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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中的愛情

第二十章 痛苦的抉擇

秘境中的愛情 草房子里的她 5422 2020-02-19 17:40:41

  春節(jié)過后,新學期又開始了,秋莎正在在棠洲縣一中實習。

  下午上完了一堂課,秋莎就完成了今天的實習任務。她昨晚決定了,利用這空閑時間,要去和漆澈分手,半個月前秋莎已經(jīng)給漆澈的去信中提出了分手的事,但還有一些東西,比如那件乳黃色的襯衫,按照本地風俗得當面退還給他。

  棠洲一中距離漆澈的小學校有三十里地,此時沒有公交車可乘,秋莎決定步行而去。

  整個春節(jié)她經(jīng)歷了最為激烈的思想斗爭,走在鄉(xiāng)村小道上,她回憶著春節(jié)期間親人們對待她戀愛這件事的態(tài)度。

  叔父一直想找秋莎談心。在一個難得空閑的周末,他叫秋莎到他家里去吃夜飯。

  吃過夜飯,叔娘和秋莎母親忙著收拾碗筷,叔父坐飯桌邊,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支煙,問秋莎:“秋莎長大了,聽說談戀愛了?!?p>  秋莎低下頭不語。

  “你接觸的這個人怎么樣呢?”

  秋莎還是不好意思回答。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叔父吐出了一口煙,一團團的輕煙,低低地打著旋。

  秋莎本來點頭想說自己受到的委屈和居無定所的狀態(tài),然后才和這個老師談戀愛的。可是她馬上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工作不久的叔父家庭經(jīng)濟也很拮據(jù),加上他才經(jīng)受了失去兒子的打擊。如果自己說出來,豈不更增添了叔父的心里負擔嗎?于是她打定主意,不敞開自己的心扉,不說心里話。

  客廳里,黑白電視機正在播放百事可樂的廣告,一排美女正在那里隨著音樂舞蹈,音量突然增大,叔父起身把音量調小,說:“作為一個學生談戀愛有許多弊端,你知道嗎?”,停了停,他又說:“秋莎,你應該把精力放在學業(yè)上。以后出了社會,你就再也沒有充裕的時間來學習了。今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談情說愛都是紙上談兵,得不償失。”

  可是秋莎腦海里浮現(xiàn)出漆澈痛哭的模樣,對漆澈產(chǎn)生的憐憫心,使她誤以為的愛情,在她的心田里產(chǎn)生了迷幻的感覺,所以秋莎對叔父的勸告產(chǎn)生了抵觸情緒。盡管叔父對她勸說了半天,她卻再也聽不進去什么了,而且一直閉口不言。

  叔父開始生氣了:“秋莎,我給你說了半天,你是怎么想的嘛?”

  “叔父,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和漆澈在一起,沒有你說的那樣不堪,也沒有耽誤學習。相反,你對我和漆澈的事情,是不是過度緊張呢?像是在批評我一樣?”秋莎一開口就帶著敵對的不滿情緒。

  “秋莎,我是長輩,主要想知道你對這件事的看法,沒有批評你的意思?!?p>  “是這樣的嗎?”秋莎過激地說,“今天,你叫我來,就是為了來教育我的嘛,你以為我不知道哈!”

  叔父突然感覺到幾個月不見,秋莎怎么對親人的規(guī)勸似而不見,而且變得有些陌生。

  叔父還是壓抑著自己,問秋莎:“秋莎,上周末,你答應了表嫂,去和他們見面,你怎么食言呢?我們今天就討論下,關于言而有信的問題,好嗎?”

  秋莎沖口而出:“因為我答應了漆澈的請求,所以我就不去赴約了?!?p>  叔父喝了口茶,問:“你和漆澈確定了戀愛關系了?那怎么都不征求下你家里人的意見呢?先不談這個問題嘛,就談言而有信嘛?!?p>  “我的理由是言而有信,對漆澈言而有信。”秋莎重復著。

  “既然你要遵守言而有信,那么之前你答應母親和你表嫂赴約的事,又怎么體現(xiàn)出言而有信呢?”叔父用犀利的眼光望著秋莎。

  “正,正,正是因為我要對漆澈言而有信,所以我才沒有對某些人言而有信嘛。”秋莎心里沒底。

  “既然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那每件事都要履行約定?!笔甯缸陲堊肋叞芽烊纪甑臒燁^杵滅,又點燃了一支煙,說。

  “可是我是為了實現(xiàn)我對一方的言而有信啊。”秋莎狡辯著。

  “秋莎,作為一個正常的人,如果他知道你有約定,就不會幫助你狡辯和破壞言而有信的信譽?!笔甯肝鵁熣f,似乎在字斟句酌,措辭盡量不要刺傷秋莎那顆脆弱而又極端需要自尊的心。

  “如果某些人為了某種利益或者某種目的,讓你違反做人的底線,對已經(jīng)許諾的人言而無信,那這個人的人品是有嚴重的問題的。你一定要謹慎!”

  秋莎腦海里出現(xiàn)了嚴寒的黑夜里,漆澈跪在她腳邊,向她承諾的情景。這個秘密的承諾是多么的神圣啊,怎么能說是人品有問題呢?

