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也忘了“醉尿”一事面臊的事情,幾步走到洛天夢身邊,說道:“大小姐來了?!?p> 洛天夢擦了擦手上的水,心知洛傾城來教授他武功,嘆氣道:“人生呀,果真不是日日如意的!”
他起了身,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只見洛傾城拿著長劍,威風(fēng)凌凌的正站在院中。
洛傾城已不耐煩,又喊道:“洛天夢,還不出來?氣惱了我,這把劍可不長眼睛。”
洛天夢撓了撓頭,痛心疾首的說:“橫豎就這一刀!”
他硬著頭皮出了屋子。
洛天夢知道洛傾城喜歡聽贊美的話。
開口就說了一通褒揚(yáng)她俠女風(fēng)姿,武藝高強(qiáng)之類的話。
洛傾城面上有了得意之色,說道:“你雖然愛說實(shí)話,可是我答應(yīng)大哥要好好教習(xí)你,所以練功學(xué)武時你休想偷懶?; ?p> 洛傾城果真是個稱職的師傅。
她先教洛天夢基本功,一個馬步讓他站了一上午。
直練到日過午時,洛天夢才得以休息。
這樣過了三日。
洛天夢睡覺都會不自覺的將腳勾起,成馬步狀。
他累得精疲力盡,實(shí)在有些吃不消。
這一日,乘著練功休息的片刻,他找了個機(jī)會,好容易支開了洛傾城。
福祿乘機(jī)溜出了院子。
洛傾城回來后見洛天夢已在蹲著馬步,心中一喜,也未發(fā)覺福祿不見了。
洛傾城手拿長劍,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一雙眼睛盯著他。
時不時用劍鞘扶正他的姿勢。
其實(shí)這幾日,洛傾城一直在冥思苦想:如何讓洛天夢進(jìn)步快些,讓別人對他刮目相看,也對自己贊美有加。
這個弟弟,除了模樣,沒有任何可圈可點(diǎn)之處。
原來身子骨不好,脾氣也不好,對誰都冷著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跟個小媳婦似的。
如今身子骨好了,又整日在外浪蕩。
必須嚴(yán)加教習(xí)。
她這樣想著,又在洛天夢發(fā)麻的胳膊上打了一下,說道:“端起來,再高點(diǎn)。若不聽話,再罰你半個時辰?!?p>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洛天夢知道救兵來了,雙腿一松勁兒,坐在了地上。
洛傾城喝道:“你這是做什么?給我站起來。”說完,怒氣沖沖的拿劍要打洛天夢。
“天夢,我的兒!”洛莊主三步并作兩步奔來過來。
福祿在院門口露了個頭,也沒敢進(jìn)院子,遠(yuǎn)遠(yuǎn)的躲開了。
洛傾城一看是自己的爹來了,想起了福祿,用眼一掃院子,那小子果然沒了蹤影。
她氣得一跳腳,質(zhì)問道:“洛天夢,是不是你讓人喊的爹?”
洛天夢連忙搖頭。
“敢說不是?福祿那臭小子哪去了?”洛傾城拿劍要打洛天夢。
洛莊主一把抓住洛傾城的手腕,說道:“傾城,天夢年齡尚幼,你是姐姐,不可這樣對他?!?p> 洛傾城氣惱不過,把劍一橫,說道:“爹,這小子都十六了,還年幼?莊里的男子,十六歲都有成親的了?!?p> 洛莊主吸了一口氣,哼唧了一聲,說道:“天夢.....十六了?”
洛傾城咬牙切齒的說道:“難道他還六歲不成?”
洛莊主也不說話,要去扶洛天夢起來。
洛傾城又把劍一橫,說道:“爹,是大哥讓我來傳他武藝的。這事想必你也知道吧?大哥難道沒囑咐你一些事情?”
