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日,物是人非
浩浩蕩蕩的陸家家仆一眼望不到邊,圍觀的村民互相推搡著,又敬又怕,為路道中的八人大轎讓出一條路。
陸伶俐協(xié)斜靠在轎椅之上,冷兮兮的睨著周圍的人,所有跟她對視的人都猶如被燙了一樣立刻閃開。
陸伶俐何曾有過此等風(fēng)光?!
陸六不解,看著正用草帽遮擋視線的老婦人,“這位老人家,請問您這是……?”
“姑娘,低下頭,快低下頭!”老婦人一把拉住陸六的脖子,用草帽遮住她的臉,“切勿讓陸小姐看到你,面具也不行!”
直到面具險些給陸六捂到窒息,老婦人才放心的長須一口氣,“你不要命了!?陸家小姐你也敢看,小心惹怒了她,扒了你的皮!”
“陸伶俐?”陸六感覺自己在聽笑話。
陸伶俐充其量算一個玄門的大小姐,雖然家大業(yè)大,但僅此而已,她跟隨陸晉在小咸陽初來乍到,十天前尚不如此,城民這么突然如此怕她。
“噓……小聲點(diǎn)!”老婦人趕忙按住陸六的腦袋,“她連她家的德高望重的祖宗都給殺了,別的還有什么不敢?”
祖宗?這個稱呼陸六倒是熟悉。
不過,在這小咸陽除了她還有第二個可以稱為陸家祖宗的人?
“姑娘啊,你是第一次到小咸陽嗎?”見陸六的面具愣著一動未動,老婦人解釋道,“我們小咸陽有個人精,人稱六姑娘,一百歲了偏生個十八歲的模樣,別看我這么老,她跟我外婆差不多大!”
陸六,“……”
老婦人拉過陸六,悄悄的樣子極為謹(jǐn)慎,似乎周圍草木皆兵,“那六姑娘雖然身無長物整天游手好閑,長得也一般,還有就是特能吃?!?p> “老人家,您能說重點(diǎn)嗎?”陸六握住老婦人的手誠懇道。
“哦哦,好的,可是這六姑娘一百歲了啊,小咸陽誰不得尊她敬她呢。但是,十天前,陸晉宣布,因?yàn)榱媚锊皇丶乙?guī),沖撞極上院的大能者,被處以了家法,以示懲戒?!崩蠇D人落寞的垂下頭,“就連六姑娘都被他們處死了,我們平民老百姓,還敢說什么呢?”
死了?他們說她死了?!
“陸家家主剛來的時候,六姑娘確實(shí)沖撞過他,本以為陸家家主宅心仁厚沒跟六姑娘計(jì)較,怎料想,沒過幾天,六姑娘就身首異處了?!崩蠇D人不禁慨嘆,“陸家是要以此立威,殺雞儆猴呢吧!”
“姑娘,我奉勸你一句,來這里快些辦完事,快些離去吧!這里,不宜久留?!崩蠇D人對陸六又是一番好言相勸,幾乎想要直接把陸六送出城。
陸家乃是玄門世家,向來只在意修煉之法,不涉足其他。陸晉竟然用她的命震懾城民,管起朝政之事來。這個空降到小咸陽的陸晉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思索間,陸六突然駐足,對頭上那塊歪著的牌匾擰起眉頭。
“這里是咸陽學(xué)堂,”老婦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賈春寧賈先生的地方,賈先生她……”
轟!
說話間,一個身影撞破學(xué)堂的正門,直飛了出來。
賈春寧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爬起來,干凈整潔的袍子此時破敗不堪,沾滿灰塵和汗水的頭發(fā)凌亂地黏在她的臉頰上。
咔嚓一聲。
下一秒,折斷的拂塵從咸陽學(xué)堂飛出。
一名穿著極上院外門弟子校服的男人叼著一根稻草走出了咸陽學(xu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