著信子的小蛇,可天氣冷,小蛇有些昏昏欲睡想要冬眠。

  “我同你好像沒什么可說的”

  翎黍的眼神凌厲起來:“你先起來”

  芍蘼跪直的膝蓋慢慢站了起來。

  “你在韓耀國待的可好”

  “衣食住行,均有人打點”

  “你在夫家待的可愉悅”

  “吃穿用度,夫君親手安排”

  “你在韓耀國,可有想回家”

  “……”芍蘼哽咽“父親戰(zhàn)死,夫君的家就是芍蘼的家”

  “他死的很有骨氣”翎黍靠在椅背上“朕為了讓他死得其所,如今也算不辜負他”

  “不辜負他?你叫我到此,還有什么要事?”

  “朕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你好大的脾氣,朕看自己的妹妹,有什么不對?”

  “不敢”

  “朕的意思,是讓你回北國”

  “我要是不回”

  “不回,巢葉贏就很有可能死在荒山野嶺”

  她的眼神瞬間警惕:“你果然和以前一樣卑鄙”

  “卑鄙?”翎黍仿佛聽見了什么偌大的笑話“朕讓自己的妹妹回家,這叫卑鄙?”

  “我已經(jīng)住在韓耀國,嫁在韓耀國,北國如此寒冷,我不習(xí)慣,也不愿去”

  “朕已經(jīng)將你父親的墳遷到北國”

  “巢葉贏是韓耀國的將軍,他在韓耀國,要我如何去北國”

  翎黍從容道:“聽見了嗎,朕的皇妹說,巢葉贏在你們國家,她不回去”

  韓耀國的皇上倒吸口氣。

  “這好辦,讓韓耀國和北國變成一個國,不就好了”

  在場的其他幾個國主不敢吭聲,氣氛安靜的詭異。

  “哈哈哈哈哈,瞧你們幾個,怎么連個屁都不說了”翎黍大笑,但是依舊沒有人接話,他的丹鳳眼里沒有笑意,草草笑過后,陷入悠長的靜謐。

  “朕開玩笑的,韓耀國太熱了,朕可不喜歡熱的地方,尤其是討厭苓國,如今它沒了,韓耀國可是大功臣”翎黍欣慰的拍拍韓耀國皇上的肩膀,但是臉上還是沒有笑意。

  這人喜怒無常,實在捉摸不透。

  “你到底還是得跟哥哥回家”翎黍把小蛇放到椅子上,從臺階上走到她跟前,替她戴好發(fā)簪。

  芍蘼的頭頂一涼,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動也動不了,只能驚恐的轉(zhuǎn)動眼珠死死瞪著翎黍。

  她的身體漸漸僵硬,眼睛翻出白色。

  “你知道么,朕等你回來,等了很久了”翎黍抱著她走在行宮的小路上,后面的侍從安靜的跟隨“自從你我二人分開,如今已有十年,你回來,就別想著走了”

  “你乖乖的待在我身邊,我保證巢葉贏平安無事”

  “既然如此想讓我回來,當初又為何把我安排在韓耀國”芍蘼開口。

  翎黍有些意外,但沒有性太過驚訝:“你有知覺”

  “十年了,你怎么知道我還像以前那樣不學(xué)無術(shù)”芍蘼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臂彎上,看著翎黍陰柔的臉。

  “倒是我小瞧了你”翎黍深吸了口氣,步伐卻依舊平穩(wěn)“北國如今新進了幾品花種,想必你一定是喜歡”

  “瑯月和門生過得可還安穩(wěn)”

  “看來靈枝倒是時常跟你說這些年的事”

  他松了松臂膀道“門生已經(jīng)會走路了,瑯月沒少在他面前提起你,他倒是很喜歡你這個小姑姑”

  “巢葉贏在哪”

  翎黍的臂彎收緊了些:“一門心思還是在人家身上,連人家的底細都不知道”

  芍蘼的眸子一閃:“什么意思”

