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近黃昏,都有厚厚重重的云霧盤踞在天空,夕陽只能乘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魚,偶然翻滾著金色的鱗光。
說是個面館其實就是只有倆個桌子的街邊小攤,擺攤的夫婦倆笑起來憨憨的,每碗面都給足了份量。
不大的地方收拾的干凈整潔,讓人異常舒服。
熱氣騰騰的陽春面幾個人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老板娘生怕他們不夠吃,站在一旁問用不用添些面加點湯。
“可有酒嗎?”霜何放下碗筷,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老板那雙白胖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不知道從哪拿了一壇出來笑的憨態(tài)可掬道:“這是自家釀的,比不上大酒樓的好酒,客官您幾位湊合吃著?!?p> 霜何掀開蓋子,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不等修月川拿了碗來,霜何舉起壇子仰起脖子,已經幾大口下了肚。
許是口大,酒沿著霜何的嘴角順著脖子往下流,最后消失在了領口處。
霜何竟也沒放在心上,豪飲了幾大口才察覺出眾人都在盯著她看。
放下酒壇子,擦了擦嘴角的酒嘖不緊不慢道:“這酒甚烈,真是好酒。”
飛絕看的目瞪口呆,好家伙,感情還是個酒鬼。
十三娘看著飛絕吃驚的樣子把面湯喝了個底朝天云淡風輕道:“我家阿霜千杯不醉,看你們那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都是小場面,好好吃飯。”
飛絕咋舌,誰說他們一家人不像的,拉出來掌嘴,這又能吃又能喝的誰說不像?
“千杯不醉?霜何你竟有如此海量?”修月川眸子里閃過一絲錯愕。
這世上竟有如此有趣的女子,劍舞的好,酒量還大,修月川的嘴角掛著笑,久久沒有散去。
霜何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拿起壇子給他們倒了酒順便道:“你們嘗嘗,這店家酒釀的不錯?!?p> 胖乎乎的老板聽了霜何的夸贊笑的嘴都合不攏,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這位公子您可抬舉小人了,就是鄉(xiāng)下人冬日釀來驅寒的粗酒?!?p> 霜何喝過的酒雖沒有她喝過的水多但也差不許多了,既然霜何都說不錯了那肯定要嘗上一嘗,十三娘猛然一口,登時就覺得嗓子冒了煙,眉頭緊皺。
一側頭,霜何嘴里的好酒就都被吐了出來,十三娘捂著嘴咳嗽,一只手指著被冷落在一旁水壺。
蓮華會意,忙給她倒了一大碗水,一碗水下肚,十三娘覺得并未有任何緩解。
老板娘是個細心的,見狀忙笑呵呵的給十三娘端了一碗剛煮好的面:“姑娘您趕緊吃口面壓壓,都是鄉(xiāng)下人上不了臺面的粗酒,姑娘莫怪莫怪?!?p> 霜何在十三娘背上輕輕拍了拍道:“酒是好酒,只是她素來沒喝過這么烈的酒,不妨事的?!?p> 老板娘和老板連連道謝一時間霜何竟不知道如何反應。
修月川從懷里拿出一錠銀給了老板娘,吩咐他們可以去旁邊休息不用候著了,倆人才退到了一旁。
霜何最不善與人打交道,從小接觸的人也少,只有家里的人和予笙,從小到大,她似乎對對她有善意的人都比較敏感,總怕他們對她太好,她報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