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停止了,這是曼凝為數(shù)不多的休閑時光。什么也不用做,或者說什么也沒有能力去做,有時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看起來不錯嘛?!彼苣弥环菪珗A站在門口。
“嗯,明天就可以重新回到工作了。”曼凝笑著說。
“不過你還是有一些疲憊,不要太操勞,如果感覺不適,就再推幾天?!彼苋耘f有些憂心地說道。
“哈哈,如果我再推遲,恐怕有人要跳樓了。”曼凝笑著說,“這么大的投資成本,是經(jīng)不起突然停止的。這幾天也不知道他們想了什么辦法,反正啊,并沒有停止我是知道的?!甭f道。
“哦,或許有專業(yè)的方法吧。”水溶笑著回答,不再多說。
“這是什么?”看著水溶手里的保溫飯盒,曼凝驚喜地問。
“你猜?!彼苷f著,把保溫飯盒放在桌子上。
“我猜是湯圓。”曼凝打開飯盒看著湯圓說道。
“你那不叫猜!”水溶笑著說。
“不管,我猜對了?!甭f著便開始吃湯圓,她的食欲竟然好了起來。
“你說,”曼凝吃了一顆湯圓,看著水溶問道。
“嗯?”水溶應答。
“我們就一直這樣該多好!”曼凝邊吃邊說。
“嗯,當然好。不過生命在流動,以后還會有更好的事情發(fā)生?!彼芑卮?。
“更好的事情是什么?”曼凝問。
“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變化也是一種很好的東西。一直如此,你不會感到厭煩嗎?”水溶問道。
“嗯,會的吧,但是現(xiàn)在還沒有厭煩?!甭χ卮?。
“你這個小魔鬼!就知道你的心是塑料的!”水溶說著,用手輕輕掐了一下曼凝的臉,“一發(fā)言就露餡?!?p> “我怎么了嘛?!甭蝗槐黄艘话涯槪械侥涿?。
“你興趣短暫?!彼苄χf,看著她又吃了一顆湯圓。
“我哪有.......”曼凝說著,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
“還說沒有。哼?!彼芗傺b生氣,“說不定哪天,就厭煩我了呢?!?p> “我不會啊。不是說好永遠在一起嗎?”曼凝回答。
“嗯。希望如此?!彼芸粗f。
曼凝打開一瓶冰酒,倒了兩杯。
“少喝一點?!彼苤雷柚共涣?,只能象征性地勸慰。
“嗯?!闭f著,把一杯遞到了水溶手中。
午后,風吹動窗簾,陽光透過白色的薄紗,整個房間充滿著一種溫暖和溫馨。
“我愛你?!笨粗芮逍愕哪槪⑿χf道,輕輕戳飲一口手中的冰酒。
水溶只是笑了,卻沒有回答。
“你笑什么?嗯?為什么不說我也愛你,或者我也是?”曼凝問道。
“你想聽?”水溶喝了一口冰酒問道。
“當然了。誰會希望自己的表達沒有回應?”曼凝說道。
“我也愛你?!彼芎缺M杯中酒,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杯子,說道,又看向曼凝的眼睛。
曼凝笑了。“你長得真好看?!?p> “所以這就滿意了對嗎?”水溶問道。
“對呀?!甭_心地回答。
“你如果對這樣的形式就感到滿意,會讓我覺得自己接收到的“我愛你”也沒有深意的?!彼苄χ?,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你在說什么?”曼凝感到水溶有些莫名其妙。
“你見過火山口的地下森林嗎?”水溶問。
“火山口的地下森林?”曼凝不解地問道,不知道這些問題都是從何而來。
“嗯。一百萬年前,一個火山爆發(fā),帶來大量的火山灰。隨著時間的流轉(zhuǎn),火山灰變成了富有營養(yǎng)的土壤。很多飛鳥經(jīng)過,投下了各種植物的種子,慢慢地,便長成了一大片綠色的森林。”水溶說道。
“哇......”曼凝被這個故事打動了,“但是所以呢?”突然間她又覺得這個故事余剛剛說的話題格格不入。
“這片森林呢,樹木挺拔,蔥郁,但同時呢,因為他們的根無法扎入更深的土地,只能附庸在淺薄的火山灰上,所以,很容易便倒了?!彼苷f道。
“也就是說,很高的樹,說倒就倒了?”曼凝好奇地睜大眼睛問道。
“對。可能是一陣風,又或者,毫無原因地,就倒了?!彼苷f道。
“哦?!甭萑攵虝撼了?,突然她拿起抱枕,狠狠地砸在水溶的頭上,“你在諷刺我!”
水溶笑著抱回了抱枕,又喝了一口酒,“我沒有。只是突然想到這樣的景色?!?p> “你是剛剛我說我愛你的時候,想到了這樣的景色!”曼凝也笑了,像是質(zhì)問。
“嗯,確實是這樣?!彼苄χ卮?。
兩人說笑著,水溶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那個剛剛?cè)温毜膶嵙暽ⅰ?p> “接吧?!甭粗芩坪跤行┻t疑的樣子。
“喂。”水溶點開接聽,那邊傳來浮躁的聲音。
“水溶醫(yī)生,一個病人說是得到了您的允許,讓我?guī)退_些安定藥物呢?!迸⒄f道。
“嗯?哪個病人?”水溶問道。
“那個孫太太,說之前一直在您這邊看病?!闭f著,電話里似乎傳來了病人的聲音。
“我不在的時候不可以隨意開鎮(zhèn)定類藥物?!彼芑卮?。
“我知道,可是病人非常執(zhí)著...”女孩的聲音充滿了焦慮。
“那也不可以。而且,這個病人我剛剛給開過安定了。沒有必要囤積那么多?!彼軐δ俏恢心暌钟襞说男袨楦械搅藨n心。
“哦,那我該怎么辦?不答應她不肯走。”聽聲音,似乎女孩離病人有一定的距離,并且用手擋著嘴在小聲說話。
“嗯,你把手機遞給她,我和她說。”水溶冷靜地說道。
“嗯,好的,您稍等?!迸⒄f著,沉默片刻,手機那邊傳來了孫太太的聲音。
“喂,醫(yī)生啊,是你嗎?”那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道,她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反常,更不像一個病人,相反,卻像一個熟悉的長輩。“我之前的藥啊,上次回家路上,被偷了?!迸苏f道。
水溶聽著這個可笑的理由,不禁問道,“藥....被偷了?”
“啊,對啊,哦,也不是小偷特意要偷藥吧,他可能是想偷錢包....”那邊開始了荒唐無邏輯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