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此刻內(nèi)心都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她其實不止一次勸過安速,找個女人,結(jié)婚生子,畢竟她不是安速的親生孩子,無論她多尊敬這個父親,無論他對她怎么視如己出,血緣是改變不了的。
她甚至一度為他保媒,介紹,希望他往前邁一步。
他是怎么回答的?“我愛秦沁,一輩子都不會變。我既然不會再愛上別人,何苦害了人家?!甭犅?!聽聽!多感人!深情演繹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專一。
她不是怪他娶妻生子,她只是不想他在這時候爆出這些,那證明他從頭至尾都在虛與委蛇。那證明他或許真的是害死冷清女朋友的人,或許還跟席燃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人呢?”洛云巒握著安然冰冷的手,默默的給她力量。抬眸看向校長時,那種溫暖換成了寒風(fēng)凜冽。
“安老師嗎?”校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了一下,“下班回家了吧。”
“寒松,去他家。”
“是。”
目送寒松離開后,洛云巒拿出一張秦沁的照片,遞給校長。
“照片里的人,也曾經(jīng)是這里的學(xué)生,您有印象嗎?”
“嗯……”校長拿著照片仔細端詳了一番,突然一拍桌子,“想起來了,這女孩好像姓……秦?對,是姓秦,她父親還是本市有名的企業(yè)家呢?!?p> “她和安老師認識嗎?”
“當(dāng)然認識,他們好像住的挺近的,高中三年,經(jīng)常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當(dāng)時我還是學(xué)校的教導(dǎo)主任,我記得我還找他們倆談過話呢。”
“內(nèi)容?”
“唉!能有什么啊,無非是擔(dān)心他們早戀,耽誤學(xué)習(xí)。兩個都是尖子生,在年級排名一直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p> “他們早戀了嗎?”
“兩個人都沒有承認,只說是最好的朋友,但據(jù)我觀察,安老師肯定對秦丫頭有意思,但秦丫頭嘛,不好說,那丫頭性格大大咧咧的,我看她把安老師當(dāng)兄弟當(dāng)朋友的可能性大。”
“后來呢?”
“秦丫頭考上了醫(yī)學(xué)院,去京城上學(xué),安老師沒有參加高考,好像是他家出了什么事。十幾年前,安老師從國外回來,來這應(yīng)聘,這才做了老師?!?p> “他平時沒課的時候,都做些什么?”
“沒課的時候,哦,對,一般沒課的時候,他都不會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好像挺忙的,有一次,四班歷史老師有事,想讓他代一節(jié)課,本來安老師上午剛上完課,誰知下午就說到了外地,沒辦法幫忙。可第二天歷史課,他還會按時出現(xiàn),這很顯然就是不愿意幫忙啊。所以學(xué)校老師都傳,找安老師幫什么忙都可以,就是代課不行?!?p> 恐怕不是不愿意幫忙那么簡單,有可能他真的不在本地。去國外不太現(xiàn)實,回京城是絕對做得到的。
“校長,麻煩您再看看,這張照片上的人,您認識嗎?”洛云巒又把安速的照片遞過去。
校長拿起照片,左看右看,想了半天,搖了搖頭,“這人也是這里的學(xué)生嗎?老了,想不起來了。”
洛云巒,安然兩人對視,心下都是一驚。
安速居然一直是戴著面具生活的,到底是以前一直戴著面具,還是在安然面前才戴上的面具。
安速和秦沁分開數(shù)年,在秦沁出事的那時才回來,秦沁立馬把孩子及藥方這么重要的人和事托付給安速,也就說明秦沁眼里的安速,絕對是她從小到大認識的那個人,而撫養(yǎng)安然長大的安速,卻是戴了面具的人。
一個人分飾兩角,不同的樣子,不同的工作,不同的人生,難怪一直沒有人懷疑。
“丫頭,你是秦丫頭什么人?”校長打量著安然,眉目慈祥。
“女兒。”
“呵呵,我果然沒猜錯,你和你媽媽年輕時很像,哦,對了,安老師的妻子,跟你也很像,應(yīng)該說,跟你媽媽年輕時很像。”
“校長……”
“打擾了,校長?!甭逶茙n打斷安然,牽著她的手出了校長室。
“怎么不讓我問了?”安然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有些心不在焉。
“問什么,小七嗎?”
對啊,還用再問嗎?問什么,小七是誰的孩子?呵呵……真蠢!證據(jù)都擺在眼前了,還不死心!
小七從一開始對她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信任,大概就是因為她長得像他的媽媽吧!
校園里很安靜,大概是上課時間,耳邊都是莘莘學(xué)子朗朗讀書聲。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么一路無語,往校門口走去。
“老大!”校門口迎面跑過來一人,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
“春眠?”
“嗯,老大,你不是讓我監(jiān)視席子域和席子凌的一舉一動嗎?……哎?老大,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嗎?”
洛云巒真的快被這家伙氣死了。
安然在一旁都被逗笑了,你家老大那么明顯的暗示,這家伙居然沒看懂,腦子短路?!罢f吧,他們兩個怎么了?”
“那個……”春眠后知后覺,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老大,“老大,我能說嗎?”
“說吧!”現(xiàn)在知道問了,早干嘛了!嘴里擠出的兩個字,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席子域,席子凌,還有蕭小姐,都已經(jīng)到A市了,我一路跟著他們過來,想著去酒店跟你匯報,總隊說你在這,我就趕過來了?!?p> “都來了?”
“嗯,是?!贝好吣艘话杨~頭上的汗?!拔臆嚊]油了,我一路跑過來的。累死了。”
“他們?nèi)爽F(xiàn)在在哪兒?”
“跟您一家酒店,就住在您旁邊的總統(tǒng)套房。”
洛云巒,安然住的是一間總統(tǒng)套房,其余四人住的是同一層的單人間。
“我們回去?!卑踩恍睦锲呱习讼碌?,這兩人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誰的指令?奔著誰來的?
“差點忘了,席子域讓我告訴您一聲,說他和席子凌在酒店等你們?!?p> 你怎么不等他們到酒店在說這句話?。空媸菬o語了。
兩人上車,春眠剛要跟過去,車開了。
春眠一個人可憐巴巴的站在原地,懵了。
“我們就這么走了?”
“嗯,他體力好。”
所以呢?
再跑回去?。?p> ……
安然沒想到,一回到酒店見到的卻是如此混亂的一幕。
在他們房間隔壁,離很遠就能聽見吼叫的聲音,家具倒地碎裂的聲音,走近一看,房間外圍了好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
“怎么了?”安然扯過一個在門口看熱鬧的人詢問。
“里面打起來了,好幾個人,打一個。”
安然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覺得無比心累。
她撥開眾人往里走,終于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說實話她沒想到。
席冷,席涼,席炎,席子凌四人一起合力控制著發(fā)了瘋的席子域。
席子域猶如困獸,渾身肌肉緊繃,眸色血紅,滿口鮮血,聲音嘶啞,不住的嚎叫。
洛云巒一把將安然拉到身后,神情一瞬間變得肅殺,謹慎的防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