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殿內(nèi)殿相火宮。
仙靈殿內(nèi)殿擁有燥金宮、風木宮、寒水宮、君火宮、濕土宮、相火宮、七曜宮、豐隆宮、未央宮等數(shù)十座大大小小的宮殿,而其中最重要的修煉場所便是以五行為名的內(nèi)殿六宮,每一處都擁有至少一道萬年傳承。
雖然陸玄英等人并非第一次進入這座有別于君火宮的火字宮殿,但是他們卻是第一次在這里見到了當年在塵世間掌控聚靈鑒定的乾坤之眼,這是一顆真正的靈仙之眼,是每一座聚靈臺中藍晶球的玄牝,也是仙靈殿為數(shù)不多的鎮(zhèn)殿之寶,如果不是因為一百艘木蘭舟如期交貨,靈犀戰(zhàn)隊的所有人也不可能獲得這一次靈仙指點的良機。
“原來白藏大陸所有的紫穹銀柜都是由這顆看似普通的眼球一手掌控的,難怪這里的靈陣威力甚至比豐隆宮的都要厲害幾分?!?p> “是??!就連外殿殺斗宮中的問仙柱也逃不出乾坤之眼的注視,這顆眼球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十分厲害的靈仙大能?!?p> “聽說只要被這只乾坤之眼看過一眼,你的所有潛力便擁有了一個被挖掘出來的可能?!?p> “這么神?那我有沒有可能成為御靈院第一星子落花無情那樣的人?”
“……”
“落花無情?一入仙靈殿,這枚靈士徽章就失去了用武之地,問仙柱上排名幾何、誰又是落花無情已經(jīng)變得不再重要了。”秦入畫站在陸玄英的肩頭,依舊是一只畫眉鳥的模樣,她打量著空間里躺得發(fā)霉的那枚靈士徽章,它似乎只是用來騙過一次人而已,“如今再度行走在白藏大陸的土地上,我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一介普通人呢?!?p> “乾坤之眼開啟一次需要消耗大量星力,請各位一定把握良機,這可是比萬年傳承都難得珍貴的靈仙指點?。 币啡苏J真地交待了一番注意事項,大家都是仙靈殿內(nèi)殿有名有姓的人物,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做出一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來的。
真正的乾坤之眼同時掌控著七十二間空中樓閣,哪怕是多了西萬鵬等人的加入,靈犀戰(zhàn)隊的人數(shù)也遠沒有超過七十二之數(shù),一道道藍色的瑩光逐一引導著修靈者們各自進入一座暫時性獨屬于自己的空中閣樓,也許是眾人過于急切的心情作祟,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一只小小的畫眉鳥居然也晃進了一間非同一般的一號閣樓。
“又是一號?”秦入畫坦然地站在閣樓中央,任由身后的金屬門緊緊關閉,她的心中已經(jīng)隱隱猜出了此間的不同,而滿心的期待與空間的變化幾乎同期而至。
唰!
一道幽藍的光芒從她的頭頂自然降下,就像一個舞者站在一座只有一束追光的舞臺之上,她輕輕地閉上了雙眼,放開身體與精神的所有防備,她分明地感覺到,一道深邃的目光正在穿透她的經(jīng)脈、骨血與靈海,她就像一個沒有秘密的透明人,在這間一號閣樓中返璞歸真。
“原來如此!”
時間慢慢地流逝著……良久,一道蒼老的聲音喚醒了入定的青年,秦入畫再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就站在一顆圓溜溜的眼珠面前,乾坤之眼大而鮮活,不用伸手觸碰,她甚至能夠看清楚其中細小的紋理與血絲,一想起剛剛分別不久的混沌泥和撫翼靈仙的那兩顆眼珠子,她的心中頓時疑慮重重,難道這位只剩下一只眼睛的靈仙還活著?
“你好!”她弱弱地上前問候道。
“終于遇上了!一位構筑了幾何仙陣的準靈仙。”乾坤之眼目光閃爍、滿是驚喜,“這里是我的私人空間,小友不必害怕!”
