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女兒進宮?父親莫要開玩笑,兩個煙花之地的人,讓她們留下已經(jīng)是萬慈,怎么能進宮?父親是怎么想的?”李容玉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
李長海知道她擔心什么,
“玉兒放心,為父會讓她二人完完全全為我們所用。”李長海語氣頓了頓又繼續(xù)道“你要爭的是后位,將來許多事還需讓與我們一心的人去辦才放心?!?p> “父親想怎么做?”李容玉語氣舒緩下來。
“這樣…(此處省略一百字)”李長海壓著嗓子道。
李容玉點頭,“就聽父親的,不過帆兒女兒也要帶去?!?p> “應你?!崩铋L海往她身后望了一眼,目光定格在已經(jīng)理好的包裹上,笑了笑,才走出去。
……
“砰!”一團紅色火焰在空中炸開,散發(fā)出刺鼻的灰色煙塵。
“大師,不如您先歇著,咳咳…咳……這些事讓奴婢們來做吧!”一個宮女用手帕捂著鼻子,被煙塵嗆得快說不出話。銅鍋呲啦呲啦響著,往外冒著黑煙,宮女找了個最大的鍋蓋蓋上,才滅了火,鍋蓋蓋上的時候又涌出一團黑煙,熏的她睜不開眼,煙散去些,再看人臉上已經(jīng)被熏得烏黑一片,頭發(fā)也亂糟糟了。
“抱歉…實在抱歉?!崩钊菪阌蒙坌渥游孀”乔?,走近些,輕輕掀開鍋蓋,見火被滅了,才長長噓了一口氣。
“發(fā)生何事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跑進來,“哎呦,這是怎么了,秋和,秋和!”
剛剛滅火的小姑娘跑著碎步子過去,擦擦額頭上的汗,唯唯諾諾道“陳管事,實在對不住,奴婢今日想試驗一樣新式菜肴,不料沒控制住火候,還望管事莫要怪罪!”
“下次注意些!”陳管事往里頭瞧了一眼,和李容秀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本沒在意,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是個僧人打扮,長得又眉清目秀,想來也討太后歡心,忙走近些道“大師怎么在這兒?可是需要什么?”
“沒…貧僧只是……”李容秀一時語塞。
“大師要做糖醋魚,只是少了豆腐原料,才來東廚尋的?!鼻锖徒恿怂脑挼?。
“好,以后缺什么就和秋和說?!标惞苁滦τ乜粗洲D(zhuǎn)頭對秋和道“盡快將這兒收拾干凈了!”
“是?!鼻锖蛻?p> “還有大師們的晚膳可是還沒送去?”陳管事說著瞪了秋和一眼。
“西廚正在備著呢?!鼻锖托⌒囊硪淼卮鸬馈?p> “莫要怠慢了大師們。”管事說著外頭瞧了一眼,外面立著四個廚娘打扮的姑娘,見了陳管事的眼神,忙低眉點頭。
“謝過管事?!崩钊菪汶p手合十行了個禮。
等陳管事走了,李容秀才用手肘輕輕碰了碰秋和的手肘,“秋和姑娘為何要幫我?”
李容秀著實疑惑,因為太后信佛,宮里的人也自然會讓著他們幾分,若是被管事知道是她將廚房弄成這樣,也不會追究,那秋和為何還要替她隱瞞。
秋和被她的舉動嚇得一怔,哽了哽喉“奴婢…也不知道,不是…”她支支吾吾地說著,又改口“只是怕管事會怪罪…”她說著微微低下頭去,瓷白的臉頰上,除了被火熏上的煙灰又泛上幾絲紅。
“那,謝謝秋和姑娘了?!崩钊菪阄醋屑毧此瑳]發(fā)覺她臉色的變化。
“秋…”
“我…”
兩個人同時說出一個字,發(fā)覺到時,又同時停了下來。
“大師先說吧?!鼻锖臀⑽⒌皖^聽著。
“貧僧與秋和姑娘是否見過?”李容秀頓了頓,又補充道“只是覺得秋和姑娘面熟得很。”
她方才低頭的時候真的像極了一個人,只是想不起來了。
“未曾?!鼻锖偷酪痪洌佳蹍s笑得舒展,甚是好看。
“秋和有什么可以幫大師的嗎?”
“好啊。”李容秀低頭看了看被燒焦的鍋,面色有些清沉,糖醋魚是他最拿手的菜(也是唯一會做的)她從來不會出現(xiàn)這種失誤的,這回竟連火候都控制不好,原本萬事俱備只欠燒熟,如今前功盡棄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秋和安靜的等她吩咐,沒出聲。
廚房里只有李容秀一個人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她感覺胸口有些沉悶,有什么東西要蹦跳出來一樣。
過了許久才道“還缺蒜蓉,香蔥,麻煩秋和姑娘啦!”
聽見李容秀這么說,秋和高興極了,撒開丫子去后院擇蔥去了。
秋和瞧著是個性子隨和的,若是能交上這么個朋友倒也是好事,李容秀心道。
“咚咚咚!”
有人在叩門,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因為他在冥想,恐怕聽不到。
夙元僵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開門。
“大師,你最愛的糖醋魚來啦?!崩钊菪愣酥P子,將手中冒著蒸騰熱氣的糖醋魚穩(wěn)當放在桌上,松手捏著耳垂摩挲幾下。
夙元看了一眼桌上的魚。
“……”
“大師,快吃啊!”李容秀見僧人沒拿起筷子,以為他擔心這是肉食,忙道“放心還是魚身豆腐里!”
她為了這道菜更鮮美,通常會去掉魚的肉,只留一層魚皮,在里頭用豆腐填滿,食用時不吃外皮就是了。
“好?!鄙宋⑿?,目光有些渙散。
夾一塊入口。
神情平淡。
李容秀輕輕吸口氣,發(fā)覺今日的魚腥味比往常淡了許多,做魚時身子離得遠倒沒注意,原來秋和在魚出鍋時灑上檸果汁是為了減輕魚皮的腥味。
那不妨嘗嘗看?
“那我也來嘗嘗。”她呢喃了一句。
夙元反應過來時,魚肉已被她送進嘴里。
“哎…”僧人叫住她,雖然來不及了。