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入畫感覺自己的后背微微一顫,心中頓時泛起了一絲暖意,她伸手朝著脖子后面的小腦袋輕輕地拍了拍道,“小回雪,叫爸爸!”
秦回雪慢慢地將一直蜷縮在背后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她好奇地打量著媽媽身前的素衣男子,沒有說話,眼眸中卻自然流動著一絲別樣的情感,這也許就是來自于至親血脈的力量吧。
“畫畫,這是……這是我們的孩子?”陸玄英突然激動得有一點語無倫次,這個驚喜對于他來說是怎么想也沒有想到的,他的心房一直跳動不息,看著眼前這小小的眉眼流轉(zhuǎn),總有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
“爸爸,我是秦回雪,二歲多了。”秦回雪上下打量著這個陌生又有一點親切的男人,終是順從了媽媽的吩咐。
“好孩子!”陸玄英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思念,哪怕所有人都站在街口看戲,他也一把將畫畫母女擁入了懷中,淚流滿面道,“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
幾米之外,那位紫衣女仙的臉色忽然變得鐵青鐵青的,其他三位靈仙的表情同樣是五顏六色的,木華淡淡地掃了一眼這四位靈仙,不用問也知道,陸玄英從來就沒有向他們說起過自己與入畫的感情,這樣也好,七重天的陸家嫡子愛上了一位三重天的平凡女仙,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場歷練。
“玄英,這位是?”紫衣女仙終是展露了一抹微笑,她走到陸玄英的身后,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哦,是紫君??!”陸玄英回身笑道,“這位是我今生的唯一,秦入畫,還有我的女兒,秦回雪?!?p> “秦入畫?怎么從來沒有聽陸伯伯與陸伯母提起過?”紫君巧妙地抬起右手,試圖將陸玄英與秦入畫隔開,沒想到,他們從來都是攜手同行,各自站到了彼此的身側(cè),只看得她眼眸一暗。
“紫君姐,我們還要趕去城主府抽獎呢。靈華戰(zhàn)隊是吧?一起去嗎?”一位紫衣派的靈仙突然提起了他們很關(guān)心的這件事務(wù),“總不能讓兩位聯(lián)絡(luò)官久等吧!”
“有什么話一會兒再說,走!煩請蓮霄大人指路!”木華看著入畫的情緒已然平復(fù),他向著一直站在入畫身側(cè)的陸玄英點了點頭,十幾人貌似冰釋前嫌,一起走向了城池中心的方尖碑。
萬法城的城主府并不是一棟高大而豪華的建筑,它的入口剛好位于城中方尖碑的南面基座,若是沒有向?qū)е嘎罚话闳撕茈y發(fā)現(xiàn)那一扇花團錦簇卻又只有一人寬窄的府門,還以為是某人向方尖碑敬獻的花環(huán),眾人逐一穿過了花門,順著五米寬窄的樓梯下行,整座府邸就像一顆銀貝中的珍珠,深深地埋藏于地底世界。
秦入畫背著秦回雪跟在陸玄英的身后,幾層樓梯下去,她發(fā)現(xiàn)城主府的熱鬧與繁忙比起地面的街市毫不遜色,每一個進入地底世界的人都擁有了一個臨時編號,包括抽獎在內(nèi)的所有公共事務(wù)都將依照這些臨時編號的順次進行。
“第三層到了,請大家依次走入中央噴泉,今天只有你們兩支戰(zhàn)隊入城,所以抽獎結(jié)束之后,大家還可以在城主府上下逛一逛。”蓮霄簡單地介紹完抽獎事宜,又朝著木華點頭示意道,“戌時一刻,我在此等候各位,晚餐與住宿一定會讓大家滿意的?!?p> “嘩!來萬法城抽個獎也抽得這么奢侈,居然用上了空間傳送陣。”蒲牢站在一行人的最前面,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中央噴泉中那一束白光的由來。
“聯(lián)絡(luò)官大人,這個孩子也可以進去抽獎嗎?”紫君貌似關(guān)切地問道。
“我們是一起的!”秦入畫打斷了聯(lián)絡(luò)官的遲疑,雖然抽獎需要排隊,但是她才不會將小回雪隨便交給一個外人帶的。
“萬法城的乾坤之眼非常睿智,他的判斷甚至比城主大人和我們都要精準(zhǔn)。”蓮霄看著秦入畫緊緊護住女兒的模樣,心中好一陣感慨,“抽獎很快,不需要等待太長時間的,你看,已經(jīng)有人出來了?!?p> “蒲牢,低調(diào)一點!”秦入畫看著這孩子笑開的嘴角,頓時明白了一切。
不多時,陸玄英也出來了,他散去了全身的水霧,走到畫畫的身旁笑道,“一重天撫翼靈仙的家族居然被全滅了,不知道是哪位高手的手筆?我們沒有親自動手,真是有點遺憾呢!”