“幾何仙陣比三角仙位厲害?”秦入畫自覺這個問題比較傻,因為她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簡單而言,幾何仙陣比三角仙位相近于上品靈魂比下品靈魂,日后你們成就靈仙之日就會明白了?!鼻ぶ墼娇催@個青年人越是喜愛,就連見面禮也提前拋了出來。
“這是什么?沒過期吧?”秦入畫打量著眼前飄浮的一顆丹藥,又看了一眼古老的乾坤之眼,實在是有一點擔心它的實際藥效。
“吃了!”乾坤之眼堅持地要求道。
咕咚!
沒有清水相輔,秦入畫一把抓住這顆丹藥,又將其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等了好一陣子,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的異樣或者變化,她只好厚著臉皮繼續(xù)問道,“前輩,這顆丹藥究竟有何療效?”
“飛雪駐顏丹!女人的最愛?!鼻ぶ塾懞玫匦Φ?,“這份見面禮不錯吧?”
“什么?飛雪駐顏丹?”秦入畫無語地看著乾坤之眼閃亮的瞳孔,不由得想起了秦斷曾經(jīng)的允諾,如今容顏不改,她的人生也仿佛永遠定格在了二十八歲,想來確實有些滄海桑田的唏噓之感,“謝謝!前輩替我完成了一個心愿。”
“那是!我多聰明啊!想當年,沒有一個女人不愛我的……咳咳,言歸正傳,你眼下最大的問題便是駕馭不了這座幾何仙陣……”乾坤之眼驕傲了一秒鐘,卻在瞥見了一道戲謔的微笑之后,迅速地嚴肅認真起來。
“難道幾何仙陣在修成靈仙之前便可獨立駕馭?”秦入畫似笑非笑地瞅著乾坤之眼,一邊耐心地傾聽前輩的指點,一邊默默地運轉星力,尋找觸動云鳳繚繞陣的機關,火星星力填入朱雀盤,木星星力填入青鸞筆,千羽星星力填入噬靈魔焰花,當三生陣眼同時充盈,云鳳繚繞陣應聲而起。
“果然!幾何仙陣轉起來了!多謝前輩指點!”不一會,一直找不到突破訣竅的青年大喜過望,她回想起蒼瀾山中曾經(jīng)以云鳳繚繞陣技壓對鳳的一戰(zhàn)經(jīng)歷,原來幾何仙陣一旦構筑便是強援,這是平常的修靈者們無法了解也無法點撥的竅門。
“趕緊運轉契合三星的最強仙術!”乾坤之眼大聲叱喝道。
“諾!”秦入畫立刻盤膝而坐,意念一動,《鳳凰涅槃》、《萬木逢春》與《千機變》同時運轉全身。
很快,一道道天地靈氣比之過往更加瘋狂地涌入了她的身體,繼而在云鳳繚繞陣的引導下快速地沉淀滲透,這一刻,她的個體魂力與三星星力交織蓄勢,又在天地靈力的催動下蛻變歸虛……
修靈的整個過程似乎變了,變得更加輕松而自然,她看到了,火之遁空、木之長森、鳳之遨游,那是八階靈圣的門檻,只差一個機遇便可觸及。
一個時辰之后,她睜開了雙眼,臉上已然洋溢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前輩,三生萬物,我明白了!”
“擁有幾何仙陣的修靈者一向擁有更快的修靈速度,你的基礎打得非常的扎實,所以不必擔心有什么多余的后遺癥?!鼻ぶ蹪M意地轉了轉,有的時候,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有的人就是只差臨門一腳,點明了,球便進了。
“多謝前輩!只是我似乎還差了一門修靈功法,也無法將其進化成契合千羽星的最強仙術?!鼻厝氘嬒肫鹆饲в鸢坐P,云鳳繚繞陣提升的不僅僅是朱雀盤與青鸞筆的木火之能,還有噬靈魔焰花的成長養(yǎng)料,她一直沒有找到最合適的修靈功法,只能暫時以無系的《千機變》代之。
“你的魂力目前無法同時駕馭三門功法,而且那顆外域飛星對于我們銀河域的資源多少有一定的排斥性,好在那朵小花懂得自我成長,也許日后等你飛升到了仙界,你的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鼻ぶ壅J真地想了想,并沒有更合適的建議。
“多謝前輩指點!”秦入畫再次深鞠一躬以示感謝。
“誰說落花無情,我倒覺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鼻ぶ弁蝗坏莱隽艘痪湓娨?,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所有人的前世今生,又似有無盡的感慨之言。
“難道前輩就是問仙柱上排名第一星子的落花無情?”秦入畫的腦洞瞬間大開,這個世間除了掌控所有紫穹銀柜的乾坤之眼,誰還能一直霸占著那個寶座不變遷呢?
