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伴帝君

第040章 放生

伴帝君 云裁 2929 2020-03-22 19:00:00

  醒來的時候,感覺昏昏沉沉,等適應(yīng)了周遭的一切,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金蘭館中。豪邁的拓達、嚴肅的蕭琰還有放下斯文的陸大人,大羅大唐那些酒后跳舞的官員,一些人和一些場面依稀閃過我的腦海。

  看來昨日,糗大了。

  門開了,一個我沒見過的丫頭走了進來,一副嬌憨的模樣。她給我端來一杯姜茶,我接過漱了口問道:“你叫什么,我怎么沒見過你?”

  “她叫若兒。”蘭七嫂走了進來,笑著答道。

  若兒的父母哥哥都在蘭七表哥的鋪子幫忙,若兒也就十二歲,想著送進金蘭館學(xué)學(xué)規(guī)矩。

  “跟我學(xué)規(guī)矩?”我覺得這應(yīng)該不是一個好主意。

  “若兒為人勤謹,讓她跟著你,我和你表哥也放心?!北砩┩nD了一下,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知道她要說什么了。

  聽表嫂說我又是被蕭琰送回的,蘭七還陪著蕭琰坐了好一會。

  “哎,你哥哥這人吧,干嘛什么事都告訴蕭大人,他是陵州府尹,他是官,我們是民,哪能一條心?!碧m七嫂側(cè)坐在我的床前,似有憂慮。

  蘭七嫂告訴我,如今唐國皇帝大肆修建道觀,許多地都得征掉。

  明面上的理由冠冕堂皇,說是修建道觀本就是為民祈福,因此商人們自當(dāng)多做些犧牲。而實際上遠遠低于市場價的征收簡直同搶奪無異。

  對待唐國本土人還算是客氣,若是我們這樣的外來戶,一言不合就打入大牢。而蘭七哥好幾處倉庫就要被拆掉,或許是因為蘭氏一族來唐國做生意已有年頭,也算有些勢力,又或許是因為我多多少少和大羅的關(guān)系,官府對蘭七還算是客氣,答應(yīng)盡量給予多的補償。

  “那哥哥干嘛還要抱怨?”

  “你七哥縱然不吃虧,但他到底是商會會長,他有責(zé)任幫著其他外來商賈說說話?!?p>  哎,我聽到此,默然不語,想想蘭七也是,識見不如蘭七嫂通透。俗話說善惡不同途,冰炭不同爐?;噬弦鞯?,自然這活兒是蕭琰來做的,他就是皇帝的爪牙,豈會體恤商人的苦處

  這些國家大事暫且也沒我什么事,就算有我什么事,我也幫不上忙,眼下靜安還等著我去江邊放生呢。

  由于將近年節(jié),金蘭館家務(wù)事一堆,還需要買各類年貨,蘭七嫂在我房里坐了一會兒,同我說說話也就自去忙了。

  我讓若兒在我房里坐著,我自己偷溜出來,這樣也就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

  天兒有些干冷,下著小雪。大老遠出城去江邊放生,主要是因為城中的大小湖澤都凍住了,包括金明池。榕樹庵的傳統(tǒng)是過年前放生活魚。過年之前,市場中售賣的鮮魚比平日多了幾番,念佛的師太覺得這個時候能多解救些,也能少些業(yè)障。

  “那為啥就買魚,雞鴨鵝呢,不也是命?”我問

  “魚是野的,雞鴨鵝都是家養(yǎng)的。師太說你吃了人家的食,養(yǎng)肥了人家便吃你,也說得過去?!?p>  這個解釋,貌似不差。

  江風(fēng)席卷的江邊廖無人煙,兩岸蒼翠被雪,很是蕭條。車夫幫我們抬下水桶后,就整個人窩在牛肚子下,算是抱牛取暖了。

  將桶中的水慢慢倒進江中,大小十幾尾魚兒爭先恐后從桶中天地擁進江水的廣闊中,惹得浪花朵朵,笑聲串串。

  看著魚兒擺尾遠去,靜修雙手括在嘴邊大聲喊:“放聰明些啊,可別再被抓住了?!?p>  也不知道是不是魚兒都聽懂了,它們紛紛躍出水面,好似有龍門要跳一般。萬物皆有靈,這也是命啊。

  “慢走,不送啊?!蔽乙矊W(xué)著靜修大聲對著江面喊道,嘴前全是呵出的白氣。

  “還跟魚說話哩?!避嚪蚝懿恍嫉钠财沧煊滞6亲永锊淞瞬洹?p>  我和靜修聽見了,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傳得很遠。

  放生完畢,靜修告訴我前方不遠處的林木環(huán)繞之地是玉容郡主的莊園,她想去瞧瞧。

  瀛洲城莊園俯拾皆是,我從小也在莊園中長大。莊園嘛,不就是把本屬于所有人的花草樹木,蟲魚鳥獸用圍墻圈起來,然后霸道地說這是我的了。把外邊的流水引進來,再修些亭臺樓閣,其實還真沒啥稀奇的。