“這是你的銀質(zhì)獎勵?”秦入畫小聲地問道。
“一塊冥河遏云流的銀質(zhì)貴賓令,可以自由買賣仙魔兩界的隱秘消息,這一條關(guān)于撫翼的是附送的?!标懶е嫯嫷募绨颍_心不已,那個折磨他們多時的詛咒陰影正伴隨著這條消息一同逝去。
“好端端的撫家怎么一夜之間就突然消失了呢?”秦入畫的心中總有一絲疑惑,不過眼下沒有更多的消息,就只能暫時放下了。
“我為什么不能抽獎?”忽然,紫君不悅的聲音響徹云霄,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
“抱歉!抱歉!這是我的編號!”秦入畫背著小回雪搶步上前,中央噴泉上顯示的編號正是自己手背上臨時標(biāo)記的那一個。
“你們一大一小怎么可能同時抽獎?”紫君渾身透濕地站在水池中發(fā)著小脾氣,當(dāng)秦入畫與秦回雪的身影同時消失于白光之中以后,她卻眼巴巴地愣住了,緊緊地咬了咬嘴唇,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過是一段露水情緣罷了,我相信,陸伯伯與陸伯母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p> “紫君姐,您這邊站站,小心別著涼了?!蹦俏蛔弦屡伸`仙殷勤地關(guān)懷道。
“不必了!一會兒就輪到我了?!弊暇驹谒刂卸辶硕咫p腳,總覺得這一次的抽獎時間格外長,終于,她看見秦入畫背著孩子出來了,中央噴泉上立刻顯示出一個新的編號,她用力握了握垂在身側(cè)的拳頭道,“我一定能抽到最好的?!?p> “畫畫,我們一起散散步吧!”這時,眾人或坐或立,陸玄英伸手拉起了畫畫的右手,很自然的十指相扣,他簡單地叮囑了靈犀戰(zhàn)隊的隊友們幾句,而后便與一家四口一起離開了中央噴泉區(qū)。
“紫君姐一會兒出來,只怕又要發(fā)脾氣了,陸隊長居然沒有等她?!?p> “紫君姐早就已經(jīng)義憤填膺了,從看見那個背孩子的女人開始?!?p> “那個女人只怕是陸隊長在回歸陸家之前認(rèn)識的,否則我們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曉。”
“總之,今天說話甜一點,少惹紫君姐生氣!”
“……”
靈犀戰(zhàn)隊的隊友們可沒有陸玄英這般瀟灑,他們惦記著陸家與紫家的資源和照顧,組建靈犀戰(zhàn)隊本來就是七重天陸紫兩家的聯(lián)手,他們自然要耐心地等候紫君抽獎歸來。
不一會,紫君提著裙擺,滿面春風(fēng)地出來了,她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圖冊,興奮地拉著隊友們炫耀道,“七疊靈圖!我抽到了一幅七疊靈圖的繪制教程!太不容易了!”
“七疊靈圖!紫君姐抽到的果然是我們之中最好的獎品呢?!?p> “可不是!靈華戰(zhàn)隊的那幾位沒有一個吭聲的,只怕是說了會露怯吧!”
“紫君姐,有了這幅七疊靈圖,您競爭天畫者的機率一定又多了幾分勝算!”
“自然!我趕緊跟父親聯(lián)系一下?!弊暇龔目臻g手鐲里取出了貓盒,聯(lián)通星網(wǎng)的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乘肩,玄英去哪了?”
“他逛街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弊弦屡沙思珈`仙毫不在意地說道,“紫君姐,您是紫家最年輕的三品注靈師,七重天陸紫兩家一向交好,那個女人什么都不是,憑什么跟您爭?”
“是?。∽暇氵€是未來的天畫者呢!”
“我們剛剛查閱了天院選拔賽的情報,秦入畫,三十六歲,一品靈仙,一品注靈師,沒有什么專長,可以忽略,她比您多的只是那個孩子罷了。呵呵!”
紫君坐在中央噴泉旁一邊等待著自己的父親,一邊聽著隊友們的吹捧,心中的怒火一點一點地散去,甚至有一種將天下男人一網(wǎng)打盡的錯覺,只要將這個女人除去,陸玄英遲早都會回心轉(zhuǎn)意,回到自己的身邊。
一刻鐘之后,貓盒的光屏之上出現(xiàn)了一位束發(fā)長衫的中年人,他緊鎖著眉頭,手里攥著一疊紙稿,不知道正在思考著什么。
“父親!”紫君從懷里摸出了那幅七疊靈圖,喜滋滋地報信道,“我們已經(jīng)抵達(dá)了萬法城,我抽到了一幅七疊靈圖的繪制教程?!?p> “乖女兒!什么?七疊靈圖!”紫父的眉頭頓時松馳了大半,他看著光屏前的畫卷,由衷地恭喜道,“太好了!太好了!紫君果然是我們家里最有希望問鼎仙道巔峰的天才注靈師。”
“父親過獎了!”紫君假意謙虛了一句,又將靈犀戰(zhàn)隊一路艱辛最終抵達(dá)萬法城的經(jīng)過添油加醋地匯報了一遍,再大談特談了一番注靈師在戰(zhàn)斗中的關(guān)鍵作用,最后,她羞怯地請求道,“父親,等我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天畫者,還要請您做主,為我與陸玄英向九重天仙帝大人請命賜婚……”
“你這孩子,賜婚是一樁喜事,不用等到你成為天畫者之后,我跟陸家家主商量之后,馬上就去向九重天仙帝大人請命,反正你和陸玄英一直情投意合,又在天院選拔賽中同甘共苦,父親很看好你們??!”紫父聽了紫君的一番話之后倍感欣慰,他大大地鼓勵了女兒一番,留下一句“等我的好消息”之后,便愉悅地結(jié)束了星網(wǎng)聯(lián)絡(luò)。
“紫君姐,恭喜!”乘肩靈仙雖然沒有聽到紫君與紫父的對話,但是看著她臉上洋溢的笑容,便知道她的心愿只怕是即將或者已經(jīng)達(dá)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