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破舊的門被人從外推開,開門的聲音拉回云笙飛出去的思緒。
是那打暈她的那伙人。
“喲!小娘子醒了!”說話的依舊是那個帶頭的,那人生的小眼睛,看著就好像沒有睜開眼一樣。
云笙往后靠了靠,沉聲道:“你們?yōu)槭裁醋ノ???p> 小眼大漢搓了搓手,笑得很是猥瑣,道:“小娘子還挺有些膽色,跟那些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子比,舒心多了?!?p> 聽他話的意思,還抓了不少女子。
云笙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便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想要多少銀子我都可以給你們,只要你們放了我。”
提到銀子,幾人都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幾眼。
那個醫(yī)館掌柜給了他們一袋銅錢讓他們把眼前的這個女子抓了,也沒有叫他們干什么,只說不要把人弄死就行。
他們本就是奔著錢財去的,也不想惹上麻煩。
小眼大漢清了清嗓子,在云笙面前蹲下,問道:“你能給我們多少?”
云笙從宮里出來時,是帶了不少積蓄的。
“各位大哥報個數(shù)?!痹企闲Φ恼f道。
幾人商量一下后,小眼大漢伸出五個手指,道:“五兩銀,小娘子給的起嗎?”
云笙以為他們會要很多,沒想到只要了五兩,云笙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眼大漢以為云笙是戲耍他,臉色一沉,冷聲道:“笑什么,信不信我讓你永遠也開不了口?!?p> 云笙忍住笑意,看著眼前人道:“你把繩子給我解開,我就給你銀子?!?p> 小眼大漢遲疑的伸出手,“你不要?;??!?p> 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被解開,云笙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被綁著僵硬的身子,舒服了許多。
便道:“為了防止你們耍賴,我要求出去在給你們。”
“不行!”小眼大漢兇神惡煞的看著她,云笙吞了吞口水,回答道:“你們這么多人,我一個弱女子也跑不了。況且街上也沒有人,我就算喊救命也沒有誰聽得見。我只是怕我給了你們銀子,你們不放我走。”
小眼大漢略一思索,覺得也有那么幾分道理,便點了點頭,道:“那走吧!”
跟著幾位大漢出了雜物間,入眼的是一個寬敞賭坊。
到了門口,小眼大漢向她伸出手,“五兩銀?!?p> 云笙從寄在腰間的織錦腰帶里摸出一枚金葉子,遞給了小眼大漢,輕聲道:“今天忘拿錢袋子了,只有這個了?!?p> 小眼大漢震驚的接過,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小心的用牙齒搖了搖,確認是真的無誤。
其余幾人也都興奮的要拿在手里瞧,小眼大漢呵斥了一聲,幾個人才安靜了下來。
小眼大漢看著面前女子,道:“姑娘闊氣,我杜輝也是守信用的人,小娘子請稍等一下?!?p> 云笙不解,看著那個名叫杜輝的小眼大漢離開,然后拿著一把傘回來遞給了她,“小娘子請?!?p> 云笙有些詫異,道:“多謝!”
離開了賭坊,云笙漫步在街上,有些慶幸自己遇到的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
傘面上傳來沉悶的“嘀嗒聲”,云笙握著傘的手不禁緊了幾分。
雨水打濕了云笙的鞋和裙角,冷風吹打著她瘦弱的身子,冷的他打了好幾個噴嚏。
遠遠的看見有人向她這個方向奔來,因為雨下的過大,霧氣蒙蒙,云笙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但見他的長發(fā)隨意的披在身后,單薄的白色衣裳緊貼著身體,朦朦朧朧間映著周圍的景象有種格外的美。
云笙看的有些恍惚,直到那個人將她手中的傘奪過,把她擁入了懷中,她才回神。
耳邊傳來的是長孫無恙的聲音。
“阿笙”
所有的擔心在這一刻都化作成了兩個字。
云笙有些意外,但卻很開心?!班拧绷艘宦暫螅衷谒暮蟊成陷p輕拍了拍。他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濕透,她的臉貼在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上,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和心跳聲。
她道:“我沒事!”
他把她抱的更緊了點,聲音有些慌張,“對不起,我來晚了!”
云笙從他懷里掙脫,抬頭去看長孫無恙,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身體也在抖,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滿是擔憂之色,笑了笑,道:“沒想到阿恙哥哥這么擔心我,那我不生氣了!”
看到眼前的人沒有受傷,還是這般俏皮的樣子,長孫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他以為她就要失去她,一想到這,他的心里就又不安和害怕起來,雖然此刻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長孫無恙突然抬手按住云笙的后腦,低頭與她的額頭相觸,聲音很輕。
“我不想聽你叫我哥哥了!”
云笙愣了一瞬,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后,聲音忍不住有些顫抖。
“好!”
……
戍時,倆人分別沐浴完換好衣服。
大堂里,云笙披著一頭濕發(fā)隨意用巾帕擦拭。目光飄向坐在椅子上看書的長孫無恙,心不受控制的開始加快跳動。
感受到投來的目光,長孫無恙抬頭去看云笙,云笙慌忙躲避視線看向別處,心里暗道應該沒有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吧!
長孫無恙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放下書,一只手撐著腦袋,歪頭看她,眼里泛著光。
“阿笙,白天發(fā)生了什么?”
聽到他開口問她,云笙重新看向他,很正經(jīng)的將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長孫無恙。
長孫無恙抬手捏了捏鼻梁,道:“幸虧他還是個有良知的人,不然你要出了什么事,我……”話還沒有說完,云笙就開口打斷了他后面的話。
“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你不要去想白天的事情了!”云笙停止手上的動作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阿恙,你之前說不想聽我叫你哥哥,作數(shù)嗎?”
長孫無恙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到這個,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怎么辦!心跳的開始有些快了……
長孫無恙努力平復了下呼吸,點了點頭,道:“作數(shù)?!?p> 云笙很開心他的這個回答,嘴角忍不住的上揚,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那個木牌子還在你那里嗎?”
長孫無恙道:“一直放在房間里?!?p> “等雨停了,我們就把它掛到庭院里的那顆杏樹上?!?p> “好!”
長孫無恙說完起身走到云笙的面前,拿起她手里的汗帕,柔聲道:“你坐著,我?guī)湍悴痢!?p> 云笙聞言坐到他剛剛坐過的那個位置上,兩手緊緊的抓著衣裙。
都說女子發(fā)絲不可隨意讓男子觸碰,除非是父兄或女子的夫君。
而現(xiàn)在身邊的這個男子已經(jīng)拿起了她的一把頭發(fā),正動作輕柔的幫他擦拭著發(fā)絲上的水分。
這是除她父皇和云染之外,第一個觸碰她頭發(fā)的人,云笙直覺此刻的臉很燙也很緊張。
長孫無恙的視線從她秀麗的頭發(fā)慢慢移到了云笙的側(cè)臉,突然拿著汗帕的手一僵,眼睛死死的盯著云笙耳后那折起的一塊皮上,久久沒有動作。
這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