  “謹慎!你無非就是嫌棄別個漆澈文憑底,嫌棄他出身在鄉(xiāng)壩罷了?!鼻锷荒蜔┑卮舐曊f。她覺得自己愛戀的人不存在任何污點和任何的缺點,即使有一些不足,也非常可愛,更不能成為其它人貶低他的理由。

  叔父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自己親手培養(yǎng)起來的侄女,自己想著各種辦法保護的侄女,給予無微不至關愛的侄女,怎么在短短的幾個月里就變得不近人情,鬼迷心竅。而且她在工作不穩(wěn)定,思想不成熟的境況下,竟然悄悄地背著一大家人確定了戀愛關系,過來人提醒她,她還無端抵觸,這無論如何給予家人重大的打擊。

  叔娘見岳躬氣得臉色發(fā)白,走過來說:“哎呀,岳躬,你怎么這么著急嘛,秋莎的事不著急這兩天嘛,慢慢來嘛。”她拉起岳躬:“你也火氣大,走走,去休息了,你不是明天還要布置一個會場嗎?”叔娘勸著叔父進臥室休息去了。

  叔娘倒了杯開水給秋莎,坐在秋莎身旁耐著性子給秋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她提醒她:“秋莎,我知道,你向往著美好的愛情,可是真正的愛情是需要時間的考驗的,需要克服盲目的沖動的。你想啊,關鍵時候應該尊重你的選擇吧,把機會讓給你,把選擇讓給你,把公平讓給你,讓你對人對己都言而有信?!?p>  叔娘的勸慰讓秋莎清醒了一些:是啊,當初秋莎到城里去赴約,僅僅是不想食言,而漆澈卻固執(zhí)地要求她不能去,而且還以背叛愛情相脅迫,致使秋莎與表嫂他們相約的事失信。秋莎去一趟,他就那么害怕,那么心虛,那么不放心。漆澈真的那么愛自己嗎,還是怕失去什么呢?

  秋莎的心里很難受,反復考慮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因為被秋葵趕出家門,秋莎很想證明自己的獨立和自食其力,加上對未來家庭的急切憧憬,這些想法都讓她很矛盾,而漆澈的眼淚也讓她柔弱的心無法分辨。

  秋莎是家里最小的幺妹,從小不僅受到阿爸阿媽叔父的關愛,也得到哥哥姐姐的過度保護,所以不管她長多大,都被他們看得無足輕重,并且對她的選擇和決定都要指手畫腳,剝奪了她自己做決定的權利,如今長大了的秋莎有些厭惡了。

  可是一想起叔父和叔娘的話,她又重新審視起漆澈的言行來。

  走過一截大路,秋莎來到一片低洼,夕陽從西邊的山坡上斜射過來,不遠的田野里,一只只白鶴飛飛停停。秋莎又想起了和父親在柑橘林里的一場對話。

  開學前,橙子橘子樹陸續(xù)開出像雪片樣密集的花朵,得給橙子上第一道肥了。

  父親和秋莎正在柑橘承包地里,給柑橘林施肥。

  上過老學的父親,邊施肥邊和秋莎促膝交談:“秋莎啊,你這個丫頭,簡單,厚道,有點文化,可是大事來了的時候,還得靠家人啊?!?p>  他們放下一筐磷肥,父親望著坡下的豁口,濃濃的霧氣被溝底的一道河灣劃開,霧氣的一半順著河流流走,而另一半則留在了山崗。

  秋莎在橘子樹根的旁邊,挖個條形的坑,再和父親一起把箢篼里的肥料埋進坑里。

  父親喘著氣,對秋莎說:“我曉得你想的啥子,長大了,不要哪個管了,可是婚姻是件大事,不能當兒戲辦,搞得不好,你是要吃虧的?!备赣H勸慰著。

  一望無際的橘子林里,有的橘子花開得正旺,一股股橘子花香隨風飄散芬芳撲鼻,金黃色的蜜蜂繞著花兒飛,絡繹不絕,成為一道美麗的風景。

  秋莎見父親喘氣的樣子,像是累著了,搶過他手里的箢篼,說:“阿爸,你歇會,我來干?!?p>  父親扶著腰桿,站在一顆碗口粗的橘子樹邊說:“哎,這人啦,也和橘子樹樣,會老的!”他抽了口煙,“秋莎,我都是黃土埋了半截的人啦,幫不了你啥子,很多事都要靠你自己,走路要小心的,慢慢走,一步一步踩踏實,千萬不能埋起腦殼往前撞?!?p>  “我曉得,阿爸,我要讓您二回享福,等我工作了,您就不再承包這橘子林了。我用工資養(yǎng)您?!鼻锷拥卣f。

  “秋莎,你是個好姑娘??墒悄氵€沒有踏入社會,沒有受到生活的夾磨,你哪里知曉人心險惡,世道艱難???”父親頓了頓,又說:“你叔父最關心你,而你還頂撞他,那是不對的,找個時間去給叔父道個歉哈?!?p>  “我知道了,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就當面給他說。您放心吧,阿爸。”秋莎邊施肥邊說。

  秋莎意識到:親人們都在勸阻,難道我真的錯了?唉,反正,自己年青,談婚論嫁的事放在以后再談。

  想到這里,秋莎已經(jīng)走到通往漆澈小學的大公路上來了,遠遠望去,隱隱約約能望見矗立在山坡上的學校了,她繼續(xù)往斑竹林小學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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