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歌嫌步行太慢就從農戶馬廄里借來了一匹馬。魏柎見狀問她什么時候學會了騎馬,她笑道一竅不通。
“所以你帶我?!闭f著把韁繩交放在魏柎手里。
魏柎挑了挑一邊的眉,拉著韁繩單腳踩上馬鐙,衣擺飄揚落下,他也就穩(wěn)穩(wěn)當當坐在了馬背上。
“上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在下面手足無措的傅成歌,她也不知道從哪兒開始上腳上手啊。
魏柎伸出一只手,傅成歌見狀拉住,整個人被他使了巧勁兒拽上馬,坐在他身前,雙手緊緊扒住馬頸上的繩結。
“抓緊了?!彼嵝岩痪浜髤s一只手扶住了傅成歌的腰,往自己身上攬了一把。
傅成歌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腰上一緊,而后自己的后背與魏柎的胸膛相貼,她甚至還能隱隱感受到他的心跳。這樣騎馬她是連頭都不敢回,生怕一扭臉就碰到魏柎的臉。
幾番胡思亂想后,她還是定了心性,思忖著案子到現(xiàn)在所能找到的細枝末節(jié)的地方。
騎馬顛簸著到了城北的市集,魏柎下馬用手壓住了馬頭,然后再把傅成歌摟了下來。解開了韁繩,拍拍馬背,它就轉過去身子往回跑了。
“真有靈性啊?!备党筛杩粗苓h的馬兒,點頭贊許,下一秒就被魏柎拎著衣領子拖走了。
“你以為它像你一樣。”
這話怎么越品越不對勁呢。
就此事一辯一駁船過了小半個市集,路上還問了幾個人李家藥鋪在哪兒。
“喏,按你們這方向,往前再走個百八十步,左拐,有個水塘,那就是李大夫家洗藥的塘子了,繞過塘子的第一家掛著他家名號的就是了?!币粋€忙著曬干草的男人摸了一把汗,然后指著前面的那個拐彎處,“對了,這幾天你們去可能不開店?!?p> “為什么?”傅成歌有些不知所以,這幾日也還未到風寒咳嗽多發(fā)的時候啊,也不是什么農忙時節(jié),他們一個開藥鋪的,還不開門?
“據(jù)說是李大夫他閨女病了,得照料?!?p> “多謝大哥。”魏柎沒有再多問什么,就帶著傅成歌按著他指的路走了。
拐進去的確可見一個幾方的水塘,水質倒是澄澈的很,還隱隱有些藥草的味道。繞過了就是一個木板門店,雖是不比其他大家大業(yè)的藥鋪,但他這也是十分明簡。
正門是關著的,上面掛了一塊木牌子,大夫的行書肉眼可見,寫著“店家不業(yè)”。
他們繞著外院走了一圈,只有后院是能看見里邊的,隔著一個菜園子還能聽見從屋里幽幽傳來的聲音,聽著咬名功效與幾兩幾錢的字眼,想必應該是在背記藥劑藥方。
“現(xiàn)在怎么辦?”傅成歌踮起腳試圖讓自己有限的視野能再擴大一些。
“再看看吧,百密必有一疏。”說著他輕輕踏上了墻角的一堆雜木材,一只腳抵在墻上,另一條腿屈伸一蹬,他就落在了房檐上,透過窗子看著屋里好像沒有店里伙計或其他人之后就踏了幾塊青瓦下到了蓋著院里的儲水缸的木板上。
原來他剛轉完一圈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處,至于傅成歌為什么沒有......大概是因為她不會輕功吧。
不行,下次一定得去找清陽子教我輕功。
她這么下了決心,手握拳拍在另一只手掌心里。
魏柎已經(jīng)下了地,透過柵欄看著院外愣神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的傅成歌,稍顯無奈。
“我,怎么,進去,啊?”她抬起頭看向魏柎,嘴唇動著但是聲音不大,只是氣語,還配上了手勢動作,兩只手指向下指著地,二者前后交替移動。
“翻墻?”他指指那道竹籬笆。
魏柎并不能看懂唇語,但傅成歌那不解的模樣加上他們距離本就是跨開幾大步的事,也就沒有什么難度了。
傅成歌走上前和竹籬笆比了比身高,然后搖搖頭,她就算在平整的地方蹦跶起來也翻不過去,更何況現(xiàn)在腳下都是被澆了水的爛泥。
哎。
見她那笨手笨腳的樣子,魏柎嘆了一口氣,此刻都不想說什么去揶揄她,只是按著怎么進去怎么出來的路線到了傅成歌身邊,然后摟住她繼續(xù)往里進。
吱呀——
他們二人才剛落到房頂上,腳跟都還沒有站穩(wěn),門就被人打開了。
魏柎反應過來急忙拽著傅成歌繞到背著菜園的另一半房檐。
傅成歌往下瞧了瞧。
呼——
幸好,這小屋子離地還不算高。
推門出來的人目測身高八尺不到些,眼瞅著年紀像是大了魏柎他們二十來歲,但發(fā)須還是烏黑的,身著烏青長衫。
氣質倒是儒雅。
如此,想必他就是李庸李大夫了。
他徑直走向魏柎和傅成歌的方向,但是一直都低著頭顯而沒有發(fā)現(xiàn)藏在他屋頂上的兩個大活人。
“現(xiàn)在怎么辦怎么辦???”傅成歌小聲的問。
魏柎沉了沉眸子,“靜觀其變。”
要是被逮到就不好了。
李大夫在他們腳底下的這間屋子里倒騰了一會兒一些瓶瓶罐罐,就又進了院正中間的那一間。
“我們這明明是來查案的,怎么倒像是來偷東西的賊?!边@一遭又是翻墻又是藏起來。
“沒有你這樣蠢笨的賊?!蹦坎恍币暋?p> “......”
傅成歌看了一眼他,欲言又止。
“那我們什么時候下去?總不能在他家屋頂上過夜吧。”此路不通,改道而行,聊天不通,也是一樣的。
“如果你有這個耐心,我不介意?!?p> 我介意!!
傅成歌緊緊抓著瓦片,恨自己沒有本事,把魏柎這人提起來,丟下去。
什么話到了他那兒,愣是就一句也接不住。
“下去吧?!蔽簴醋哉f自話,還沒等傅成歌同意,就已經(jīng)帶著她到了地上了。
他又回到正門去敲門。
既然要敲門那剛才他們那種行為是什么?
難不成只是單純找樂子嗎?
傅成歌站在遠處目瞪口呆,實在是理解不了魏柎這類生物的處事方法。
門敲了好久,前幾次都沒有人應門,直到敲門聲驚醒了隔壁院子里拴的獵犬,李大夫才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