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殘殺
‘侯氏制堿法’也不是浪得虛名。
李清都自信的點了點頭：“所以我才需要調(diào)動神策軍，畢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p> “首先我很欣慰，這半年多的時間你確實長大了很多，不是之前那個一口一個圣賢書的小世子了。”崔晨一臉欣慰：“其次是我沒有這樣的權(quán)利?！?p> “神策軍確實還有一些人馬，但是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不多了！數(shù)量比你想象之中要少很多。”
“至于了解你那么多事情，那是因為我專門派人盯著你，不然你要出了什么意外，我沒辦法向家主交代?！?p> “神策軍的傳統(tǒng)就是除非統(tǒng)帥戰(zhàn)死，不然誓死跟隨?！?p> “家主現(xiàn)在尚在人世，所以他們沒有理由追隨你，這東西不是我一兩句話能夠解決的得了的?！?p> “除非家主親自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家兵符交到你手上，或者是你去漠北，解決掉你父親順利繼承神策軍統(tǒng)帥的位置?！?p> “李家傳承上，也不是沒出過這種事情。”
不等崔晨繼續(xù)，李清都就打斷了這滿口噴糞的家伙：“行了行了行了，我TMD的就沒指望過能從你手中套出任何東西，也不要在這一直詛咒我爹了?！?p> 崔晨一笑：“明白就好，我相信有朝一日神策軍會在你手中發(fā)揚光大。”
“我覺得燙手。”
看著李清都離開的背影，崔晨破開嗓音提醒道：“昨天有三個光頭帶著一隊人馬進了北破城，最近這段時間小心些，最好待在陰川谷，沒事別亂竄?！?p> “老子一堆事情……”。
和尚的事情暫時沒時間處理。
北破城每天進進出出幾千人，曾經(jīng)有相當(dāng)一段時間熱西德還帶著三千鐵甲軍居住在城里，也沒見發(fā)生什么事情。
來了待幾天自然就會走了。
北破城常住人口，這半年來在李清都腦子里已經(jīng)變?yōu)榱撕芫唧w的數(shù)據(jù)！所以并沒有太往心里去。
“食鹽的生意需要暫時緩一緩。”沒有神策軍的支持，李清都暫時不敢冒險做這生意。
畢竟一旦走漏風(fēng)聲，就不是丟失一旦生意的事情了。
龐大如同大明，也將食鹽死死握在手里！
袁少聰雖然十分心痛，但是也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陳元直的人馬才剛剛初見成色，現(xiàn)在確實不適合太過激進?！?p> 知取舍，懂進退——這是李清都最欣賞袁少聰?shù)牡胤健?p> “不過有兩件事情是需要準(zhǔn)備的！”
“第一，商道需要往北鋪墊?！?p> 袁少聰皺眉：“北端多戰(zhàn)亂，人口稀少不說，極度貧困！沒有太多利益可圖謀的，相對來說從大明身上我們能夠獲得更多利益?！?p> “我對西北太陌生了！可能不久會親自走一趟，所以需要商隊先行，摸清楚一些底細，將來才好行事。這件事情不計成本也得做！”無論是對于歷史的了解，還是對于現(xiàn)在處境的認知，對于漠北以北的地區(qū)李清都都沒有太大概念。
甚至對于那一片區(qū)域的地理都很模糊，一批先行者探路就成了必要之事。
袁少聰并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去安排?！?p> “第二件事情并是糧食的問題，從歐洲那邊過來的種子快到了?！?p> “等到種子一到，就得需要大量的人手接手播種，不然錯過開春，種子播種不下去，我們冬天的日子會很難熬?！?p> “沒有糧食，會耽擱很多事情！”
“這兩件事情如果能夠做好，食鹽的事情就可以暫時不用那么著急，將來會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圖謀?！?p> 糧食是一個全世界都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大明缺糧食。
關(guān)外更缺糧食！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這些絕代人物也都沒有解決這個問題，袁少聰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能夠得到解決。
而李清都卻不止一次和他提過不就的將來將讓會讓這天下所有人衣食無憂的妖言。
原本的袁少聰只把他當(dāng)做李清都講出來的雞湯喝下去，但是這短短半年從羊毛變衣服到食鹽的從無到有，都告訴著他眼前這人不屬于正常人。
所以他開始有了那么一點期待。
他雖然是個商人，但是也想把這件事情做好。
倒是算不得什么心濟天下，或者覺得這件事情功在千秋。只是單純想讓這天下的窮人過得稍微好一點，自己做生意就會好做一些。
當(dāng)搜刮別人的時候也就不會心痛！
所以他很積極道：“土地我已經(jīng)很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在北破城東邊，那山陰地帶的山谷里，不招人眼?！?p> “如此最好，我們需要更多的人?！?p> 袁少聰?shù)溃骸拔饔虻娜硕疾惶矚g安定?！?p> “大明邊軍也是不錯的選擇?！崩钋宥嫉?。