  我表示不想去了,想著若兒還在家?guī)臀也m著,我只想早早回金蘭館。

  “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就陪我去看看。”靜安嘟著嘴拽著我的手臂左右搖晃。

  經(jīng)不起她的軟磨硬泡,我答應(yīng)了,但我的原則是時間不能太長。

  莊園附近是不能有閑雜車輛的,因此車夫繼續(xù)等我們。他之前的生意,雇車一上午,那就得趕一上午的車,而我們雖然雇了車,又是江邊玩又是去莊園溜達,他不用趕車,倒樂得輕松。

  莊園里面是斷然進不去的,皇親國戚的莊園,豈能對百姓開放,然而在靜安眼中,繞著磚砌圍墻走一走,偶爾朝著鏤空的小窗往里面看上一眼,她就已經(jīng)很是滿足了。

  你別說,這莊園和我家以前那莊子有得一拼了,走上一圈一天都不止。

  “你不會要走完吧?!蔽覇栰o安,有點絕望。這圍墻有啥可看的呀。

  “我想看看南大門是啥樣,聽說南大門前面還有站崗的侍衛(wèi),很是英俊?!膘o安脫口而出,可能發(fā)覺這話不是很合適,可是又已經(jīng)脫口而出,遂有些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當(dāng)時我并沒有覺得她的話有什么不妥,事后過了很久我才想起她還是個小尼姑呢。

  聽靜安說大門口的侍衛(wèi)英俊,我在心里升騰出有一種優(yōu)越感,英俊?你是沒見到一身戎裝的蕭將軍吧。

  所謂英俊的侍衛(wèi)我完全沒有任何欲望去看,我仰著頭站著,任憑靜安生拉活拽,我只是不愿意走,靜安只好答應(yīng)我在路旁的涼亭休息一下。

  “你聽——”涼亭中,靜安不再拽我,凝神屏息。

  墻內(nèi)傳來絲竹之音,四周安靜,這樂音便一路從圍墻鏤空的格子悠悠蕩入耳中,旖旎纏綿。

  靜安墊腳張望,窗格子被枝丫遮著,隱隱約約聽著人聲喧嘩,卻是見不到里面的情形,頗有些失望的樣子。

  “貴妃醉酒?!蔽颐摽诙?,哎要是聽到誰吟詩誦文,我能隨便說出作者以及書名,該有多好呢。

  “你聽過?”

  “我豈止聽過,還跳過呢?!?p>  “那你給我跳一段?!?p>  說起跳舞,我一瞬間充滿力量,我喜歡跳舞,大約源自天性,你看大羅人不也是一言不合就唱唱跳跳么。

  伴著墻內(nèi)的管弦之樂,我立馬貴妃附身。

  滴酒未沾,何醉之有,那我就盡心跳舞,四面透風(fēng)的小小涼亭便是朱欄玉砌的百花亭,寒風(fēng)料峭的冬日忍一忍也可以裝作是木樨飄香的秋八月,至于那個唐明皇姑且就由靜安來擔(dān)任吧。音止之時,我背對著靜安斜倚在伊的肩膀,星眸微睜,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

  “太美了,你就是楊貴妃,聽說楊貴妃也有番邦血統(tǒng)?!膘o安早就擊掌叫好了。

  我扮貴妃尚未過癮,正想著嬌嬌地叫上一聲皇帝哥哥,等等,星眸瞬間成牛眼。

  我眼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中年人,黃白的皮膚很是細膩,穿著一身藍綢夾袍,豎著高冠,個頭不如我高,氣勢卻長我一截。

  靜安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勁,轉(zhuǎn)身愣住了。

  她一轉(zhuǎn)身,我差點跌倒。

  “你叫什么?”中年人定定把我瞧著,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栁摇?p>  “我們走累了此處休息,這就要走了。”哪有隨便問人家名姓的,我對這種粗魯?shù)娜送峭吮苋?。我拉著靜安就準(zhǔn)備走。

  “我們是金蘭館的?!膘o安走到他身邊是,小聲說。

  “金蘭館?你跳得很是動人?!边@人倒也沒為難我們,也就放我們過了。

  去江邊找牛車的時候,一路上靜安反復(fù)念叨,“他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呵呵公子,這年歲,估計兒女也成群了吧。

  另外,不要以為穿一身男裝就是男人,更不要問我怎么知道她是女兒身,光耳洞就至少六個。

  “那些番邦男子也打耳洞,還有人打鼻洞呢。”靜安道。

  “他們雖然打著耳洞,可都一臉的大胡子,就算刮了胡子,臉上還是有青色的胡茬,這人面皮那么白凈。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太監(jiān)。”我斬釘截鐵,下好定論,想我早年間縱橫瀛洲大街小巷,書沒讀出來,社會常識還算是夠用的。

  “你——初雩先生的臉也很干凈。”靜安提到了初雩先生。

  我一愣,想想,初雩先生面皮白凈,但毫無女氣,一看就是個儒雅的男人嘛。我決定不再斗嘴,多說無益,反正事實勝于雄辯。

  而提到初雩先生,靜安告訴我他還要去初雩先生的家中一趟,師太有一些東西要捎給初雩。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