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 暗流

　　江南，素有水鄉(xiāng)“澤國之稱”，古今多少文人墨客，不惜筆墨贊嘆其山清水秀。遠山霧氣蒸騰，山下平地皆是白墻黛瓦，春光水碧，綠光粼粼，自然是沒有雄偉磅礴的巍峨高山。

　　小鎮(zhèn)上唯一的山，龍砂山，據(jù)傳改革開放后，有大學生帶著先進的儀器測量過，頂峰只有200多米，根本稱不上“山”，頂多只算丘陵。規(guī)模也不大，只占據(jù)小鎮(zhèn)東北一角。

　　可眼下，劉河卻不這么認為了。

　　自從遇到詭異灰霧的襲擊后，劉河會在日出日落時心跳突然加劇，同時他的五感感官像遇襲那天增幅數(shù)倍。

　　待他回過神來，劉河便發(fā)現(xiàn)一切都不同了。先是學校隔壁的無名小河突然變得波濤洶涌，接著小鎮(zhèn)東北的龍砂山也變得高聳入云，猶如真龍盤踞于此。每到日升日落之時，便有氤氳之氣自龍口吞吐。

　　劉河有時在自己房間，都能隔著窗聞到淡淡龍氣。

　　“這次成績不錯，臭小子知道用功了。”

　　“我兒子成績本來就不差，只要發(fā)揮穩(wěn)定，市一中肯定沒問題?！?p>　　劉河因為那次襲擊后，變得謹慎小心了，事情過去一個月，也沒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蓜⒑佑X得，保險起見還是呆在人多的地方安全些。

　　于是，學校家里兩點一線，深居簡出。倒是讓他的成績提升不少，這也算意外之喜。

　　劉河人長的不錯，加上學習成績優(yōu)異，在學校里自然也收到了女生們的關(guān)注，再加上身體的異變，整個人的氣質(zhì)感愈加出塵，讓人對他自然產(chǎn)生好感。

　　離中考倒計時，70天。

　　課間，初三的學生們都聚在教室長廊里，閑聊、嬉鬧。劉河懶洋洋地伏在欄桿上，俯瞰樓下的學弟學妹們。

　　“嘿，兄弟，看你的樣子，有什么煩心事嗎？”

　　劉河的好朋友左秀穿著黃色T恤，露出的胳膊充滿肌肉的線條感，上前一把勾搭在劉河的肩膀上，湊過去問道。

　　劉河起身斜撐著欄桿，回報給左秀一個微笑，搖搖頭說：“我在想報考志愿上，填市一中還是龍砂高中?！?p>　　“我去，你還沒考到全班第一呢，咋就飄了起來呢？”左秀歪著腦袋看著劉河，沒好氣的說。

　　這時，班主任老張經(jīng)過走廊，看了一眼問題學生左秀。

　　左秀連忙起身，點頭哈腰地朝班主任喊：“張老師好！”

　　班主任無視左秀，目光停留在劉河身上，和顏悅色道：“劉河同學厚積薄發(fā)，潛力巨大，這次摸底考試全班第一！這樣的好成績要保持?！闭f完就走。

　　劉河臉上依然從容微笑，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目瞪口呆的左秀。

　　“走開，說好的約定呢？居然偷偷背著我上補習班！”

　　放學路上，不管劉河怎么解釋自己一直待在家，左秀都不相信。非要讓劉河帶他去找神奇的補習班，他認定劉河優(yōu)異的成績脫不開補習班的幫助。無奈，劉河只能帶他走到一家教育機構(gòu)門前。

　　兩人抬頭一看，銀河教育，廣告牌簡單樸素、毫無新意但很新，門店外開業(yè)花籃里的鮮花還未枯萎，芳香濃郁隔著半條街道都能聞見。

　　兩人走到前臺，頓時眼前一亮，一對青春靚麗的雙胞胎姐妹，年齡比劉河大不了兩三歲，坐在前臺正在聊天?？吹接腥藖?，左邊的小姐姐站起，臉帶職業(yè)微笑，輕聲詢問。

　　“兩位……同學，是來報名沖刺班的？”

