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施主跪下吧?!?p> 宋澤微皺眉,沒明白這到底是要做什么。
江北卻在對上老和尚的視線后心里突然拉扯了幾下,痛得她差點沒有吸上氣。
她緩緩呼吸,扯了扯宋澤的衣袖。
宋澤從剛才一進來便不舒服,這里給他一種被壓迫的特別厲害的感覺。
但是見江北跪在了蒲扇上,他猶豫一瞬,隨著跪了上去。
老和尚手里拿著簽筒,轉(zhuǎn)交小和尚。
小和尚過來,沒有遞給江北,給了從剛才便一直警備地看著他們的宋澤。
宋澤接過,側(cè)目看向旁邊的江北,江北看著他,視線移向他手上的簽筒。
“施主請搖。”
宋澤雙手動了動,搖出了一根簽。
小和尚撿起來,看見上面的簽語,眼眸微彎,遞給了老和尚。
“恭喜二位施主,來世的緣分終是到了?!?p> 小和尚把簽語放進剛才拿出來的木盒里,里面還躺著一根簽,宋澤沒理會小和尚,直接打開撿了剛放進去的那一根。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p> 這是一根上上簽。
兩人對視,江北紅著臉移開視線。
宋澤掀起嘴角,眼里的防備弱了幾分。
他又撿起下面的簽,地步有些發(fā)白,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的簽,他沒看簽語,只看了最上面顯現(xiàn)出來的三個字。
‘下下簽?!?p> 宋澤呢喃,沒讓湊過來的江北看見,直接扔進了木盒子里蓋住。
“什么意思?”
一個上上簽,一個卻是下下簽。
一個是他們剛搖出來的,一個卻是看著明顯是放了很久的。
難不成告訴他這是他們上一世的嗎?!
小和尚雙手合十,“兩位施主只要相信就近的緣分到了變好?!?p> “施主請?!?p> 這是逐客了。
小和尚在前面領(lǐng)路,沒有重新進竹林,而是從側(cè)面離開,沒一會兒,便走到了之前看見竹林前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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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江北想要看簽,但是兩支簽以及木盒子都被宋澤帶走藏了,不準她看。
“你就知道第一個就行了?!?p> 他剛才偷偷拍了照,本來想發(fā)出去,最后還是算了,這件事等到時候有譜了后再拿出來也不遲。
宋澤很興奮,興奮得就想隨便找個池子跳進去游個幾圈。
他的興奮就連江北也察覺到了。
不過這個興奮就在馬天南的到來后消失殆盡。
知道他們第二天就會離開,馬天南便提著這里的特產(chǎn)過來,和兩人道別。
對于馬天南,宋澤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特別是在他一張笑臉虎對著江北笑著說話的時候。
這個時候江北也是笑的最多的。
真煩。
江北其實還挺喜歡馬天南的,但并不是那種喜歡,而是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馬天南也喜歡看書,但是這邊的村鎮(zhèn)里沒有書店,所以他看的基本都是課本,就連唯一知道的課外書也是從教語文的老師那里借來的書。
江北帶來這邊的書是從二手書店那里買來的,沒有花多少錢,她便想把這些書都送給他。
馬天南自然不會收。
“我都是在二手書店買的,你拿了這么多東西給我們,伯母還治好了我的腳,這是應(yīng)該的。”江北抿著嘴小幅度的笑笑,“我可以給你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想要還的話,等你以后來了S市可以給我打電話?!?p> 馬天南的夢想便是考上S市的大學(xué),是國內(nèi)最好的一所大學(xué)。
她知道。
馬天南垂眸,許久,笑了,“好?!?p> 這邊兩人對著笑著,而那邊偏偏要坐在那里裝作看手機來監(jiān)視的宋澤心里酸了。
也沒見她對他這么笑過。
好在人拿著書便走了,沒有留下來礙眼一起吃飯。
但是看著桌上擺著的他平時最喜歡吃的菜,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他站起來給江北添了飯,便擱了碗,“你先吃吧?!闭f著便走到房子前放著的竹凳子上坐著,好不憂傷地仰著頭看著天。
江北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怎么了,她放下筷子,走過去,蹲在他旁邊。
“你不餓嗎?”
宋澤木著臉,語氣平調(diào),“不餓?!?p> 也不知道一個小時前一直嚷著餓了說要先喝湯的人是誰。
江北蹲了一會兒,站起來回去坐下,又偏頭看他,拿起筷子后又放下了。
桌上白姨還抄了一盤雞公煲,江北很想吃,但是她不能吃。
江北有些懊惱地垂下頭。
宋澤自己坐著生了一會兒的悶氣,又不見她繼續(xù)來問他,心里一直癢著,他煩著撓了幾下頭發(fā),站起來走回去,見她沒動筷,又不知道她為什么不吃,帶著氣,語氣就有些不好,“怎么不吃飯?”
江北抬頭,“我等你一起吃……”
她知道他是耍小脾氣了,所以遷就他。
宋澤差點就要被自己給氣笑了。
他頂了頂腮幫子,算了,她又什么都不知道,跟她置個什么氣。
他給自己盛了飯,坐在她對面,“一起吃吧。”
江北這才拿起了筷子,伸手去夾雞公煲。
宋澤筷子壓著她的,江北詫異看他。
“你以后別對他那么笑了?!?p> 江北困惑:“……”
“算了。”
宋澤悶著自顧吃飯了。
他覺得自己早晚會被自己給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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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車來的早,江北很早便起了,收拾好自己后便去敲門。
宋澤昨天調(diào)了好幾個鬧鐘,已經(jīng)被鬧醒的差不多了。
“我起了。”聲音還有些啞,想來是剛醒。
他坐在床邊穿褲子,手機響了,是來接他們的電話。
他沒好氣地接通,“你上來搬東西。”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
江北把自己的行李箱費力地提到了樓下,門邊堆了一個箱子,是昨天馬天南拿過來的特產(chǎn)。
宋澤在上面洗臉,他只澆了一點冷水在臉上,隨便抹了一把便提著行李箱下了樓。
門外江北和那個司機站著,司機過來要幫著拿,宋澤搖頭,指了指地上的箱子,“你搬那個就行了。”
司機應(yīng)聲,搬著走在前面。
宋澤走過去,把江北的行李箱拿過來,把自己的給她。
他的箱子里除了幾件衣服就只有一雙鞋,比她的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