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樓的窗格布萊斯能夠看見月光再次穿過了濃霧透射出來,即便是晴朗的天氣,在東戈特爾的夜晚也少有機會能看見星星,天空總是一片霧氣彌漫的樣子。
夜晚的月色在霧氣灰蒙蒙的襯托下,灑下一片灰白。給人一種極為不詳?shù)念A感。
在推門而出的那一刻,布萊斯心底也悄然地升起一股緊張,還有某種勃然而起的沖動。他在心底不斷地安慰自己一切都很順利。冥冥中有一種感覺讓他懷疑外面的氛圍在某一處上已經有所不同,就在自己與神父離開后。
泰紗這個女人依舊是帶著那副虛假的笑容,看似在等待自己與神父二人,實則心底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而管家伯納爾則是刻意地回避與二人對視,肖恩·霍奇站在圈外看起來像個局外人,但從始至終不敢朝那些尸體看一眼。
兩人一步步地走進被農莊的居民包圍的圈中,布萊斯心底不斷地升騰起不安,這讓他下意識地碰了碰自己藏在懷里的那件東西。
薩繆爾神父目帶悲憫,又一次為女尸頌念起了禱文。
布萊斯的緊張化為心底巨大的不安,帶著警惕地目光環(huán)視周圍,身邊那些木訥的面孔中總像是潛藏著某種意味的目光在不經意間地掃視自己二人。
泰紗的笑容、伯納爾的躲避、肖恩的懦弱,還有這些難以判斷的居民。
這里面潛藏著某種提示在暗地里不斷地刺激著布萊斯的情緒,這讓他煩躁,讓他恐懼。
某種值得自己關注的事一定在這里發(fā)生了,發(fā)現(xiàn)它!找到它!
布萊斯堅信此刻一定發(fā)生了某種變化,
“布萊斯,該你了?!?p> 薩繆爾神父的呼喊讓布萊斯回過了神,他意識到現(xiàn)在需要自己出場了。他手捧著圣水,將瓶子整個傾倒了過去,伴隨老神父最后一聲祈禱,驅靈儀式圓滿地結束。
神父招呼在大家來為這些無辜的亡者送行,也要盡快將它們送到墓地中。同時暗地里向布萊斯做出信號,讓他趕緊行動。
布萊斯卻愣愣地杵在原地,完全無顧自己與老神父的計劃。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那個提示,潛藏在所有虛假中的提示。
突然,他一改神情,大步走到泰紗的身前想她低頭道歉:
“霍奇夫人,我為這兩日對您的冒犯道歉。希望您能夠接受,并且原諒我?!辈既R斯鄭重且正式地向泰紗鞠了個躬,看起來極富有誠意。
泰紗一時也沒有弄清他這樣的目的,不過沒有關系。她在等待,等待所有人將他們牢牢包圍住時。所以她顯得很大度,寬恕布萊斯曾經的不敬:
“我...”泰紗話為出口,眼前就突然出現(xiàn)一柄黑刃的短劍朝著她白皙粉嫩的脖子刺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泰紗慌亂地躲避,僥幸地躲過了要害,卻還是被刺中了肩膀。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席卷了她的神經。一時之間她渾身僵直,暫時無法做出下一步的行動。
抱歉,這招都是從前世的布萊斯手里學來的。就在他乘勢要割斷這個‘泰紗’的喉嚨時,卻被另一只手攔住攻擊。
劍刃在攔截者的手臂上劃了一道血口,但手臂的主人卻無所動容。再看去,那是管家伯納爾的手臂,此刻的他面孔猙獰,就像所有的肌肉都擠壓到了眉心,充滿怒氣地盯著這個敢于襲擊自己主人的兇徒,喉嚨中不斷發(fā)出“嗚嗚”的低吼。這完全變成了一副野獸的模樣,那里像那個有些唯唯諾諾的管家。
就在人群中已有不少人也在同時轉變成那副野獸般的姿態(tài),身邊的親人都被他這般模樣給嚇了一跳,這些平凡的農夫和幫傭,他們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就在‘泰紗’的邪術下丟失了心靈,淪為了野獸。無視自己的骨肉至親,沖到泰紗的身邊將她團團圍住,就像一群忠誠的獵狗。
而暗光帶來的疼痛完全扭曲了泰紗那張美麗的臉龐,不復昨日的端莊和美麗。痛苦引發(fā)的顫抖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咬緊嘴唇充滿恨意地盯住布萊斯。
不過這些陷入泰紗控制的人卻沒有嘗試主動的攻擊,看起來沒有主人的命令它們只會一味的保護。
“神父,快跑!”
眼瞅著已經失去了殺掉泰紗最好的機會,也沒有懊惱的時候,乘著所有人愣神的功夫,布萊斯一把拉住薩繆爾神父逃進了霍奇家的府邸。
“殺了他們!”
見兩人就要逃跑,強忍下痛苦的泰紗大聲怒吼著,這些野獸紛紛揚天大吼,開始沖向布萊斯和神父,還有自己那些無辜的親人。
砰!兩人順利地逃進室內,并關上了門,后面追逐的野獸管家只能重重地撞在門上。
“你都干了什么!”逃脫追殺后,神父怒極,他不明白為什么布萊斯會突然改變計劃。
“我在救我們自己。”
“可是你使得那些無辜的居民都會因此而慘死在外面?!?p> “那是因為泰紗已經識破了我們,無論如何,那些人都活不今晚。還記得那枚戒指,當時我為女尸戴的明明是右手無名指,而剛才它卻出現(xiàn)在了左手。這一定是某個熟悉她的人將戒指取下后,又為她重新戴上才會犯得錯?!?p> 抵住身后的門,布萊斯耐心地為神父解釋道。
在盧比恩王國,無論是男是女他們戴著戒指的手都是左手無名指??尚Φ氖牵既R斯因為帶著另一個世界的記憶,而在那里戴戒指的方式則是男左女右,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位置,才會鬧出這樣的偏差。
薩繆爾神父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年輕人,就連這唯一的證據(jù)竟然也是對方作假。自己到底還被騙了多少?
“等等,我沒聽錯吧!你剛剛的確是說是將戒指給戴上的?”
“是的,神父。我從怨靈那里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所以才欺騙了您。不過現(xiàn)在真相既然已經擺在面前了,那個‘泰紗’也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p> “所以,這些無謂的事請以后在討論吧,現(xiàn)在我們要考慮的是怎樣活著從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