　　”對，對，哦，不，就我一個，”左秀連忙搶答，沖著劉河眨眼：“他只是陪我來的，嘿嘿?！?p>　　這時，一個身形肥碩的中年人從里面正好走出，看到劉河兩人，立即吩咐雙胞胎姐妹。

　　“姜雪、姜雨，還不快請兩位同學進去參觀一下，看看我們的教學條件。”

　　“知道了，蔣經(jīng)理，兩位同學請跟我來?！闭局男〗憬憬?，禮貌地帶著劉河兩人走了進去。大廳內(nèi)，肥胖的蔣經(jīng)理則搓著雙手，滿臉興奮地跟了進去。

　　路上，蔣經(jīng)理唾沫橫飛，指著一間教室開始慷慨陳詞，為一臉好奇的左秀介紹他曾今教育過的成功案例。

　　他曾幫助自閉癥兒童順利拿過全國繪畫大賽一等獎；曾用諄諄教誨感化過學年倒數(shù)，令其考上重點大學；也曾披荊斬棘，深入印地村莊，在那支教三年……

　　胖經(jīng)理說到深情處，抓著左秀的雙手潸然淚下，“一見到你，我就看到你渾身散發(fā)著求知的光芒，相信我！孩子，在銀河班你能改變自己！”

　　左秀早已聲淚俱下，緊緊抓著胖經(jīng)理的大手，“老師……我想學習，嗚嗚……”

　　劉河看著面前抱作一團的兩人，臉上風平浪靜，卻心下忍俊不禁。他向后偷瞄一眼，雙胞胎姐妹倆則站在邊上低聲聊著什么。

　　姜雪、姜雨應(yīng)該算是鎮(zhèn)上唯一一對年輕漂亮的雙胞胎了，以前怎么沒聽說過呢？新來的？

　　五感遠超他人的劉河正低頭思索，突然，他感應(yīng)到兩道目光正在偷偷注視自己，劉河順著目光看去，只見姐妹倆正紅著臉支起文件夾偷偷瞧他。

　　不待片刻，左秀和那蔣經(jīng)理就從辦公室里走出。

　　“我明天就讓我家老頭過來交錢，蔣老師再見！”說完就勾著劉河的肩就要往外走。

　　蔣經(jīng)理則泡著濃茶，一臉和藹地站在辦公室門口揮手，笑道：“小左同學真是好學，將來一定是龍砂鎮(zhèn)上有數(shù)的賢才俊彥?！?p>　　等走到街上時，左秀一臉正色地對著劉河說，“阿河，能幫兄弟一個忙嗎？”

　　“撲通撲通……”

　　劉河突然聽到左秀胸腔的心跳正在加速跳動，隱約有撒謊的跡象。接著就聽到平時咬字都不清晰的左秀，字正腔圓地快速說道。

　　“學費有點高，蔣經(jīng)理答應(yīng)我，兩個人報名能優(yōu)惠7.5折?！弊笮銈€子高大比劉河要高出半個頭，俯著身子，一臉誠懇地看著劉河。

　　劉河聽覺靈敏，當聽到左秀說出7.5折時心跳明顯劇烈，他瞬間斷定，這里面有陰謀。

　　于是劉河陽光燦爛地看著左秀，輕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沒說??？”說完，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嗷！”

　　回家的路上，左秀垂頭喪氣地走在劉河身后，似是解釋，又是討?zhàn)垼骸澳桥掷蠋煶兄Z，我要是把你也拉進來補課，我的學費不光半價，你的那份還能拿5成提成……

　　我就知道，那胖子不懷好意。

　　是夜，龍砂山上風起云涌，群山峻嶺間有不明生物哀嚎，昏黃的街道上，突然走過一行黑影，聲音嘶啞，渾身散發(fā)刺骨的殺氣。

　　睡夢中，劉河突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