“咳咳,你怎么知道的?猜的吧?”乾坤之眼眼神飄忽,竟有些不敢直視的慚愧。
“是??!猜中的!”秦入畫覺得乾坤之眼似有一些未盡之語待說,于是她立刻又補上了一點安慰,“白藏大陸除了落花無情,誰又能看穿這世間的滄海桑田呢?前輩永遠是第一星子,沒有一個女人不愛慕的?!?p> “那是!想當年……”乾坤之眼自豪地轉了又轉,終是將心中的牽掛念叨了出來,“小友將來若是有機會踏入仙界,能不能幫我尋回一件本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好的!只是不知道這件東西寄放在何處?”秦入畫接受他人的拜托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事情不大,她幫個小忙也是心甘情愿的,至少還了人家的點撥之恩。
“仙界五重天米家宗祠。”乾坤之眼幽幽地嘆息道,“想當年,我也是一位構筑了幾何仙陣的新晉靈仙,剛剛踏入五重天便遭遇強敵,一只眼睛被挖,另一只眼睛帶著我的一部分神魂逃離了仙界,只有潛力出眾的修靈者才有能力踏入仙界五重天,去幫我尋回那只一直充當祭品的孤眼,而我,為這個有緣人已經(jīng)等待了數(shù)十萬年?!?p> “我明白了!”秦入畫隱約地猜到,乾坤之眼的另一只眼睛很可能跟混沌泥的秘密相關,都是可以重塑仙體的鑰匙,她默默地點了點頭,答應了這件可能要許久許久之后才能完成的承諾,畢竟她與落花無情的緣份從那本穿越時空的《符經(jīng)》畫譜篇就已然開始了。
她想起不久前還有人希望成為落花無情的戲言,只剩下一只眼睛,卻堅毅執(zhí)著地活著,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與毅力,數(shù)十萬年的茍活,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御靈院第一星子也許只是他心中一個虛幻的夢想吧,可能永遠也實現(xiàn)不了,就只能在這塵世間自戀一把,其情可悲可嘆啊。
“前輩,靈目是我的弱點嗎?”秦入畫回想起撫翼靈仙和乾坤之眼的相似遭遇,心中始終有些疑惑不解,“難道仙界竟然比魔界還可怕嗎?”
“據(jù)說人在臨死之前,眼睛能夠記住仇人的模樣,所以一些迷信的窮兇極惡之徒往往喜歡挖眼摘心,畢竟修靈者的魂晶一般是長在心臟里的?!鼻ぶ壅f得極其平淡,卻把這世間的丑惡剖析得入木三分,令人膽顫心寒,差一點忘卻了仙界對于修靈者的誘惑。
“多謝指點!”秦入畫明白了,言多必失,善待世事,進入仙靈殿之前發(fā)生的那些糾紛已經(jīng)給自己留下了太多的教訓。
“這本介紹破境符的破書放在我這里也沒有什么用,就交給你玩去吧!”乾坤之眼上下抖了抖,一本古老的符箓書出現(xiàn)在青年的面前,仿佛遇見了一位知情懂味的人兒一般。
“破境符!”秦入畫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是她曾經(jīng)最想得到的上古魂符,柳輕重和風賢之兩位老人一再提醒,那是可以打通空間界面的鑰匙,怎么就這么意外地出現(xiàn)了?
“去吧!那個小子剛剛退出了空中閣樓,他的資質(zhì)不差,珍惜當下吧!”乾坤之眼不再言語,他開啟了金屬門,看著青年躬身離去,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數(shù)十萬年,拜托了三個人,卻沒有一個帶回了我的那一只眼睛,希望這一次,她不要讓我失望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