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不休的步伐直到穿越者遇到了又一個正在優(yōu)哉游哉閑逛的江湖人士為止——與上一次的狀況不同,這次魯善生仍有余力,而郭犀利的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了——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不食逃亡的訓練,現在身體狀態(tài)遠不如當年行走江湖的時候,更別提還動了一個小小的手術……
“你們是什么人?”
那個江湖客擺出來一個看起來很是那么回事的拳架,在穿越者看來倒是很唬人,然而魯善生一眼就看穿了這廝的底細:
“修地躺拳的?”
“啊?”
那江湖客眉頭一皺已知事情并不簡單,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呢……
“人鏢在前面呢,我就是個殿后湊數的,我愿意花錢買命——”
少俠出身的與名門出身的差距從方方面面都能看出來,比如說這時候如果是名門正派弟子肯定是要先喊喊自己的師門傳承威懾一下對手,然后再義正言辭的談一談買命的價錢問題,而少俠出身的江湖客嘛……
“人標?”
穿越者轉身回望,背后除了正眉頭緊皺的魯善生和氣喘吁吁的黑廝之外并沒有什么人標??!
“都是寬刀樹大哥說這單人鏢……”
江湖客的表情忽然呆滯了起來——話說這條直道也沒什么岔路,為什么這三個人卻好像是……
“那個寬刀呢?”
魯善生見喬前輩并無什么反應,便主動的追問起后面氣喘吁吁而不識得自己身份的郭犀利來——這種事情總不該需要喬前輩張口來問吧?
“他不就在……”
郭犀利回首一指,卻見自己背后干干凈凈,他的小問號心中馬上就有了許多小朋友——那么大的一個憨憨人呢?
“你們見到樹大哥了?”
江湖客心中一陣又一陣的驚慌和恐懼——盡管說按照正常的流程他懷中那每天都在書寫的游記在被送到百曉門的百曉閣之后會送到魯善生的手中進行信息分析和采集,但是他可不像是寬刀樹大哥一般有資格去知道魯善生是哪個——對真正在江湖上勉強混口飯吃的江湖客而言,百曉門的百聞者長什么樣與他們有什么關系呢?
“額,如果說你說的一個那拿了一把鈍刀攔路結果被我把鈍刀撞開的蠢材的話……”
穿越者冷靜分析了一下場景,發(fā)現這兒好像并沒有什么危險的樣子,于是便開始使用慣常的威脅恐嚇試圖來從這江湖客口中榨取出一些情報來:
“不管怎么樣,我們能闖過他到這兒來已經可以證明了我們的實力,你自己的本領如何應該也清楚才對吧?”
穿越者試圖做出一個威嚴滿滿的表情,但是因為他這副英俊的相貌而自動失敗了——江湖客不光沒有覺得他威嚴滿滿,反倒感覺雞兒有些機動起來了——這小郎君相貌俊俏的很,若是能與他一響貪歡……
“喬前輩——”
魯善生作為一個百曉者當然是學習過狗腿子專業(yè)技巧的,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說喬前輩因為與這蠢廝交流不利而怒氣勃發(fā)一巴掌將這蠢材拍死,那豈不是……
“這種粗魯的貨色哪里懂的您的善心,還是讓我來動手比較合適,這樣才能讓他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聽見了魯善生的這番話,江湖客馬上渾身一抖清醒了許多——與面前那膚白貌美的小嫩皮不同,現在張口說話的單從他的形象上便能看出來是走慣了江湖又經歷了好一番險死還生的江湖老客。
前者面前花槍耍起試一試也許能從他口中騙出些什么來,而在這種老江湖面前耍花槍弄猴戲……
“喬前輩您只管問,小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是和白嫩小相公聊起來比較讓人開心呢……
“你確定——”
穿越者轉身后指——我剛剛走過的道我還不清楚了?
“剛剛還有人走過去了?”
不,現在的重點是這個嗎?
“距離縣城,還有……”
穿越者頓了一下,試圖復習行走江湖的規(guī)矩——不能給地點取名字,不能說行走經過的范圍大小,不能說有零有整的數字,不能……在地圖上標記地點名稱?
“多久的路?”
問行走時長應該不犯錯,但是考慮到忌諱的問題,還是讓他自己說比較安全的樣子呢。
“疾行只需三刻鐘,騎馬可以一時辰,步行大概一個半時辰?”
江湖客思考了一番,盡管說穿越者對騎馬和疾行的時間是不是反了很有意見,但是既然知道了距離不遠,那么比起在這里跟蠢貨廢話果然還是早些到縣城比較穩(wěn)妥吧?
“那么你若是聽勸,便最好跟我回縣城,倘使不聽勸的直行的話,那也只能說生死自便了……”
穿越者又不是什么蛇蝎心腸的人物或者說見死就救的圣母,反正我又不是沒說,你只管自己決定便是了。
魯善生和郭犀利對穿越者的說法不置可否——喬前輩喜歡怎么做哪里輪得到我們插嘴,不過……
魯善生倒是無所謂,而郭犀利其實心里卻很是有些奇怪的念頭浮起來——非是我多心,只是喬前輩怎么見了一個人便拉一次隊伍,脫了隊伍馬上那人馬上就不見蹤影……
“那自然是以喬前輩馬首是瞻——”
江湖客當然清楚按照江湖規(guī)矩自己這種少俠出身的家伙不聽從前輩高人的話該怎么處理了——名門大派弟子不過是一句小懲大誡,且讓我替你師門管教一番,而毫無跟腳的少俠嘛……
“那么……”
穿越者試圖再向前走,卻有似曾相識之音從背后又傳來:
“爬小弟,且抬頭看,我乃是你的陸大哥??!”
那江湖客卻頭也不抬,轉身就跑,這使得正站在原地的三人有些措手不及——這廝不是剛剛還樹大哥叫的歡喜呢嗎,怎么此刻卻逃得這么利落?
“戳了我眼睛的暗箭飛刀李四方且莫要逃,我來與你尋仇了!”
“你找的是什么好鏢師,哪里值我那十兩銀子?”
“且徐徐圖之,這三人哪里能從我們手中脫出去?”一陣嘈雜又一口同聲的對話和叫喊從背后傳來,穿越者心中稍微有些許慌亂,但是考慮到背后的魯善生和黑廝還需得自己為他們壯膽,便一邊逃跑一邊瀟灑的回答起來:
“你們認錯人了,我乃是赤手空拳中的赤手,身后跟的乃是空和拳,你們找的那三個人剛剛我們還曾見過,他們從這直道上跳下去了,若是你們現在轉身去追也來得及呢!”
身后的聲音頓了一頓,接下來很有禮貌的跟穿越者道了謝:
“多謝赤手空拳三位前輩指路,待我捉到那暗箭飛刀李四方和百曉門第二百曉者魯善生便再來與前輩道謝!”
聲音沉默了下去,穿越者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而魯善生和郭犀利已然全靠著一口聽到了疾行三刻鐘便能到縣城的氣強撐著,故而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