  “無意”翎黍回到內(nèi)閣,屋子里如暖春,陳設(shè)十分考究,擺件精致,冷硬需坐之處皆裹上一層皮毛。

  “都退下吧,朕跟自己的妹妹說說話”

  “是”

  侍從退下后,屋子里竟有一絲清冷,翎黍捏著茶杯細細吹散氤氳的霧氣,西洋進貢的時鐘滴滴答答的響著,時間仿佛凝固。

  “說好了只有你我二人,又何必留下個分身呢,小女子傷不了你分毫”

  分身聽聞從房梁側(cè)一躍而過,依稀看見身穿翎黍的衣袍,身形也十分神似。

  “你倒真是有所進益,不枉我栽培多年”

  “傳聞你習(xí)得神功,雖是旁門左道無所不用其極,但也是橫掃五國,雄霸一方,哪也曾想你也懼怕生死,已榮登皇位卻還是時刻將分身攜帶身旁”

  翎黍聽聞也不稀奇,只是把玩著小小一盞茶杯,茶水涼了也不急著更換。

  “我這七情六欲的凡人,自然懼怕生死,我死了,瑯月和門生可就孤兒寡母孑然一身”

  “我再問你一次,巢葉贏到底去哪了”

  翎黍眼里流過一絲殺氣,轉(zhuǎn)瞬即逝。

  “主子,東西到了”

  “哦?”翎黍放下茶杯,接過分身手里的錦囊“好不好奇這是什么,八百里加急送到你我手上,還是熱的”

  芍蘼看著他,一點也猜不出他所思所想。

  “我連夜安排巢葉贏去了北國,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安眠了”他打開錦囊,里面是一處皮肉,上面是一顆小小的痣,本生在巢葉贏脖頸處,其實沒什么特別,只是因為這痣是赤色的,她一眼就能認出。

  “你把他……!”

  “放心,朕何必為難自己的妹夫,都是自家人,分身,還不把朕至親妹妹的毒給解了”

  分身卻沒有動手。

  “主子,公主體內(nèi)沒有余毒”

  翎黍聽聞此話像如獲至寶:“你學(xué)會套話了,學(xué)會沉得住氣了,實在不錯,實在不錯!”

  芍蘼從軟墊上直起身,從腰間抽出匕首一個翻身抵在他的喉嚨上。

  “告訴我,你把巢葉贏放到哪去了!”

  翎黍抬起手,狹長的眸子里有萬般秋水:“朕能怎么樣,你跟朕回北國,朕自然讓你見你想見的,朕可以把一切都捧到你的面前,包括皇位”

  她的手逼的近了些,匕首鋒利劃破了他的皮膚:“別撒謊了,你最愛的皇位怎么可能拱手讓人”

  “你不試試你怎么知道,朕知道你不敢,朕也知道你的武功今非昔比,但你下不去手,也打不過分身,肩膀的傷好利索了嗎?別崩了傷口”

  芍蘼用余光打量,分身的短匕已經(jīng)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近的冰涼的呼吸噴吐在她的頭皮,讓她頭皮發(fā)麻。

  “回北國之前別再叫我踏進這間屋子半步”芍蘼扔下匕首揚長而去,懷里揣著她的湯婆子。

  翎黍一貫作假的笑容消失殆盡:“她還是沒防著我,芍蘼最怕冷,哪怕我屋子四季如春,她裝中毒時手里依舊沒有撇下那個湯婆子”

  “主子想保護小姐的日子,來日方長”

  “從我踏上這霸主寶座時,我的生命就在倒數(shù)了”翎黍撫摸著小蛇,逗弄它的蛇頭,小蛇終于咬了他一口,可頃刻小蛇吐出黑血抽搐掉在了地上。

  “你瞧瞧這些牲畜,朕對他們這么好,他們只想反咬朕一口,要朕打心里煩擾”

  “主子”

  “你不必說了,要她跟朕回北國,就給朕看顧好她的命,三圣手派去護著她吧,別還沒走出門,人就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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