洛莊主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彎下的腰也直了,哼唧著說:“我老了,有些事情總是記不清?!?p> 張媽在回廊里已經(jīng)看了多時。
這幾日,她雖心疼洛天夢像個木墩子似的在那一動不動,卻不敢言語。
今日見洛莊主來了,也管洛傾城如何了。
她也走了過來,說道:“洛莊主,二公子從小體弱,這樣使不得呀!”說完就開始抹淚。
洛天夢一看事鬧大了,也有些頭大。
他讓福祿喊洛莊主來的原因,只想找個機(jī)會跟洛傾城商量商量習(xí)武的事情。
若是一天都不間歇的練習(xí),他身體實(shí)在無法承受。
“好呀,你們原來是一伙的!”洛傾城瞪著眼睛對洛天夢嚷道,“好小子,你居然敢擺我一道,今后咱們就走著瞧!”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經(jīng)過開得爛漫的花園子時,抽出長劍揮舞了幾下。
只見成片的花株被齊刷刷的砍成兩半,紛紛落下。
那花桿還在空中亂顫。
洛天夢一拍腦袋,懊悔道:“這算是惹惱她了?!?p> 張媽扶起洛天夢,問長問短的。
洛莊主這才發(fā)現(xiàn)二兒子已經(jīng)長成翩翩公子,眉眼像極了死去的珠兒,不僅惆悵滿懷。
洛莊主環(huán)顧著園子,似乎還能看到洛天夢母親珠兒的影子,又開始傷感起來,說道:“夢兒都十六歲了。十六歲.....該定親了?!?p>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話,低著頭又像是在想什么,邁著不急不慢的步子出了院門。
洛天夢想喊洛莊主,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從那日以后,洛傾城再沒來洛天夢的院子。
洛家大公子洛飛玄也未提這件事兒。
洛天夢習(xí)武的事情就這樣擱下了。
平日里,他遠(yuǎn)遠(yuǎn)的躲著洛傾城,生怕再惹到她。
洛傾城曾偷偷的來瞧過洛天夢。
雖然洛飛玄說過,此事緩緩,不能操之過急。但是洛傾城等不及。
她每次都見洛天夢穿著華衣美服,在院子里翹著二郎腿,吃著喝著,和小丫頭調(diào)笑著。
福祿也嬉皮笑臉的參合著。
再或者兩人進(jìn)城玩耍去了。
她氣憤的自言自語說道:“我還一心想教他些本事,人家卻安心過著樂不思蜀的好日子呢!”
漸漸也不在來了。
這夜,繁星稀疏,夜空多云,玲瓏鎮(zhèn)的洛家山莊寂靜如常。
兩個家丁打著燈籠在巡夜,快走到虞夫人生前住的宅子時,拐了彎,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
小菊躺在床上,雙耳聽著屋中的動靜。
身邊的幾個女人呼吸漸漸平穩(wěn),于是她向往常一樣起了床,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朝虞夫人的院子疾步而行。
虞夫人生前日日戴在身上的那顆珠子不似常物。
珠子每到月圓之時都會變得晶瑩剔透,流光溢彩。
過了月圓之時,又變得平淡無奇。
虞夫人對那珠子如視珍寶。
月圓那夜,虞夫人與洛天夢獨(dú)處一室。
她暴斃后,小菊尋那珠子,卻不見了。
洛天夢在洛家莊,她一時還不敢貿(mào)然去尋他。
小菊深信洛天夢一定知道什么?可又擔(dān)心那珠子真是被虞夫人藏了起來。
所以安心在山莊住下,尋著機(jī)會在洛天夢和虞夫人的屋中翻找一番。
虞夫人住的院子大門緊鎖。
小菊見四下無人,跳進(jìn)院子,輕車熟路的進(jìn)了虞夫人的臥房。
屋中、屋外的每一寸她都仔細(xì)查找,翻箱倒篋極有耐心。
她翻找一番,一無所獲,心中不免氣悶,抬眼正好看到掛在墻上的那副畫著梅花的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