袁少聰異常詫異的盯著李清都，最開始以為只是在開玩笑，直到李清都一絲不茍的眼神時他明白這件事情不是兒戲。
一瞬之間多了那么多事情所以弄得大家都很忙。
為了避開和西佛教的沖突，李清都這三天都呆在陰川谷，開始給播種這項計劃出具體的方案，畢竟這其實是一門相當(dāng)講究的科學(xué)。
就是這門科學(xué)在后世養(yǎng)活了地球七十億的人口！
打造出了一個太平盛世。
而李清都對此并不算很在行，最少沒有太多親身經(jīng)歷。更不要說由于地域的原因，遼闊的西北大地確實不是農(nóng)作物生長的最好環(huán)境。
當(dāng)然這怨不得誰，沒有直接去地府做客喝孟婆湯，而是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運了！
人生不可能遇到困難就退縮。
…………
“小哥的羊湯做的確實地道，在這漠北能吃上這樣一道美味著實是人生一大幸事。”一位穿著豹皮，掛著滿頭小辮子，腰配彎刀的男子道。
李四看了看遠處桌上正在低頭狂吭羊骨頭的三個頭頂雞冠帽的和尚，心頭噗通一下。
趕忙回應(yīng)道：“哪里哪里，客官喜歡就好?！?p> “這是什么地方來的秘方？”
李四靈機一動：“我李家百年祖?zhèn)髅胤?，不是跟你吹牛，這方圓百里獨此一家，別無分店，吃了一碗想第二碗……”
正在滔滔不絕解釋的李四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原本笑臉盈盈的客官臉色一分分陰沉下來。
其他人的目光也紛紛匯聚向他。
李四撓了撓頭：“抱歉，小子話多了。”
“你說你姓李。”
李四有些莫名其妙，這是世子親自取得名字，一直以來他都引以為傲，滿點頭道：“是啊，是啊，我叫李四。”
“原來是這樣，這條街姓李的多嗎？”披著豹皮的男子問道。
李四猶豫了幾下，點了點頭：“有幾個?！?p> “那就好辦，鐵球兒，將人找出來?！?p> 隨著男子話語落下，一道烏黑消瘦的身影串了出來，屈膝跪在男子身前：“鐵帥放心，鐵球兒絕對會處理妥當(dāng)?！?p> 男子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李四身上：“先帶上。”
話音落，三個和尚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李四身后，瞬間扣住李四的雙手雙腳，單手提著跟上男子的步伐。
…………
花了三天時間將自己腦海的所有認知整理成冊之后李清都還是準(zhǔn)備去現(xiàn)場考察一下，確定一些土壤上的具體問題。
只是進城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壓抑。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讓人極度不適，內(nèi)心出現(xiàn)一絲不安。對此李清都檢查了一下自己兩條手臂上的連弩，確定沒問題了才繼續(xù)走。
打聽之后才知道出事的地方在土谷客棧！
那是一座處在東城，由吐蕃人開的客棧。
在這域外之地，吐蕃還是很強勢的，所以李清都一直沒有讓人動這地方，害怕萬一客棧背后有更復(fù)雜的關(guān)系會把吐蕃勢力牽扯進來。
當(dāng)李清都來到的時候客棧樓下已經(jīng)堆了十幾顆人頭，鮮血淋淋！
樓上眼瞳怪異的豹皮男子手倒握著彎刀。
鮮紅的血液自刀身一滴滴滑落。
三個身披深紅袈裟，頭頂雞冠帽的和尚盤膝而坐，雙手合十念著往生經(jīng)，傳聞這東西能夠超度亡魂，化解身前的罪孽。
而在彎刀男子的對面，爬滾著十一二個赤身的漢子。
渾身上下布滿著顯目的鞭痕。
雖然勉強維持著呼吸，但是眼神無光，早已經(jīng)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烏黑的血絲順著嘴角連帶著口水流淌成一條細線！
李清都皺眉，雖然一個個臉頰已經(jīng)腫成一頭豬，但是其中兩個李清都記得很清楚他們的名字，叫李三，李四……
這是第一批陳元直聚攏過來的孤兒。
所以當(dāng)時的名字是李清都親自取得，記憶相對來說比較深刻。
手握彎刀的男子伸出紅艷的舌頭，舔了舔刀身上鮮紅的血液，笑的很開心：“只要你指認出一個姓李的，我就給你們一個痛快，下輩子投個好胎?！?p> 男子說話的同時，鋒利的刀尖落在李四的胸前。
只是輕輕一碰，濃稠的血液就嘀嗒嘀嗒開始落！
他搬開李四緊閉著的雙眼：“你讓我喝到了這世界上最美味的羊湯，只需要你再說出一個名字，我便留你一命，隨我享受這世間的榮華富貴?！?p> “呸……”李四狠狠吐了一口血水，努力睜開自己紅腫的雙眼：“我李家兒郎何時怕死過，有本事你就把刀捅進我胸口啊?！?p> 豹皮男子摸了一把臉，一雙異色的雙眸微微鮮紅。
反手之間一刀劈落。
李四身旁的一人胸口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鮮紅的血液宛若泉涌一般噴灑在李四臉頰上。
劇烈的疼痛，破使胸口破開能看到一顆心臟噗嗤噗嗤跳動的人一頭將李四撞飛，然后整個人橫沖出去，從二樓的茶館砸向地面。
啪的一聲，激起塵埃。
化為一推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